第2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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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躲躲藏藏,到現在居然已經被迫習慣了。 只不過如今他們家的罪名都得以洗清,就算他無法更改自己的身份,日后要是真的暴露,說不得也能有幾分僥幸逃離的可能。 明雨抓著驚蟄的手:“那陳爺爺那邊……”他頓了頓,倒是也清楚驚蟄對他的復雜情感。 驚蟄:“我有在查。” 明雨和驚蟄兩人相對無言,片刻后,明雨的肩膀不住哆嗦著,到底是沒忍住,整個人笑得幾乎要趴下來。 他原本就想笑,只是一想到驚蟄這些年的擔驚受怕,這才強行忍住。可是把正經話說完了,就有些憋不住了。 驚蟄被笑得臉上通紅,都想找個地鉆進去。 他當然知道明雨在笑什么。 “你別笑了!” 明雨一邊擺手,一邊笑得一抽一抽,“不,不成……哈哈哈哈我不行了,救命……” 他捧著肚子,笑得在地上打滾。 驚蟄氣得牙狠狠,真的很想給他一腳。 明雨笑了很久終于笑不動了,生怕被外面的人聽到太多,他還是捂著嘴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笑到肚子疼,那是如此的費力氣。 明雨在地上攤開,不起來了。 驚蟄:“臟死了。” 明雨哼唧:“我起不來了。” 驚蟄噘嘴,到底還是蹲下,給人拖了起來。 明雨盤膝蓋坐著,振振有詞:“這不能怪我,這純粹是你自己的問題。你瞧,你但凡用一種……正常的方式,都不會這么郁郁。” 驚蟄真的很想捂臉慘叫。 按理說,將這樣的秘密交付,不說脈脈溫情,最起碼,也不該是這么尷尬的局面。 他臉色發紅,到底也沒想明白,他有千百種辦法讓容九明白他的意思,為什么偏偏采用了那種辦法?? 驚蟄只要一想到這個,就羞恥得想滿地亂爬。 他真的是沒臉見容九了嗚。 不過,他原本叫明雨過來,卻也不是為了這件事。他想到無憂,就有點無精打采,也學著明雨盤膝坐下。 驚蟄看著明雨,嘆了口氣,撐著臉說道:“我原本叫你來也不是為了這事……無憂死了。” 明雨微愣,剛才的笑意在臉上凍結,最后化為愕然:“……什么?” 驚蟄將侍衛處發生的事情,說給他聽。 明雨的臉色很復雜,垂著眼,思考了許久,才緩緩說道:“他在北房的時候……我從來沒覺得,他對我們有惡意。” 驚蟄點了點頭,如果有惡意的話,他肯定會有所察覺。 明雨:“可,這是為什么?” 他看向驚蟄。 “我們在北房生活了那么久,如果真的有什么特別的東西,為什么你我都沒有發現?還有德爺爺……難道他一直知道著什么?” 北房就是北房,一個再偏僻不過,如同冷宮的地方。里頭拄著的人,基本上都是被先帝貶斥的宮妃。 一個姚才人,就已經是里面的特殊。 其余的人,多數在里面過著昏昏欲睡的日子,對外頭都沒什么興趣。 那就是在熬日子,能過一天是一天。 先帝已經死了,景元帝又不是那種溫情的人,根本不可能把她們釋放出去,如今這些廢妃在北房生活,也不過是數著日子。 他們并沒有發現這些宮妃有什么問題,也沒能發現里面的特殊。 當然秘密,之所以為秘密,就是它不容易被人發現。只是一個小小的北房,匯聚了那么多方的實力,這究竟是在做什么? 驚蟄:“康妃的人不重要,而今她既是出事,那肯定連帶著她的人脈都一起砍斷。太后且不說,先帝又是為何?” 先帝早就死了。 他既然死得透徹,那留著人在北房干嘛? 明雨跳起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驚蟄跟著他站起來,就見明雨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我有個想法,晚點我叫人送消息過來。” 驚蟄微蹙眉,到底沒有追上去。 他將庫房給整理好,再飄魂似地回到了屋里。慧平看他這樣子,只覺得好笑,也不打擾他。 昨天,胡立來找他,說起了家里的事。 慧平很難過,只是驚蟄回來后,聽到他朋友出事,慧平忽然又覺得沒什么了。 人活著,到底比人死了要強一些。 