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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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自然醒,可這醒來的時間,也正好是以往起身的時辰。 不過驚蟄先是睡了一下午,又緊接著睡了一宿,那叫一個酣暢淋漓,連夢都沒做。 他沉默地洗臉漱口,又沉默地去換衣服。 原來……他是這么膽兒大一人嗎? 驚蟄跟著云奎幾個出門干活時,看到有人特地繞靠一片地方走,想必那就是昨天出事幾個人之一死的地方。 幾個人都非常有默契,也跟著繞道走。 一個主動提起的人都沒有。 直到下午,對這事才有了蓋章定論。 姜金明將直殿司內眾多內侍給召集了過來,讓他們在庭院里都站好,這才背著手在他們跟前踱步。 “想必,昨兒雜務司的事,你們都有所耳聞。” 隊列里,有好幾個都白了臉。 豈止是有所耳聞。 他們有幾個,是正正撞上了尸體。 姜金明淡定地說道:“伍福在雜務司作威作福多年,全因為他有一個乾明宮出身的兄長。昨日,韋統領帶隊緝拿犯事的伍德,在追逐的過程中,死傷了幾個人,不過,最終將伍德伍福兩兄弟就地格殺,絕了后患。” 伴隨著姜金明的講述,底下眾多內侍也忍不住開始交頭接耳。 姜金明沒有阻攔,而是繼續說著。 “而今,雜務司只余下三四人,撐不起一司運轉,眼下要從各司抽調人過去,直殿司也要出兩人。”他點了兩個人出來,“且先忙著,掌印說了,在補充新人之前,你們拿雙倍的月俸。” 原本被叫出來的兩個人還有些不情不愿,可是一聽到能拿雙份的錢,當即就高興了些。 畢竟,雜務司死了這么多人,一般的人總歸是會害怕。現在只做一份工拿兩份錢,那還能稍微忍一忍。 將這事說完后,姜金明的心中也輕快了些,就讓眾人散了去。 伍福死了,直殿監內只有人高興,可沒人會悼念。 有了幾個掌司出面安撫,又撐起雜務司的運轉,再過幾日,這熱熱鬧鬧的事情總算沉寂了些,不再經常被人提起。 雜買務的鄭洪和胡立,也是在這時上門來。 胡立是來找慧平的。 倆同鄉兄弟一見到面,就熱熱鬧鬧地出去說話,而鄭洪照舊大包小包,在這深秋初冬愣是背得滿頭大汗。 驚蟄幫著鄭洪將東西卸下來,“這是什么?” 鄭洪白了驚蟄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這還用問?” 他毫不客氣地奔著桌邊去,給自己灌水喝。 驚蟄將東西拆開一看,當即就沉默了。 ……好多東西。 大到里衣棉衣,小到靴子襪子,甚至連各種梳妝的器具都有,那叫一個琳瑯滿目。邊上的盒子一打開,全都是各種能存放的吃食,那可謂吃食住行都涉及到,就無一落下的。 怨不得這一次鄭洪來,還是背了這么多東西。 鄭洪嘖嘖稱奇,站在驚蟄的床邊看著擺滿了整張床的東西,驚奇地說道:“沒想到擺出來這么多?” 他看了眼驚蟄。 “喂,你和我說說,這真是你兄弟?我怎么看著,像是養小情兒呢?”他咋舌,“這可真是霸道。” 驚蟄收拾著東西,頭也不抬地說道:“你嘴巴放干凈點。” 而后頓了頓,還是抬頭。 “這哪里霸道?” 鄭洪想起驚蟄是個十來年都沒自己愛好的,一看就沒怎么開竅,當即擼起袖子,做出一副要好生教導的模樣來。 “驚蟄,我同你說,你要是對你那兄弟沒那意思,可千萬別和他太親密往來了。” 驚蟄好不容易將床收拾出個能坐的角落,“你怎么東扯西扯,嘴里一句正常的話都沒有?” 鄭洪哎了一聲:“你是不懂。” 他的手指點了點這床上的衣服,逐一數了過去,“里衣,襪子,腰帶……瞧瞧,哪個人會送這么些東西,既不莊重,也不好聽。”他上次來的時候,其實就想說了,只是這次更顯得過分,這才忍不住開口,“上次也罷,這回,連你吃什么,用什么,都給你安排好了,你不覺得,瘆得慌嗎?” 驚蟄很努力將這個評價和容九搭配在一起,可怎么看都想象不出來。 當然,瘆得慌這點,他是同意的。 不過不是因為這事,是上次他殺人時無比狠厲的手段。 說到底,知道,和親眼看到,那還是兩碼事。 鄭洪見驚蟄死活不開竅,無奈地攤手:“成,就你這么遲鈍,活該你被人盯著還沒反應,人里里外外都要照顧你,連你吃穿用度都要掌控,你要是連這點都沒懂,可真笨得很。” 