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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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說,最后他居然死在自己懷里。 ……呵,秘密。 秘密……隱瞞……在朋友間,都會成為日后的隱患,那更何況,是關系更為親密的人。 驚蟄在思考一個……可能……如果在這之前,不會被提起來的事情。 如果他將來要和容九走得更長久,那他早晚……或許還是會知道這件事。 如果是在從前,驚蟄或許不會有這樣的沖動,可是今日無憂的死,卻敲響了驚蟄的警鐘。 伴隨著容九跟他的“朋友”關系越發被人知道……只要他倆在一起,容九多知道這秘密,或者,不知道這一件,最后暴露時,難道身上的罪責,就會少許多嗎? 并不會有。 到最后該來的還是會來。 驚蟄在,為他接下來想要說出口的話,而緊張著。 他其實不應該這么緊張,就如同他自己所想,他相信容九,至少這個男人為他所做的事情,已經足夠他給予這樣的信任。 倘若他不能夠信任他,那在這個世上他還能夠再信任誰呢? “我……” 驚蟄剛要說話,一只冰涼的手就摸上了他的臉,將他原本要說出來的話,全部擋了回去。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男人已經給他把頭發擦了半干。 “該起來了。” 驚蟄:“……” 他憋氣。 “你出去,我自己換。” 容九定定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出去。 屋內的炭盆擺上后,溫度已經開始暖起來。驚蟄隔著一道屏風在換衣服,聽到容九還在說話。 “你在緊張。”容九的聲音,輕柔得宛如呢喃,“是怎樣的事情會讓你緊張到這個地步?” 驚蟄抓著自己半干的頭發,有些出神地想起男人說話時的模樣。 容九的嘴唇很紅。 是一種有些古怪的紅艷。 很美。 卻如同毒辣的食人花,輕易就能將人吞噬下去。 驚蟄換好衣服,從屏風后走出來。 這是一件很合適的衣裳。 容九注視著驚蟄的眼神很溫和,卻帶著一種可怕的力度。哪怕他的情緒看著冷靜,卻仍然擁有無聲燃燒的溫度。 驚蟄:“……我,為什么,你說你最近的情緒變化有些大?與你身上的毒有關嗎?” 他沒有立刻回答容九的話。 驚蟄原本想要說的話,被容九擋回去之后,一時間勇氣就沒那么容易鼓足了。 哪怕是他,也仍然會受一鼓作氣,再而衰的影響。 這不能怪他轉移話題。 容九慢吞吞地說道:“大概是。” 驚蟄聞言,悄悄踩住容九的靴子。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大概是? 這么敷衍。 男人低頭看他,驚蟄抬頭看他。 “你每次,就會這么幾招?” 驚蟄誠懇:“只會這么幾招。” 打又打不過,可有時候心中又特別來氣,真的很想打人,那又能怎么樣呢? 那就只能踹幾腳。 力氣不大,更像泄憤。 反正男人踢起來跟木頭樁子沒什么差別,有時候還反倒弄得驚蟄腳痛。 “好好說話。”驚蟄暫時按下心頭的焦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近要換藥,等這些藥吃完之后就會穩定下來。”容九冰涼地說著,沒帶有半點感情,好像提起來的并不是自己的身體,“只要能挨過去,到底是能活著的。” 驚蟄蹙眉:“你……” 接下的話還沒有問出口,就被容九的手掌捂住。他緩慢而冷靜地用手指按壓著驚蟄的臉,那帶著一種非常克制的專注。 “不要再問。”容九的聲音輕下來,“這是我要經歷的事。” 這聽起來像是在撇清兩個人的關系。 不過,驚蟄還是品嘗到,男人話語之下的另外一層意思。 驚蟄緩慢地呼吸。 他所呼出來的氣體拍打在男人冰涼的手指上,并不能點燃任何的溫度。 驚蟄緩緩抬起手,抱住容九的胳膊。 ……容九似乎并不喜歡,將自己經受的苦難挖出來,讓人知曉,旁人也就算了,可唯獨驚蟄,卻是不想讓他知道太多。 為什么? 這是一種非常尋常的交流。 人總是會關心自己在乎的人。 自然而然的,也想知道他們的身體健康,他們的安全,這只不過是關心,并不帶任何的目的。 “你會難受。”容九淡淡說道,“反正你這樣的人,長出來的心,也是軟的。” ……誰的心不是軟的? 就算容九號稱鐵石心腸,可他的心腸挖出來,不也是柔軟的嗎? 驚蟄想笑,卻又帶著點古怪的艱澀。 他將男人的手扒拉下來。 “可你若不與我說個清楚,自己一個人熬著,有時候情緒發作起來,我不知緣由,我們還是會大吵一架,這不還是會讓我難受嗎?”驚蟄故意這么說。 容九淡淡:“不會。” 驚蟄挑眉看他。 “來見你前,我會將大部分的情緒都發泄出去。”容九的聲音,帶著某種奇怪的違和感,“不會傾瀉到你身上。” ……傾瀉? 驚蟄敏銳意識到,容九在用詞上,帶著一種令人冰涼的精準。 如果他每次面對他的情緒還是經過掩飾之后才能擁有的,那倘若他真的無所顧忌徹底發泄出來,那又會是一種怎樣可怕的境地? 這不免讓人有些恍惚。 ……大概,他最好還是不要知道容九在來之前做了什么事情吧。 雖然他很喜歡容九,并不代表他能夠接受容九做出來的許多事情。他沒有辦法改變他這個人,那么有些事情最好永遠都不要知情。 不然,那會有些可悲。 驚蟄嘆了口氣,然后,又嘆了口氣。 看他低頭的模樣,有些像條失落的小狗。 不僅是因為容九,也是為了剛才的事。 世事無常。 他不是第一次品嘗到這種苦味,卻仍是難受。 容九揉了揉他的頭。 “我下次,”男人的聲音透著勉強的力道,“會克制些。”那嗓音帶著兇狠,仿佛想咬碎他剛剛說的話。 這近乎一個不太明顯的道歉。 驚蟄沒忍住,“如果,剛才我們真的沖到乾明宮去,那會如何?” 容九沉默了一下,那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停頓,仿佛在片刻之間他整個人都空白了。然后,他露出一個古怪,森然的笑。 是的,哪怕他在笑。 可那是一種驚蟄,幾乎從來都沒有看過的笑容。 有點血腥,有點殘忍。 “是啊,驚蟄,”容九輕聲感慨,“是得慶幸,方才沒有去乾明宮,那不然……” 他低頭,看著幾乎無知無覺的驚蟄。 “那就會是另外一個局面。” 驚蟄咽了咽喉嚨,真是叫人害怕的寒意。 “好了,我們還是來說一說,剛才的事。”容九輕易將話題,重新拉了回來。 “……什么事?” 容九揚眉,冰涼的手指,點了點驚蟄的唇。 “剛才你想說,卻沒有說出來的話。” 驚蟄的確會因為種種事情而情緒有變化,卻甚少會有那種明顯到叫人發覺的身體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