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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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殺了伍德后,韋海東過來,又順帶處置了伍福?!比菥诺卣f道,“沒人看到我?!?/br> 驚蟄歪著頭看他,兩人的呼吸靠得很近。 “驚蟄,怎么不問?”容九似是好奇,又似是有些蠱惑地問,“你好似,從來都不好奇我的事?!?/br> 驚蟄的皮默默又繃緊了。 煩人哦,驚蟄也很煩惱這反應。 他對危險居然,這么敏感的嗎? 驚蟄:“知道太多,說不定不是好事?!?/br> 他本來不想說,可是容九都問了,他也只好老實回答。 “為何?” 驚蟄:“我中意你,想和你在一塊,又不貪你錢,又不圖你權(quán),現(xiàn)在這樣快快活活的,也無需思考太多?!彼掏痰卣f著,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摸著容九的頭發(fā)。 他好喜歡容九的頭發(fā)。 絲滑,柔順,烏黑發(fā)亮。 摸起來的手感也很好。 驚蟄自己的頭發(fā)就不太好了,有點干枯,還有點發(fā)黃。如果不是藏在冠帽下,他都不太好意思給人看。 “是不想知道,還是不愿知道?” 容九這把聲音,冷得好似鬼蜮亡魂,陰惻惻地威逼著驚蟄。 驚蟄:“有什么差別?” 他眼饞地又摸了摸,語重心長地說道。 “求知欲太多的人,死得最快?!?/br> 只是他這話剛說完,就被容九給端了起來,而后放到桌上,噼里啪啦的聲響,東西全都摔倒地上去了。 這聲音可不小,立刻就有人來問。 “驚蟄,出什么事了?” 驚蟄急忙說:“沒事,我不小心撞到了桌子,把桌上的水壺給撞碎……”他的話還沒說完,容九就已經(jīng)捏著他的下顎。 “噢噢,那你小心些,別被碎片割傷了手指。” 外頭那聲音靜了下去,這屋內(nèi),也就變得分外古怪。 驚蟄生怕容九給氣壞了,不由得伸手摟住了他的肩膀,容九沒甩開,無疑是個好的反應。 他輕聲細語地說道:“容九,你在擔心些什么?” 他尋思著自己剛才的話,應該也沒有哪里太出格? 其實驚蟄從來都沒想過要多問容九的情況,也有個原因。 這蓋因容九,當初和他剛相熟時,曾提過自家家中情況。 說是父母雙亡,略有薄產(chǎn),入宮搏個富貴。這富貴,一路走到了殿前侍衛(wèi),好像也并非沒有可能。 當然,最近幾次,容九出手闊綽,多少讓驚蟄猜到,這份“薄產(chǎn)”,怕是好大一份。 但這和他也沒什么關(guān)系。 所以,他的確不能理解,容九為何焦躁。 他親了親容九。 又親了親。 跟小獸啄食一樣,又蹭了蹭。 容九微瞇著眼,一雙黑眸陰森森地盯著驚蟄,驚蟄也非常認真地看了回去。 看起來好像非常害怕他生氣一樣。 可小動作不斷。 容九垂下眼,別以為他不知道,那手還在身后偷偷摸摸地摸他的頭發(fā)。 怪異的怒火散了些,容九直起了身。 就見他扯散了頭冠,那絲滑的長發(fā)披散下來,而后一把鋒利的匕首也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容九的手里,割斷了一縷。 驚蟄瞪大了眼,哦! 他心痛地看著那一縷,不,好大一縷頭發(fā)! 直到那一大縷頭發(fā)塞到了驚蟄的懷里。 驚蟄更心痛了。 “你要給我,你先同我說嘛,我不貪心,就要一點點就好。”驚蟄嘀嘀咕咕,捧著那縷頭發(fā)到處找容器裝。 容九:“……” 看不出來不喜歡。 相反,驚蟄喜歡得很。 