驚蟄癟嘴,被容九說就罷了,被鄭洪這么說可真是討人厭。 他踹了腳鄭洪的屁股,“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和我說說胡立,那小子沒問題吧?” 慧平都為了這個兄弟差點出事,要是胡立是個不知感恩的,那他肯定不能坐視不管。 鄭洪懶洋洋地說道:“沒事,那小子傻歸傻,人還是不錯的。至少比這宮里有些人,有良心得多。” 驚蟄這才放心。 鄭洪這人愛財歸愛財,可他看人準。 不然,怎么能賺這么多錢? 鄭洪每次看著驚蟄爛好心的時候,就總忍不住刺他:“你先前不是一個朋友都不想交嗎?為何到了這直殿司,卻又不同了。” 驚蟄埋頭收拾東西,平靜地說道:“我從前也有朋友。明雨是我的朋友,你難道不是?” 鄭洪哽住。 “你剛才說,我那個有點霸道的朋友……他也是朋友,不如說,的確是在遇到他之后,我才有點改變。” 說到這里,驚蟄抬起頭,眼底帶笑。 “我覺得,及時行樂,不那么壓抑,反倒更是好事。” 這些,都是容九帶給他的改變。 鄭洪抱著胳膊看了許久驚蟄,搖著頭往外走,嘴里嘟噥著“傻人有傻福”云云,那背影卻頗為惆悵。 好像剛被人薅走崽子的落魄老爹。 又有幾分咬牙切齒。 … 壽康宮內,茶香裊裊。 太后正吃著茶,半心半意地聽著女官匯報:“……直殿司……乾明宮的人……被查……已經斷了聯系……” 對于再次失利,太后已然淡定,并不放在心上。 “確定收尾都干凈?” “是,沒發覺。” 太后這才點了點頭。 直殿監的事,多少有些倒霉。那伍德死了就死了,只是死了一個伍德,竟是讓寧宏儒又篩了一遍乾明宮,將他們好不容易埋進去的暗釘給拔了。 黃儀結坐在下首,聽著這主仆說著話,臉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直到太后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意有所指地說道: “貴妃啊,你覺得陛下,近來是不是有些奇怪?” 黃儀結欠了欠身,輕聲說道:“太后娘娘,妾身以為,陛下或許是有了什么在意的東西。” “哦,怎么,是如何看出來的?”太后感興趣地問道。 景元帝這么多年,除了慈圣太后的事外,并未被她發現什么弱點,若是能抓住一二,那可比現在的拉扯有意思得多了。 黃儀結:“妾身曾試圖給陛下下纏魂,可并無反應,唯獨心有所屬之人,才能對此毫無反應。” 那是她千辛萬苦之間,才尋得的機會。 在太后中止命令之前。 因著這失敗,又因著太后停了命令,黃儀結索性沒將這事上報。 聽得這話,太后的眉眼都舒展開來,“妙啊。”她撫掌而笑,心中思索起這整個后宮的妃嬪。 到底是哪一個妃子,惹得這冷漠殘忍的怪物,也動了心? … “哈湫——” 驚蟄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昨兒下了第一場雪,起來時,溫度驟降,冷得他一邊哆嗦,一邊套上了棉衣。 他不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發現會不住打噴嚏后,干完活回去就灌了幾杯熱水,又吃了顆藥丸。 直殿司比北房好一點的就是,底下干活的小內侍還是能分到一點炭火。 晚上睡著前,可以在屋內點一點。 驚蟄回去北房見明雨的時候,將這點大肆宣揚了一遍,終于惹得發懶的明雨動了心。 無他,明雨很怕冷。 好不容易驚蟄回去一趟,明雨薅著他,將近來發生的事情大大小小都講了一遍,當聽說是容九動手時,他左顧右盼,發現沒其他人后,狠狠地擰住了驚蟄的耳朵。 驚蟄委屈:“做什么打我?” 明雨咬牙切齒,擰的就是你這個兔崽子。 “我說什么來著?你就是被他那張臉迷惑了!” 驚蟄嘀咕:“可你剛拿著的暖爐,也是他送給我的耶。” 明雨怕冷得很,拿到這暖爐后,欣喜得跟什么似的。這所需的炭不多,每次他只需趁著陳明德遣人燒水時,偷著一些用就成了。 明雨絲毫沒有拿人手短的態度,相反還更用力地揪著驚蟄的耳朵,發誓要給他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