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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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總管,陛下是不是要見妾身了?” 她心里對寧宏儒是有些不滿的,明知道陛下愛寵她,卻還是三推四阻,如此不識相,不知是怎么走到這個位置的? 想歸想,劉才人是不敢流露出來,生怕得罪了寧宏儒。她入宮后可算見識了,太監都是些小肚雞腸的貨色。 小肚雞腸的寧宏儒含笑:“陛下口諭,賜死劉才人,即刻行刑。” 殿前立刻走出幾個侍衛,干脆地抓住劉才人的臂膀往臺階下拖,那動作粗魯直接,毫不憐香惜玉。 劉才人驚恐地叫了起來:“寧宏儒你瘋了!妾身要見陛下,陛下,陛下,這賊子假傳您的口諭……”她的聲音哆嗦,滿是恐懼,甚至都顧不上磕碰的疼。 寧宏儒保持著平靜的微笑,這是他慣常在外的面具。看多了,也就以為他真的是個溫和的脾氣。 可能跟在景元帝身邊的,又何嘗會是個心善的人物。 寧宏儒看著被壓著跪倒在臺階前的劉才人,慢悠悠地開口:“陛下仁慈,賞了小主一具全尸,留個體面。” 體面?劉才人拼命掙扎著,什么體面! 人都要死了,是怎么死的,難道很重要嗎? “陛下——” 在寒冬中,女人的聲音帶著幾分凄厲,如同怪異的嘶吼。 但很快,紅血灑落地面,還透著熱乎氣。 一個侍衛將刀尖抽了出來,劉才人的尸體直勾勾地撲倒在地。 寧宏儒:“拖出去,送回給淮南王罷。” “喏。” 第4章 錢欽從御膳房被拖出來的時候,尚不知道自己要面臨的下場,他盯著寧宏儒,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 御前總管是何等身份,怎么會到御膳房來? 要么是殿前出了事,要么是陛下有所吩咐,不管是哪種,剛才沖進御膳房的那幾個侍衛,足夠說明來者不善。 錢欽:“寧總管,您,您怎么親自過來了?” 寧宏儒笑了笑:“陛下有命,咱家自是要過來的。” 錢欽心里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笑意都快撐不住了:“奴婢,您喚奴婢過去就是了,這,這……”他掃向左右押著他的粗實侍衛,眼睛滴溜溜地轉。 “押著他。”寧宏儒道,“讓御膳房其他人都出來。” 很快,在御膳房前面的空地,就站滿了太監宮女,臉上都帶著不安。 乾明殿前發生的事情還沒傳到御膳房,可是這位寧總管的出現,卻讓他們感覺到敬畏。 寧宏儒拍了拍手,幾個侍衛就把肥腸滿肚的錢欽拖了過來,他的兩條胳膊都被牢牢捆在了身后,嘴巴不知被什么東西固定,被迫張開了嘴。 好一副狼狽的模樣。 寧宏儒的手里把玩著一把小刀,笑吟吟地說道:“錢欽,人活一世,貴在聰明。但太過聰明,說了不該說的話,那也不好。” 那把小刀擦過錢欽的嘴角。 “太靈活的舌頭,不要也罷。” “唔唔,唔唔——” 錢欽目眥盡裂,想要哀嚎,卻只能噴出血沫,如同野獸般嗯嗯嚎叫。 他長得胖,力氣大,暴起的時候,是好幾個人壓著他,讓他無法掙扎。 一條柔軟的rou塊躺在雪地上,血淋淋得很,站在空地上圍觀的宮人里,有好幾個人被嚇得身體搖晃,臉色煞白。寧宏儒看也不看哀嚎的錢欽,漫不經心地擦拭著手里的小刀,擦得那叫光亮后,才收了起來。 “朱二喜。”寧宏儒將站在前頭的一個干瘦太監點了出來,“陛下有旨,接下來,你就是御膳房的總管。” 朱二喜眼里還有驚恐,可聽著這話,卻又變得激動,連著這臉龐都有些扭曲起來,立刻跪下叩頭。 “奴婢接旨,奴婢接旨。” 往常宮中消息,想要傳到北房,不知要過多久。可是這一回,卻是第二天就得了信。 是御膳房派人來報信,說是驚蟄不必去了。 來信時,長壽也在旁聽著,好奇追問了幾句,卻見那小太監滿臉蒼白,連連搖頭,轉身就走了。 長壽皺眉:“定然是出事了。” 他的話剛說完,就看著驚蟄往外走,著急了起來,“你去哪兒?” 驚蟄:“去給德爺爺說一聲。” 長壽的眼珠子一轉,立刻跟了上去,“我也同你去。” 驚蟄也不攔著,兩人一起去見了陳明德。 彼時陳明德正縮在屋里,手里把玩著一個煙壺,散發著些許異樣的氣味。 