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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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棋子而已。 就算換了官兵來一再審問,也未必能知道比起驚蟄更多的細節。 驚蟄:“山佑使臣不在乎,是因為……一來,他們不覺得有人會在乎廖江,追查到更多的事,二來,也是因為,他們不害怕被發現。” 因為,景元帝不在乎真相。 不管和陰使臣是為了什么冒犯景元帝,也不管這其中到底有多少陰謀,到底誰才是真正動手的人,這各種計較,皇帝全然不放在心上。 “……等下,如果陛下不在乎這些,那為什么還扣著各國使臣不放?” 他隱約記得,就是因為要徹查,這才扣住了這些使臣。 結果現在容九說景元帝不在意,那這些人為什么留著? “可能皇帝在發瘋?” 容九隨口說道。 驚蟄掐住容九的臉,還是閉嘴吧。 不過他的動作并不大,更像是要阻止容九大放厥詞。他就連掐著容九的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真的給掐出紅腫來。 容九就也不說了。 見容九安靜下來,驚蟄挪了挪位置,又偷偷摸摸去碰容九的頭發,分明可以做得光明正大,可他這么慫慫的樣子,容九也懶得去打斷他。 驚蟄這人,可真是奇怪。 害怕的時候,是真的害怕,可一旦讓他相信,他會以飛速安定下來,連一絲懷疑都不會再有。 說到底,驚蟄和容九幾次“吵嘴”,都無疑是容九在發瘋。倘若他不是那么惡意地想讓驚蟄覺察到,他怕是可以騙到地老天荒。 他能感覺到驚蟄一點點放下戒備。 從一開始,根本不會過問容九的家世,到后來,會主動問起容九是否忙碌,會開始主動尋求容九的幫助……再到今日。 驚蟄第一次,將自己想著的事告訴他。 不是那些尋常小事,是關乎安危,不該外露,驚蟄也從來不會在容九面前提起的事。 似乎那一次“爭執”后,驚蟄重新給容九劃開了很大一片區域,他得以進去,繼而看到,驚蟄甚少表露的另一面。 驚蟄很聰明。 沒讀過多少書,遭遇劫難,又保全著自己活下來。 這不能用好運來形容。 只是他有著某種根深蒂固的自謙,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了不得,更因為過于堅固的防備,除了明雨外,就連容九,有時都難得到他幾句真話。 容九是真的想殺了明雨。 只要明雨一死,驚蟄的身邊,就會只剩下他一人。 完完全全,只屬于他的驚蟄。 在痛苦,絕望與憤怒里,沒有選擇的,驚蟄只能選擇他。 容九這么想,也差點這么做。 唯一阻止他動手的,不過是因為驚蟄的敏銳。 容九只要愿意,可以制造出最天衣無縫的死法,保準明雨死得自然,沒有任何人會發現端倪。 可驚蟄太敏感。 他甚至無需證據,只是一個靈光突現,就會覺察到幽冥后的真諦。 這種天賦…… 呵,容九摩挲著驚蟄的后脖頸。 真的叫人想要徹底摧毀。 許是因為容九太過重復,太過頻繁的動作,讓驚蟄不由得抬頭看他,那雙黑眸里帶著淡淡的疑竇。 容九輕巧地捏住驚蟄的肩頭,巧勁一用,驚蟄就哎喲了聲,頭又趴了下去,露出了白皙的脖子。 “你這里,該活動活動。”容九淡淡地說道,毫不猶豫再用力,捏得驚蟄又叫了聲,“不然,過幾日會酸痛。” 驚蟄被容九捏得嗷嗷直叫,不過還是跑不開去,最后整個人軟在容九的懷里。 容九輕易就能把驚蟄揉碎,僅僅是這樣簡單的力氣,都足夠叫驚蟄癱軟,如果再加些……指尖順著肩頭落下來,捏著驚蟄的胳膊。 “這里,也要嗎?”驚蟄的聲音里,帶著淡淡的害怕,容九雖然捏得他很痛,可是痛勁散去后,又有點舒服,“我沒覺得……啊!” 容九沒有說話,直接上手。 然后,驚蟄的兩條胳膊也變得軟綿綿,差點抬不起來。 只會躺在容九的懷里喘息。 驚蟄閉著眼,在容九還想按捏的時候,抓住了他的手,不肯再讓他亂來,那條胳膊被他抱在懷里,過了好一會,才聽到驚蟄低低說話的聲音。 “你是不是……有些不太高興?” 容九的聲音帶著幾分興味:“不高興?驚蟄,你說錯了吧?” 那應該是興奮。 某種不能言語的摧毀欲在指尖凝聚,在他低低哀叫里,又變作怪異的狂熱。 驚蟄的聲音里透著幾分懶洋洋,卻一口咬定:“不,那就是不高興。” 容九低頭打量著驚蟄。 他有一張好看的臉,讓人見了舒服,會不自覺心生好感的面容。他閉著眼,說話時,嘴唇微翹,有幾分可愛。許是剛才按捏時太疼,眼角還有點潮氣與泛紅,讓人忍不住想更加欺負他。 “怎么會?”容九漫不經心地說道,“這情緒,不能叫不高興。” 只能是,某種叫人不快的忍耐。 瞧,只是這么一瞬的情緒,都能被驚蟄捕捉到。 太過聰明,也就不好辦了。 能夠遮擋住他眼睛,耳朵,以至于猜想的,就只能是牽扯的情感。 對驚蟄這樣的聰明人來說,牽絆住他的最大利器,只會是感情。 關系越是深,越是糾纏,越是能讓他動搖,就難以做出割舍。 容九微涼的手指摩擦著驚蟄的眼角,將那處的紅,變得更加艷紅,如同涂抹上的胭脂,聲音里帶著幾分曖昧的蠱惑。 “我只是在……等待。” 長久的忍耐,并非真的憐惜,只是在等,羊,主動入虎口的這一日。虛偽的假象戴久,就分不出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就算那時候,驚蟄再想后悔,也是來不及。 … 景元帝一路回到乾明宮,寧宏儒迎了上來,手中正是一件外裳。 “陛下,還請披上。” 午后陛下出去,寧宏儒就有些擔心外頭起涼風,而今時刻,果然刮了風,以景元帝的服飾,怕是有些冷。 宗元信千叮嚀萬囑咐,景元帝這些時候,受不得寒。 景元帝:“不必。” 寧宏儒無法,只能尾隨在陛下的身后,見他率先去更換衣服,心中一喜,忙不迭上前伺候。 “陛下,茅子世正在偏殿候著。” 寧宏儒一邊為景元帝戴上佩飾,一邊輕聲細語地說著,近些時候,皇帝最是喜愛的,是一個看起來有點雜色的平安結,哪怕衣裳不夠相配,還是會隨身帶著。 此刻他小心翼翼從盒子里重新取出來的,就是這個平安結,戴上后,寧宏儒又低頭整理腰帶。 他不需要知道這個東西是什么來的,也不需要知道皇帝沒來由的喜愛究竟是為何,他只要記住每次都為皇帝佩戴上就是。 從容九,到景元帝,換完整套衣裳之后,就唯獨這個配飾沒有變化過,仍然掛在皇帝的身邊。 “壽康宮想見您,被奴婢回絕了。幾位閣老,都送來了……”寧宏儒有條不紊地說著,“黃家出事的消息,堪堪傳回來。” 壽康宮想見景元帝,自然是為了此事。 景元帝:“讓茅子世進來。” “喏。” … 茅子世聽到景元帝召見他,那當真是一蹦而起,三兩步就朝門外跑去。 自打上次,在乾明宮手賤,倒賠了好大一筆錢后,茅子世再來,就只得忍著。 可人的性格天生注定,怎么可能單憑區區意志,就能夠壓抑得住? 他到底是摸來摸去,最后只能捧著茶盞長久研究起來,就算摔碎了幾個茶盞,好歹還能賠得起。 只是沒想到今天等待的時間這么長久,他的手已經忍不住蠢蠢欲動,被他壓著坐在了身下,這動作不夠得體,不夠從容,可最起碼能夠不讓他亂來。 好不容易等到景元帝召見,茅子世已然竄起來。 “寧總管,陛下到底去了何處,尋常這個時候,不應該在內殿嗎?”茅子世跟在寧宏儒的身后,還忍不住問,“早知道,我就再晚些過來。” 挑了個皇帝不在的時辰,等得茅子世好苦。 寧宏儒微笑:“所以今日不一般。” 茅子世覺得,寧宏儒這話說起來,怎么語氣這么奇怪,有點飄? 寧宏儒的目光落在前方,剛才他在給陛下換衣物的時候,發現在下擺處,有半個腳印。 這樣的痕跡,在極其偶爾的時候,會出現在景元帝的身上。 沒明白? 那說得再明確些,是出現在“容九”身上。 景元帝非常有興致,為容九這個虛假身份,捏造了非常完整的一套真的身份。 如果有人去查,哪怕查的這個人是太后,那么她也會得知,在御前侍衛里,的確有叫“容九”這么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