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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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那個時候,不需要朋友。”明雨道,“你總是有一種……哪怕置身人群,卻還是非常疏遠的感覺。倘若不是我們一起入宮,又誤打誤撞有了交集,你恐怕永遠都不會和我敞開心懷。” 驚蟄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睛不由得往下看。 他不記得自己有那么的……好吧……可能是有一點點逃避和冷漠,但也沒說得那么夸張。 “有哦。”明雨果斷地說,“咱們剛去北房,他們與你示好,你總是用一種非常得體的禮貌拒絕了,次數一多,誰想熱臉貼冷屁股啊!” 驚蟄據理力爭:“可是,無憂和三順他們就沒這種感覺。” 明雨:“那是因為無憂心大,三順憨!他倆又不計較這個。你看著對誰都很溫和,什么事情都不爭不搶,可有時還是挺冷漠的。” 至少那會是對明雨之外的人是這樣的。 驚蟄悶悶地坐在原地,過了會,才哦了聲,“那現在呢?” “現在?”明雨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又搔了搔,“現在,你像是被迫撬開了殼,就算躲得再怎么厚實,可蚌殼敞開著,人來人往都能瞅著,再戳兩下,怎么可能還冷漠得起來?” 驚蟄莫名被明雨的話說得面紅耳赤,撲過去捂住他的嘴巴:“你說什么呢!” 污言穢語! 明雨:“污人自污,我可沒這么想。” 他扯下驚蟄的手,沒好氣地看他。 “得了,你不用說,我就知道,肯定還是因為容九。” 驚蟄緊張兮兮地看著緊閉的門窗,又回過頭來瞅著明雨,氣虛:“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人好生奇怪! 難道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像是系統那樣的? 不然怎么每次都能看穿! 明雨橫了他一眼,哼哼了兩聲:“說什么呢,我還看不透你?” 驚蟄的變化,明雨是看在眼里。 如果說還有誰能影響到他的情緒,那除了家人朋友,也就唯獨容九。 驚蟄垂頭喪氣地坐著。 其他人問,想要撬開驚蟄的嘴,那是不容易;可明雨來問,驚蟄憋著憋著,還是嘀咕著全說了。 他沒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比如容九的中毒,還有他們那些……過于親密的舉動,只提及他是被藥力影響,還有那些言語。 可光是這些,已經足夠明雨跳起來,拔腿就要往外沖。 驚蟄嚇得撲過去抱住他:“你做什么?” 明雨冷靜地說道:“我去乾明宮。” 驚蟄:“冷靜,冷靜,這時候你去乾明宮前,未必能找得到他。” 明雨露出森森的微笑:“我去那大喊容九是個瘋子,他總會出來見我的吧?” 驚蟄默。 大概是會被人拖去咔了。 在殿前失儀,且不說容九出現,直接被侍衛給拿下了吧。 驚蟄扯住明雨的胳膊,苦口婆心:“你消消氣,消消氣,別生氣啦,我都沒生氣……” “那你為何不生氣?” 明雨氣沖沖地回頭看他,甩開他的胳膊,用力地戳著他的心口:“你應該生氣,你理所當然生氣。” 驚蟄微怔,過了一會,才輕聲說:“其實一開始我很害怕,我覺得……他好像想殺了我。”那種窒息的感覺太過可怕,好像潮水源源不斷地覆沒到頭頂,難以喘過氣來。 他低下頭,有些焦慮地摳了摳手指,發現原本長了凍瘡的地方都恢復了過來。容九送來的藥都很有用,每次只要記得多涂幾次,總是能好起來。 驚蟄抿緊唇:“……但那種感覺,就好像……他在用力抱著一塊浮木。”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一瞬的感覺,可能是窒息感帶來的幻覺? 容九那么用力抓著他,仿佛是救命的藥。 明雨:“你不會自作多情,想著去充當什么救世主吧?”他說的話有些難聽,卻過分犀利,“驚蟄,想想我們是什么人,他是什么身份,如果他只是想玩玩,你會死的。” 明雨現在就害怕,容九會是什么特殊怪癖的人。 