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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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訝地發現,皇帝似乎……并不在乎。 哪怕那一夜,景元帝并沒有看清楚他們的模樣,可要是有心去查,肯定會發現是誰。 可現在,沒有追查,沒有問詢,就好像這件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章妃在驚恐了大半月后,終于將心放回了肚子里。 ……景元帝不在意,這是好事。 她知道這點。 可在清楚的同時,章妃的心里,卻又滋生出某種不滿足,不快活的憤懣。 她不知那憤懣到底從何而來,直到那一日。 章妃午后睡醒,正半心半意地靠在軟塌上吃著甜湯。最近她的胃口不怎么好,反倒是這種甜滋滋的東西才能入口。 這時,殿外有人求見。 是她宮中的大太監,為她送來了娘家的消息。 章妃被扶著坐起身來,眼神就那么不經意地一瞥,望見了他腳上穿著的靴子,突然為之一頓。 電光石火間,一個念頭猛然撞進章妃的心里。 那天晚上,景元帝抱著的,居然是一個太監! 一種莫名的惡心翻涌上來,章妃哇地一聲,將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又吐了出來,給滿宮的人都嚇了一跳。 直知道章妃秘密的人不多,只有她貼身的兩個大宮女,見到章妃吐得這么厲害,大太監忙要去請太醫,卻被章妃掙扎著攔住:“不許去!” 她的聲音尖銳,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待攔住了人,又讓人將這狼藉都收拾妥當后,章妃才蒼白著臉色躺了回去,一只手停留在心口。 ……壓著那種揮之不去的惡心感。 太監……居然是一個太監…… 章妃的心里翻來覆去,都是暴躁和憤懣,她們后宮這么多人,居然……輸給一個該死的太監! 她從來都沒見過景元帝的臉上有過復雜的表情,那男人仿佛生來就是冷漠的冰雕,與生俱來的氣勢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但那一夜…… 皇帝臉上那種熾烈的情感,仿佛能夠將最堅固的冰雪融化,那種澎湃的欲望,甚至沖擊到了章妃,這才讓她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景元帝也是人。 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點。 而讓他融化的,是一個太監。 莫名的情緒撕扯著章妃的內心,她撫摸著小腹,臉上浮現出來的猶豫與不甘,是她自己都沒發覺的貪婪。 那個時候,章妃還沒意識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直到今日清晨,她應約去御花園賞春。 這宮里頭,能爭奪來去的,不過皇帝的寵愛,除此之外,難得有幾分淺薄的交情,也都花在這來往的邀約上。 春日伊始,御花園的花,也開了不少。 章妃聽著幾個老姐妹打趣兒說話,有些興意闌珊,就在她只打算坐坐再回去時,聽到柳美人略有嫉妒地說著: “也不知道到貴妃娘娘到底是怎么……如今,就連德妃娘娘,也不得不退讓,可真真是……” “渾說些什么呢?她可是黃家的人。” “便是黃家的人,那又怎么樣?這后宮里,難道缺的是世家門第的女子?”柳美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缺的,是能生下龍種的人!” “話雖如此,可陛下從來不貪戀這個……” “呵,要是現在有誰能成為這頭一人,怕是要變天了。” 另一位面容和善的江嬪搖了搖頭,嘆息著說:“我們都是太后娘娘選出來的,陛下……怕是不喜歡。” 這話一出,其他幾個人都悄悄住了嘴。 再說下去就危險了。 有些念頭,或許能夠在心里盤旋,但那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 剛才那人許是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住嘴不說話。 