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住院犬是吧？請告訴我你的名字。”

    大不了就被趕出來。

    距離侯靈秀考試還剩下兩個多星期，根據(jù)天氣預(yù)報的預(yù)測，從明天開始薊京會進入連續(xù)多天的陰雨（或陰雪）天氣，所以今天是他們唯一拍到好照片的機會。

    何已知問“重點病例”是否是病情嚴(yán)重的意思，接待員前言不搭后語地講了一堆套話，最后說他也不清楚。

    “你沒有看錯嗎？”

    “要是金毛小子在就好了，我們倆都不太會拍照，拍起來太慢了。”pvc說。

    如果他有山竹的外貌和聊天功底的話，此時應(yīng)該把握十足。

    何已知懷著忐忑的心前往接待員給他的地址。

    主要是薊京冬天有陽光的時間很短，滿打滿算也只有正午和午后的三到四個小時，他們已經(jīng)因為何已知耽誤掉了一部分，沒法再拖延。

    于是何已知最終只能一個人出發(fā)。

    “我想見一只狗。”

    高級敏捷犬和訓(xùn)練師的證書大概是唯一能說明他們聯(lián)系的書面文件，但他沒有帶在身上，而且就算帶了，研究所估計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沒關(guān)系，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就可以。”

    “啊——”

    到了研究所門口，他突然想起：他沒有能證明他和captain關(guān)系的東西。

    何已知喃喃道：“我為什么會在名單上……”

    大廳里很安靜，只有一個看上去像學(xué)生的女生坐在前臺看書。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住院犬。”

    女學(xué)生偷偷地抬起頭看著他笑了一下，似乎是覺得他慢半拍的節(jié)奏很有趣。

    大廳的落地窗前設(shè)置了兩張沒有靠背的石質(zhì)長凳，應(yīng)該是專門供人等待時休息。

    但此時，兩條凳子都被幾個并排的籠子占據(jù)了——

    一共4個行李箱大小的鐵絲籠，每個里面有兩只小貓，全都在睡覺。

    “哦，我忘了那些貓。你把它們拿到地上就行。”女學(xué)生揚聲說。

    何已知看著其中一個籠子，里面正好是一黑一白，讓他想起撿到司馬從容和姬東墻的時候。

    “它們生病了嗎？”小貓睡著的樣子看上去很安穩(wěn)。

    “不，這是一個博士生培育的，好像是為了研究母貓懷孕過程中益生菌和腸道菌群對小貓出生后的影響。他們實驗室不能進陽光，所以放在這里曬太陽。”

    “原來是實驗品……”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很可愛，不是嗎？”女學(xué)生笑道，“而且很健康，這是最重要的。”

    健康是最重要的。何已知現(xiàn)在非常贊同這句話。

    一只小貓醒了過來，他半蹲著用手逗了逗。????何已知：“喵？”

    小貓沒有理他。

    何已知不死心，繼續(xù)：“喵——”

    “喵嗷！”

    不知從哪傳來的聲音把何已知嚇了一跳——那顯然不是小貓能發(fā)出的音量。

    他猛地一回頭，發(fā)現(xiàn)竟然是captain站在玻璃外。

    牧羊犬看著劇作家，再一次張開嘴，這一次比上次更清晰：“喵嗷！”

    何已知震驚地說不出話。

    一個穿白大褂的男生推開正門走進來，邊走邊說：“對不起啊學(xué)姐，我找不到人幫我看管，就直接把它帶過來了。”

    “都說了住院部的動物不要帶到試驗區(qū)域。”

    “我讓它不要進來。”

    “你讓它不進來，它就不進來嗎？”女學(xué)生抬起頭，看到留在門外的captain，一時語塞，“好吧，看在是邊牧的份上……下不為例。”

    男生徑直朝何已知走了過來，自我介紹說他是這周負責(zé)照顧captain的管理員，現(xiàn)在幾年級，專業(yè)是什么什么……

    但何已知沒太聽進去，他已經(jīng)離開貓和長凳，走到了玻璃面前：“這是癌癥的副作用嗎？”

    “什么？”

    “喵喵叫……”

    “不是不是，”管理員忍不住笑，“我也是第一次見它這樣，應(yīng)該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

    “聰明的狗都會說外語了，有人的mets（醫(yī)護英語水平考試）還沒過呢。”前臺的女學(xué)生找到反擊的機會。

    管理員尷尬地紅了臉：“別說了學(xué)姐。”

    何已知把手貼在玻璃上，出神地看著外面的captain。

    在牧羊犬出現(xiàn)的一瞬間，他一直提著的心終于稍微往下放了放。

    它還是那么好看……因為每天待在一起，何已知都差點忘了第一次見到captain時被美貌震驚的體驗。

    此時那種令人移不開眼的感覺又回來了……

    牧羊犬濃密而光滑的毛發(fā)，在陽光下黑白分明，如同莫奈的筆觸。透過清澈明亮的雙眼，可以清楚地看到它聰明、敏銳和警覺的本性。

    它肩寬背闊，腰部修長，下肢的肌rou線條緊致有力，高高立起的耳朵微微彎曲著，彰顯出它聆聽和觀察世界的敏[gǎn]。

    而那向上翹起，不停搖擺的尾巴，則是訴說著它此時內(nèi)心的喜悅和興奮。

    captain看何已知站著不動，在外面急得轉(zhuǎn)圈，最后站起來扒著玻璃，用前爪夠他的手。

    手和爪子在玻璃上合攏。

    何已知回過神來，跑出研究所大廳，captain就在外面，隔著一層玻璃，跟他一起跑到門前，在恰到好處的時候跳起，正好被推開門的何已知接住。

    時機分秒不差，正如他們此前做過無數(shù)次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