他小心翼翼地將頭發(fā)給收起來,而后看著容九散發(fā)的模樣…… 不由得看呆了。 他從來沒見過容九散發(fā)的模樣,如今一瞧,卻是別樣的不同。 容九的長相昳麗秀美,可其高大健美的身材,很少柔和他的氣質(zhì),加之他本來就是冷漠肅穆之人,每每望之,總有種……會被刺傷的鋒利感。 然散發(fā)后,也不知是那如瀑的黑發(fā)過分絲滑漂亮,亦或是驚蟄太過偏愛于他,竟覺得此刻的他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來得溫和許多,就像是冰冷的雪化了,堅硬的石像活了…… 他下意識走近,手指穿插在容九的墨發(fā)里,輕聲說道:“……你的頭發(fā)亂了,我給你梳?” 容九沒有說話,可是驚蟄推著他去坐下時,他也沒有反抗。 驚蟄當然沒有銅鏡,只有一面勉強能看清楚人的鏡子。 他將容九按下,先去掃了那些碎落的碎片,然后取了梳子和油膏來,給容九通發(fā)。 驚蟄的手藝,自然不可能給容九編出多么華美的造型來,可是將頭冠重新束起,還是較為容易的。 等大功告成后,驚蟄的心里可美得很。 他摸了好久的頭發(fā)! 容九有時也不理解,驚蟄對于某些地方的特殊偏好,他回眸看著驚蟄,“這一點東西,就足夠讓你高興?!?/br> “那還要什么?”驚蟄可還記得容九孜孜不倦地教導他貪婪之道,忙說:“這就夠了?!?/br> 剛才咔嚓那下,割掉的頭發(fā),可足夠他心痛。 梳頭時,摸到那里,驚蟄就不免搖頭。要再來一次,他可能真的要心痛死了。 容九不理他,走向床頭。 驚蟄好奇地跟在他身后,眼睜睜地看著他……哦哦,是要去拿剛才那件里衣……啊?為什么要拿它! 驚蟄抱住容九的胳膊,語氣艱澀地說道:“……你該不會,要帶走它吧?” 容九好整以暇,慢條斯理地說:“這大小,你難道是給自己做的?” 驚蟄:“……那我,以后也會長大的?!?/br> 他虛張聲勢。 其實驚蟄從十八歲后,就再也沒有往上冒過一寸。 哎呀呀,這可是他心里的痛。 容九:“這是你給我做的?!?/br> 一針見血。 驚蟄垂頭喪氣:“可是這個是,做失敗了的,不好看,我不會拿這種失敗品給你的?!?/br> 而且,他都拿來自己穿了,怎么還能送人哦。 容九:“這個,我要?!?/br> 而后,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大箱子。 “做好的,我也要?!?/br> 驚蟄羞惱地發(fā)現(xiàn),容九果然知道半成品藏在哪里。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可惡! 容九慢悠悠地笑起來,“驚蟄,我與你不同?!陛p快的,鮮明的趣味里,夾雜著幾分惡劣,“我什么都要知道?!?/br> 什么都要清楚,什么都要掌控。 沒有哪一寸,能夠隱瞞。 他不喜歡,也不容許。 … 幾經(jīng)拉扯之下,驚蟄還是失敗。 他眼睜睜地看著容九把里衣帶走,嗷嗚一聲在床上翻滾,撲騰了好久。 慧平進來,嚇了一跳,好笑地說道:“你這是怎么了?” 驚蟄頂著一頭亂毛爬起來,哭喪著臉說道:“慧平,我遇到了變態(tài)?!蹦挠腥耍髦酪路淮┻^,還要帶走的??! 他不覺得很奇怪嗎? 明明做出這怪事的人是容九,可他為什么比容九還要來得羞恥,他居然冷淡得好像是在談什么正經(jīng)事,輕描淡寫就帶跑了他。 什么本來就是要給他的云云,哇,真的好壞! 那衣服都不合身,都不知道回去后要怎么穿。 驚蟄癟嘴,反正要是穿壞了,容九這惡劣的性子……不會還要來訛他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