三順帶著他們倆進去后,就沉默寡言地退到邊上。 陳明德將煙壺放下,沙啞地說道:“你們過來,是要問御膳房的事?” 長壽在邊上搭腔:“是了是了,此事突然,又蹊蹺,德爺爺,難道是出了什么事?” 陳明德:“你們坐下吧。” 待驚蟄和長壽都坐下后,他才不急不慢地開口。 “劉小主死了,錢欽被拔了舌頭,昨夜沒熬過去,也死了。” 這寥寥幾句一出,登時驚蟄和長壽的臉色都變了,長壽更為明顯些,還倒抽了口氣。 驚蟄抿住了唇,想說什么,又吞了回去。 長壽卻是直接,莽撞地問:“德爺爺,難道是陛下……” 陳明德冷冷地笑了起來:“貪什么榮華富貴,在這宮里,就是一睜眼,一閉眼的事。一朝得了勢,好似上了九天,眨眼就能讓人摔得粉碎,再無一點余地。” 森冷的話語,讓這原本就寒冷的冬日變得更加凌冽刺痛,好似每一句話都化為撕裂的刀鋒,恨不得皮rou都撕扯下來。 長壽被陳明德的話嚇到,懦懦不敢言。 驚蟄輕聲:“多謝德爺爺指點。” 陳明德的聲音也跟著輕了下來,帶著幾分異樣:“驚蟄,是你好命。按著今日這局面,你要真去了,就再回不來了。這幾日好好在北房歇著,先不要出去走動了。” 說這話時,陳明德乜了眼長壽。 長壽的臉脹紅,知道陳明德在點他呢。 這半月輪班,本來是他和荷葉出去提膳,可這天太冷,長壽和荷葉就推三阻四,有時甚至是驚蟄一人去的。 長壽喃喃:“小的曉得了。” 這廂在說話,間隔不遠,明嬤嬤的住處,卻又是另外一副景象。 荷葉攙扶著明嬤嬤坐下,又忙去邊上箱子里翻找,好不容易尋了一枚碩大的藥丸來,轉身想要用水化開,卻被明嬤嬤一把奪了去,塞進了嘴里拼命咀嚼。 那噎得眼珠子都要吐出來的樣子尤為可怕,但到底是吞了下去。 荷葉機靈地去尋了茶水,明嬤嬤連著咽了好幾杯,藥力發作,這才緩了過來。 眼瞅著明嬤嬤的臉色總算恢復了些血色,荷葉帶著哭腔說道:“嬤嬤,您可快嚇死我,這是怎么了嘛?” 明嬤嬤喘了口氣,這才說道:“劉才人死了。” 荷葉愣住,手里端著的茶壺險些握不住。剛才明嬤嬤從陳明德屋里回來,臉色就很不對,差點驚厥過去。 可這個答案…… 劉才人,是明嬤嬤費盡辛苦才搭上的線。 這位小主,在后宮受寵了好長一段時日,不論吃穿用度,還是帝王的寵愛,都是其他妃嬪不能及。 這樣的例子,從前也不是沒有。 在景元帝登基的這幾年里,后宮時常會冒出幾個拔尖的,可是紅火了幾個月不到,又換了一個,次數多了,就跟養蠱似的。 瞅著那些剛紅火起來的,也少有人立刻往上湊,只在暗地里觀察一段時日,免得押錯了寶,反遭了難。 劉才人是持續最長的那個,也無怪乎她自視甚高。也因著這時間之長,逐漸的,也讓她手中籠絡了不少人。 ……說不準這位,就是最終能抓住陛下的那人呢? 明嬤嬤也是其中之一。 她雖被稱之為嬤嬤,今年還不到四十,從三年前到北房來后,就一門心思想著要出去。 她可和陳明德那條老狗不同,那份上進還沒被消磨光。 她認的一個干女兒,正巧在劉才人的宮里做事,雖只是二等宮女,近不了身,可是比外頭的有臉多,也知道得多。 劉才人恃寵而驕,劉才人想要喝柿子湯,御膳房的主意,錢欽的想法……明嬤嬤雖在北房,卻不是耳塞的聾子,失明的瞎子,一件兩件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錢欽那邊,是她主動搭上線的。 錢欽想把這個爛攤子甩出去,明嬤嬤急人所需,就為錢欽送上了一枚好棋子。 明嬤嬤剛來北房時,陳明德正得了病高燒不起。 按理說,這樣的宮人,就該挪出去等死。 可是這條老狗好命啊,他待著的地方是北房,這里的主子死了都無人在乎,更何況是宮人。 只要沒人上報,他就還能在北房挺著。 也是他命好,這些個小太監里,竟有人會點醫術,死馬當活馬醫救活了他。 那個人,就是驚蟄。 那時,陳明德就是靠著驚蟄那半通不通,也不知道能不能起效的藥膳,硬是給養好的。不然那老狗,又怎會平白無故護著個小太監? 明嬤嬤便是記得這事,也記得驚蟄的出身,更記得他當時的確還用了一道柿子湯,這才選擇了他。 若是能離開北房,就算得罪了陳明德又如何,再說了……就算陳明德再護著,卻絕不可能為了驚蟄和她起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