直到章妃打破了寂靜,隨意地說道:“倘若,陛下有了喜歡的人呢?” 柳美人似乎不喜歡剛才的安靜,聽到章妃這么說,就急急跟了上來,捂著嘴笑:“這怎可能呢?咱這位陛下,可是個冷情冷性的,可當真想不出來他喜歡人的模樣。” 許婕妤低聲:“太后娘娘前些日子,不是徹查過后宮……我原以為,是為了肅靜風氣,不過后來,倒是又聽了一耳朵。” 她見其他幾個人都在聽,頓了頓,還是說了下去。 “太后娘娘,似乎是因為陛下,這才動了心思。”她含糊不清地說著,“許是為了,知道個明白。” 許婕妤說得模糊,其他人也聽得懵懂。 唯獨章妃,幾乎在許婕妤說話的那瞬間,就明白過來她是什么意思。 原來,是這個意思! ……可太后知道,景元帝喜歡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嗎? 章妃心里計較著此事,一個瘋狂的念頭涌現了上來,倘若…… 就在她走神的片刻,這些妃子也已經要散了,眾人紛紛起身離了這暖房,章妃顯得心不在焉,就在下臺階時,一不小心崴了腳,那身子就狠狠朝著那其他人撞了過去。 “哎喲——” “啊!” “好疼……” 接連的聲響不斷,好幾個人都摔倒在地,發出了慘叫聲。 這些都是嬌滴滴的主子,從來還沒吃過這樣的苦頭,等太醫院的人趕過來時,場面已經有些不太好看。 可偏生,章妃是這里份位最高的人。 其余人等心里就算是不滿,卻都不敢出聲說些什么,任由著太醫診治后,這才各自回去。 唯獨章妃。 原本太醫是要給她診脈,可她卻是不許,只說自己摔到了腿,讓太醫好生治腿就是。 聽了這話,負責的太醫也是無法。 好在只是皮rou傷,小心侍弄好,也就罷了。 可章妃回到宮里后,卻覺得身體越來越不舒服,下腹總是有隱隱的墜痛感。她的臉色白了白,意識到剛才的摔倒,到底還是動了胎氣。 偏偏在這時候,壽康宮得知了清早發生的事,召了章妃過去,這短短的時間內,自然不夠章妃想出個合適的理由。 ……在御花園時,那個浮現出來的瘋狂念頭,再一次出現在了章妃的心里。 焦慮,不甘,惡心,憤懣…… 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促使著章妃做出了此生最大膽的事。 皇帝既然能夠容忍后宮私會這樣的事,那么…… 更進一步呢? … 德妃此刻,已經明顯覺察了不對。 太后明顯是在看好戲,貴妃一言不發,章妃的面色越發慘白,而景元帝…… 景元帝在笑。 “原來是你。” 在說出這句話后,皇帝饒有趣味地打量著章妃,像是從來都沒有認真看過她的相貌,而此刻,才仔細地打量著。 而后,寧宏儒悄無聲息地出現,將一把刀遞給了景元帝。 天曉得,他到底是怎么在壽康宮內做到的。 太后的臉色沉了沉,掃向章妃,語氣平靜地說道:“皇帝,章妃是有了身孕的人,怎可在孩子的面前動刀動槍?” 在她的示意下,已經有幾個人攔在了皇帝跟前。 景元帝的指腹摩挲著這柄刀,略微蹙眉:“不夠鋒利。” 他道。 “但尚可。” 章妃似乎被景元帝這話嚇到了,往床里面躲了躲,驚恐地說道:“陛下,你想做什么?” 景元帝驚訝挑眉,輕聲細語地說:“章妃,怎么年紀輕輕,就得了失憶癥?寡人方才不是說,想親眼看看,孩子是什么模樣嗎?” 章妃搶白著說:“陛下,孩子生下來后,您自然能看到他的模樣,不必非得在這時候……這般著急。” 她飛快地看了眼太后,聲音帶著幾分凝滯。 “畢竟,那天月下,您不是這么說的。” 既已經到這一步,她已經豁出去了。難道皇帝不怕她把那天的事全都抖落出來嗎? 要是太后娘娘知道這件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她可是知道的,太后對景元帝絕非善意。 朦朧間,哪怕她親耳聽到皇帝這么說,也自覺的皇帝不可能在壽康宮動手。 這可是,太后的寢宮啊! 當初徐嬪,不就是靠著,躲到了壽康宮內,才僥幸活下來了嗎? 她是這么認為,太后,自然也是這么認為。 殿內,似乎靜了下來。 就在章妃說完那話后,一種怪異的氛圍,降臨到了這寢宮里。 反射性的,他們看向景元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