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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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垣道:“給你個支點,也給我個支點。你要是再走不穩(wěn),我也能眼疾手快地扶住你。” 李婉平一秒就哄好。 周垣垂眸顧著她,有雪花飄落在她的頭發(fā)上,再往下,睫毛上凝結了一層冰霜,還有被凍得紅撲撲的臉頰。 周垣只覺得可愛,覺得此時的李婉平,像極了商場柜臺里擺放地陶瓷娃娃。 周垣繼而又抬眸看向遠處的長街,鋪了一層雪白,比往日里的繁華更多了幾分溫柔。 周垣問李婉平,“你為什么喜歡下雪?” 李婉平說:“因為下雪就可以回家了。” 周垣不解。 李婉平毫不在意繼續(xù)道:“小時候是在寄宿學校讀書,后來又去了國外,所以,我只有在下雪的時候,也就是年底,我才能回家。” 周垣安靜聽著。 李婉平大大咧咧地道:“不過在外面也挺好,沒人管也沒人嘮叨,想干嘛干嘛。” 她說著,抬頭看了周垣一眼,“周總有特別喜歡的天氣嗎?” 周垣說沒有。 李婉平歪了歪頭,“那你要不要嘗試著喜歡下雪天?” 周垣問為什么? 李婉平嘴善如流,“人的本質(zhì)不就是安利嗎?把自己喜歡的推薦給別人,是一種本能。” 周垣一時無話,半晌,“那算了,我可不想跟你的愛好相同。” 李婉平氣鼓鼓了一張小臉。 周垣的眼眸里映襯著落雪,變得純粹又溫柔,他的語調(diào)不高不低,暖又清晰,“不過,如果這份安利對你來說很重要,我會認真考慮一下。” 李婉平微怔。 她目光所及,是周垣那修長及膝的灰色羊絨大衣,在雪花路燈的映襯下泛著粼粼的暗澤。他沒有系紐扣,大衣就那么隨意垂著,不羈而又慵懶。 李婉平忽然道:“周總,我們坐公交車回去吧?” 她不等周垣回應,已經(jīng)拉著他跑到了最近的一個公交站牌,“來到一個新城市,怎么能不坐公交車呢?” 周垣無奈瞧著李婉平,“你這又是從哪聽來的歪理?” 李婉平卻只笑不語。 恰時一輛公交車進站,這是夜班次的最后一輛公交車,整個車上除了司機之外,就只有周垣和李婉平。 李婉平拉著周垣坐到了公交車的最后一排,這里的位置最舒適,寬敞,又適合觀景。 李婉平的身體靠近車窗玻璃,玻璃上蒙了一層白茫茫的霧氣,李婉平伸出一根手指,在車窗玻璃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寫完自己的名字,又在后面加上了周垣的名字。 周垣坐在她身旁看著,微微搖了搖頭,“你今年才三歲嗎?” 李婉平眉眼彎彎笑,難得沒有回懟。 她繼而將兩個名字都抹去,然后在車窗玻璃上抹干凈了一個圓圈,從那個圓圈里望出去,能夠清楚地看到g市的雪夜景。 公交車正好途徑一個公園,公園的邊緣就是一個巨大的湖泊,在湖泊上停泊了許多老式的鐵皮船,李婉平一眼望見,連忙拉了周垣去看。 李婉平不禁有些感慨,“沒想到這里居然還有那樣的鐵皮船,我記得我上小學的時候就有,沒想到還沒淘汰。” 周垣倒是沒那么大驚小怪,他語氣淡淡的,興致缺缺,“這個公園的主題是懷舊復古,里面的很多設施都是仿的八/九十年代。” 李婉平聞言扭頭看向周垣,“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以前來玩過嗎?” 周垣說沒有,“不過,這個公園當初建造的提案我?guī)兔催^,有一部分資金是嚴氏集團投的。” 李婉平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她繼而又拉開五分之一的車窗,在雪夜色下望了一眼已經(jīng)被公交車甩在遠處的公園,回憶著說:“我小時候很調(diào)皮,有一次背著父母偷偷去公園玩,就是在這種停泊在湖邊的鐵皮船上不小心失足掉進了湖里。” 她說著,又伸手把窗戶關閉,“當時可危險了,湖水有三米多深,我年紀小不會游泳,差點淹死。” 周垣只安靜聽著,卻并不言語。 李婉平扭頭看向周垣,“周總都不好奇我最后是怎么成功上岸的嗎?” 周垣剛要搭話,但公交車的播報聲忽然響起,他們到站了。 周垣繼而起身,拉著李婉平往車外面走。 天氣冷,外面的地面上已經(jīng)結了一層細細的冰。這種冰介于似水似冰的狀態(tài),是最滑的。 周垣率先走下了公交車,然后又轉身伸手半扶半抱將李婉平扶下了公交車的臺階。 他的語氣沒什么波瀾,但卻暖,“站穩(wěn)了,別再摔著。” 李婉平已經(jīng)吃了一次虧,這回也長了記性,走路走的格外小心翼翼。 她又一次舊話重提,“周總,你知道我當時掉進水里后是怎么上岸的嗎?” 周垣漫不經(jīng)心問:“怎么上岸的?” 李婉平大咧咧地道:“雖然有點俗,但卻是事實,當時是有一個長的很好看的小哥哥把我從水里拽出來的。” 周垣微微挑眉,“拽出來?” 李婉平點頭,“因為那個小哥哥的年紀也不大,具體的情況已經(jīng)記不清了,只隱約記得他當時也就只有十三四歲。