他在進宮前,曾聽過這種。 明雨原本是被人牙子花了幾兩銀子買來的,本來是要賣去給一位姓李的大戶人家,后來,在人牙子家幫廚的小姑娘偷偷摸摸和他說,那姓李的大戶人家,已經在人牙子手里買過四五個小孩,全都已經死了。 明雨偷偷哭了幾次,而后拼命表現,最終抓住了機會,換來了進宮的機會。 哪怕是進宮做太監,好歹他還能保住一條命。 許是因為年幼時的經歷,明雨對這種事尤為敏感,聽驚蟄說話就有些氣上頭來。 驚蟄失笑:“若你是擔心這個,那倒是……不用。” 他頓了頓,輕聲說:“我們沒做那事。” 明雨詫異地看著他,方才聽驚蟄那么說,他還以為容九強迫他了。 驚蟄被明雨盯得有些羞惱,捂著臉說:“別看了,真沒有。” 明雨的氣消了一點,但也只有一點。畢竟這絲毫不能改變容九的惡劣行為。 “你……他,不會是不行吧?” 鬼使神差,明雨分明是要痛罵容九,卻又先問了這句。 這不能怪明雨! 他們這樣的人,早沒了那能力,怎能不好奇? 驚蟄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綠,簡直像是調色盤,憋了半天,驚蟄恨恨地說道:“我懷疑他有病!” 死活不泄的病! 那蘑菇燙手得要命,偏生怎么都不肯哭。 可驚蟄才是那個被折磨哭都哭不出來的人! 他當真是沒想過,有朝一日,會連眼淚掉出來都是奢侈。 因為會有人非常貪婪地舔舐著眼角,仿佛萬分渴慕,連任何一滴的流失都不被允許。 明雨顯然誤會了驚蟄的意思,嘀咕了起來:“都不行了,怎么還那么多心思,有毛病啊……” 驚蟄:“……” 是那個有病,不是這個有病啊! 不過看著明雨的臉色沒那么緊繃,驚蟄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要是明雨一個沖動,真的奔著乾明宮去了,那驚蟄得后悔死他這張嘴。 ……就讓他當做容九是不行了吧。 反正容九也不會知道。 驚蟄眨了眨眼,有點心虛。 明雨:“那你打算怎么辦?” 他斜睨了眼驚蟄。 “看你這樣,就沒打算和他斷。” 驚蟄摸了摸自己的臉,驚嘆明雨簡直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 明雨:“你要是能和他斷了,至于這么糾結嗎?” 他方才說驚蟄有時是個冷漠的人,這句話倒是不錯的。 倘若驚蟄當真打算斷了,他反倒會非常果斷,根本不會猶豫。只有他還念念不舍,左顧右看時,才會給自己憋成這樣。 明雨嘆了口氣。 “其實……”他頓了頓,“今天,是慧平去找我,我才知道你的事。” 他看了眼驚蟄,果不其然看他臉上露出了羞愧的表情。 “如果是從前,你不會被人看出來。”他輕聲,“驚蟄,是容九把你變成這個樣子的。” 驚蟄其實想說,并非容九,而是系統和任務的壓力,以及那些如影隨形的危險。只是話到嘴邊,一來不能說,二來…… 當真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明雨還在說。 “以前,你一直很冷靜,不會去奢想什么東西,就連欲望也幾乎不會有。別人讓你去干苦活,你就去,就算沒好事,你也懶得計較。你就好像只是,被迫活著,只要能活著,別的也就沒什么好在意的。”他絮絮叨叨說到這里,總算停下來,認真看著驚蟄。 “可現在不是。你有慧平,還有許多朋友,有人在乎你,關心你,你也會在意他們,為了他們奔波,不再只是局限在殼子里……驚蟄,這讓我覺得,你當真活著。” 驚蟄很清楚,明雨口中的兩個活著,是截然不同的意味。 行尸走rou地活著,還是認認真真地活著,的確…… 完全不同。 驚蟄將臉埋在手心,用力地搓著自己的臉,他輕聲道:“有時我也會覺得,自己挺可怕。” 他語氣有幾分艱澀,帶著一點茫然。 “明雨,他分明很惡劣,更是做出種種讓我覺得……非常危險的舉止。但我為何還是……” 猶豫。 這會讓驚蟄覺得,他也活似個瘋子。 … 乾明宮內,淡淡的香氣,在殿內彌漫。 這股香料,最初只在偏殿。 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正殿內,如今,已經是整個殿內都燃著。 寧宏儒能感覺到景元帝并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