他把錢拿回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讓胡立還是給他們送去。 “雖然他們身為家人確實不夠格,可到底養我那么大,能夠讓我入宮過活,不然說不定現在已經在外頭餓死了。”慧平道,“這點錢就當做買斷了日后的情分,往后他們再來找我,我也是不理的。” 胡立見他果斷,這才將錢收下。 送走胡立后,慧平壓下要問的驚蟄,沒讓自己的煩心事打擾他。 驚蟄繼續窩在屋里長蘑菇。 長著長著,他突然想起來,七天的限制應該已經結束了,立刻活了過來。 “系統,我能查一查先帝嗎?” 【宿主想查哪個方面?】 驚蟄剛想說話,突然又遲疑。 他記掛著先帝,一來是任務,二來是無憂說的話,前者不夠確定,后者卻是明確許多。 驚蟄斷然說道:“無憂為什么會出現在北房?” 七日之后還能再問,眼下,還是無憂的事情要緊。 【赫連皇帝的身邊,歷來都會有培訓的暗衛。先帝將死時,無憂正是其中一名訓練不久的暗衛,因著他骨架小,身手靈活,足以偽裝年紀,所以先帝命令他潛伏到北房。】 【無憂接到的命令是,如果有任何人試圖探聽北房的隱秘,都將不擇手段將所有的一切全都掩蓋。必要時,可以殺了陳明德。】 驚蟄皺眉:“北房的秘密是什么?” 【系統無權過問。】 驚蟄的眉頭蹙得更深,這是與景元帝有關了? 當然,這也難怪。 如果這個問題與皇帝沒有關系,那怎么可能引來太后,康妃,先帝這么多人的關注? 他背著手在屋內來回踱步。 所以說,陳明德之所以經年累月地守在北房,或許不是因為他自身的才能問題,而是他不得不留守在這里。 這難道,也是他的任務? 這與先帝有關系嗎?不然,為何先帝會知道一個小小的管事,還命令無憂在萬不得已的時候,要殺了陳明德?為何不立刻殺了? 這才能不留后患。 驚蟄揉著額角,多少猜到明雨急匆匆趕回去是為了什么,他怕是要回去問三順。 三順是跟在陳明德身邊最久的人,如果這世上還有最清楚陳明德的情況,那就只有三順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中午,驚蟄就收到明雨的口信,趕到了御膳房。 驚蟄在屋內,見到了許久沒見的三順。 三順時常跟在朱二喜的身邊,驚蟄偶爾來御膳房的時候,都很難見得到他。 今日得見,發覺三順的氣色不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才好,吃好睡好,這身子才能好。” 明雨沒好氣地說道:“我們在御膳房,哪里可能吃不好?你還是先看看你自己吧,捏著都沒二兩rou。” 驚蟄不服氣:“直殿司的膳食,比從前改善了許多,吃起來也很是不錯。我身上都養出rou來了,哪里沒有?” 他作勢要露出自己的胳膊。 直殿司的伙食,的確是在不知不覺里,變得越來越好。 直殿監的其他人也是不明白,為什么大家伙是一起去抬飯,這都是隨機的,可偏生輪到直殿司,他們的伙食就總是比其他人要好出一大截。 這也就算了,誰成想,就連味道,也比其他地方好。 這就讓人可氣。 驚蟄來到直殿司不久,就再沒吃過餿飯。 還得是慧平他們憶苦思甜的時候,才知道幾分從前的悲苦。 不過驚蟄的身體虛空,就算吃多少飯,這身上總也是不長rou。反倒是最近開始吃藥后,他的身體好似真的有點改善,這才在這瘦削的身上掛住了一點rou。 驚蟄捏著,也很是驚奇。 三順聽到驚蟄想比劃,就默默露出了自己的胳膊,袖子還沒往上擼,就被驚蟄一把按住。 “你就不必了。” 三順的身體好,和他比劃,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三順憨厚笑了笑,拉著驚蟄坐下來。 明雨坐在自己床邊,輕聲細語地說道:“驚蟄,我問過三順了,他知道的也不多,不過,他的確知道,德爺爺和無憂是有過往來的。” 這種來往肯定不同于平日的交流。 三順隨著明雨的話點了點頭,“無憂來找他的時候,我都是在外頭守著的。” 三順守門的活做得多,可也不是誰來都會守門,就算守著,那門會不會關上,那還是兩說。 可是無憂每一次來找,陳明德都會緊閉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