一個大孩子想要救一個落水的小孩子其實也蠻吃力的,反正我的記憶里就是他把我連拖帶拽地從水里拽了出來了。而且因為他當時拽得太過用力,我的后背劃到了湖邊的巖石,還把衣服都給刮破了。” 周垣聞言一怔。 其實他已經(jīng)不記得了,或許,是他壓根兒就不想再記得。 因為關于十四歲那一年的所有事,他都不想再記起。但隱約的,他記得當年是有那么一個小姑娘,就在他的眼前,“撲通”一聲掉進了湖里。 當時周垣是去給他的mama買生日禮物,然后就路過了那個湖邊。救那個小姑娘也只是出于人性的本能反應,但具體情況他也已經(jīng)記不清了,只記得那個小姑娘大抵是受到了驚嚇,上岸后一直哇哇大哭。 周垣沒有辦法,因為他不擅長哄人,于是,他就把原本應該送給mama當做生日禮物的水晶球送給了那個女孩。 那一天,是那一年的初雪,但雪下的不大。 周垣遇到那個女孩子的時候,天空飄著朦朦朧朧的雪花。周垣回到家的時候,雪卻已經(jīng)變成了雨。 而就是在那個雨夜,周垣永遠失去了他的母親。 老人說,冬天很少下雨。 但那一年的那一個冬天,那一年冬天的那一個夜晚,雨水冰冷刺骨。 李婉平見周垣遲遲沒有說話,不禁好奇問他,“周總,你在想什么呢?” 周垣回神垂眸顧了她一眼,“沒什么。” 李婉平并未察覺異樣,又自顧自地道:“那個小哥哥人可好了,當時為了哄我不哭,還特意送了我一個小小的水晶球,所以,從那之后,每到初雪,我就會去買一個水晶球當做紀念。” 李婉平說著,抬頭望了一眼天空,“也不知道現(xiàn)在那個小哥哥在哪里,也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不過,他應該會過的很好吧!畢竟,他是那么善良的一個人。” 周垣的眼眸微動,語氣平和且柔,“別東張西望的,好好看著腳下的路。” 李婉平聞言撇了撇嘴,但還是乖乖地低頭看路了。 他們一路走向酒店,中間途徑酒店門口的停車場,在停車場的邊緣處停了一輛黑色奔馳,奔馳的車身幾乎與這夜色融為一體,不仔細看都不容易被人發(fā)覺。 周垣的腳步忽然頓了下。 李婉平由于慣性也跟著頓住,她不解抬眸看向周垣,問他怎么了? 周垣的眼眸微微暗了幾分,但幾秒鐘的時間,他又恢復正常,“沒什么,走吧。” 李婉平?jīng)]頭沒腦地左右張望了一圈,但她并沒有注意到那輛黑色奔馳,也就跟著周垣一起走進了酒店。 g市的這場大雪下了整整一夜,城市的街道縱橫交錯,從東到西,自南向北,全部都妝點成了銀白色的世界。 周垣閑著沒事陪李婉平把g市所有好玩好吃的地方都逛了一遍,李婉平?jīng)]心沒肺的,只顧著吃吃吃,買買買,最后大包小包的買了一堆有的沒的,堆放在酒店的客房里,堆得跟小山一樣高。 大約在第三天的時候,這個項目的第三個合作方終于抵達了g市。不過跟之前收到的消息一樣,來的人不是王總,而是蔣柏政。 出于禮貌,在蔣柏政抵達g市的當晚,周垣還是象征性地跟蔣柏政一起去吃了個飯。不過沒帶李婉平一起去,是周垣、蔣柏政、嚴筠,他們?nèi)齻€人一起去吃的。 第二天去看地的時候,周垣也沒有帶李婉平,依然是周垣、蔣柏政、嚴筠,以及相關的工作人員。 嚴筠作為主要負責方親自安排了人為周垣和蔣柏政介紹了那塊地的詳細情況以及周邊的整體規(guī)劃。 蔣柏政平時看著像一個紈绔公子,但一碰到正事就變得特別精明,他邊看邊與負責人交流,一個上午,就提出了不少關鍵問題。 等一行人看完了地,天也快黑了。嚴筠依舊主動提出來請客。這時,一直沒與周垣閑聊的蔣柏政忽然輕描淡寫了一句:“我聽說,李董也來了,怎么一直沒見著人?” 周垣佇立在一處雪丘,“蔣總找李董有事?” 蔣柏政雙手插/在褲口袋里,眉目之間染了幾分痞,“對,有事。” 周垣面無表情回:“什么事?” 蔣柏政意味深長答:“我跟李董之間的事,還需要報告給周總嗎?” 周垣漫不經(jīng)心瞧著腳下的積雪,“需要。” 蔣柏政輕嗤,“那算了,改天有機會見到李董,我再親自跟她說。” 周垣便沒再吭聲。 一旁的嚴筠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又舊話重提,“中心路有家川菜館,去嘗嘗嗎?” 蔣柏政興致缺缺拒絕,“不必了,三個大男人去吃飯有什么意思。”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嚴總,我晚點把關于這個項目盛和集團的部分發(fā)到你的郵箱里,我們再聯(lián)系。” 他話落便轉身離開,留下了一臉無語的嚴筠,和毫不在意的周垣。 嚴筠默了片刻,扭頭看向周垣,“蔣柏政不是訂婚了?怎么?訂婚了還跟你搶吉祥物?” 周垣依舊沒吭聲。 嚴筠碰了個軟釘子,又自顧自轉移了話題,“那我們倆去吃川菜?” 周垣終于抬眼皮掃了他一眼,“就我們倆?” 嚴筠一臉茫然,“啊?不然你還想叫上誰?” 周垣不咸不淡的,“那不去了,回見。” 他話落,也轉身從另一個方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