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秦知微斬釘截鐵，“意外保險主要針對意外事故所導(dǎo)致的傷害、疾病或死亡提供經(jīng)濟賠償，而失蹤通常被視為一種非自然死亡，與意外事故的范疇有所不同。所以保險公司不會賠付。（1）”

    她頓了頓道，“齊賢生性格沉穩(wěn)，鄰居的口供說他是個好好先生。那另一個人必定是暴躁易怒，而后齊賢生主動找對方，商談交換殺妻生意。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他先替對方完成殺人計劃。也因此他兒子被誤殺，他卻不敢把兇手供出來。”

    眾人一聽，立刻來了精神，“我們?nèi)ゾ瓢蓡枴Ｕf不定有人知道！”

    不過在出發(fā)前，他們需要換身衣服。

    孤寒羅提醒張頌恩，“你是女警，套口供比我們方便。但是你這身太素了。”

    張頌恩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有些不自在，“我不會！”

    盧哲浩當(dāng)即帶他們到公共關(guān)系科借化妝品，要將張頌恩大改造。

    秦知微沒空跟著查案，她貢獻一副耳環(huán)給張頌恩。但是她忘了一點，張頌恩沒有耳眼。

    公共關(guān)系科的師姐幫她把耳鉤換成耳夾，“這樣戴上去就不怕啦。”

    經(jīng)過公共關(guān)系科一番巧手，張頌恩大變樣。

    一套酒紅色吊帶直筒連衣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配上清爽的短發(fā)和夸張耳飾，甜美又帶了幾分性感。

    孤寒羅直接看傻了。

    擦鞋高嘖嘖兩聲，“沒想到我們的假小子打扮起來這么靚。”

    盧哲浩失笑，“阿恩本來就不丑啊。她只是不經(jīng)常打扮而已。”

    他摟著孤寒羅的肩膀，拍了一下，“是吧？”

    孤寒羅整張臉通紅，他總覺得浩哥話里有話，他輕咳一聲，“現(xiàn)在天氣沒這么熱，你冷不冷？要不要再穿個外套？”

    擦鞋高終于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好你個孤寒羅，你知不知道我們要去哪？”

    孤寒羅鬧了個大紅臉，只能裝死。

    張頌恩卻半點沒感覺氣氛不對，反倒覺得這些人主次不分，跺了跺腳，“不用了。我們快點去酒吧錄口供吧。”

    路上，盧哲浩提點張頌恩幾句，不能暴露身份。

    “以前madam來我們組時，她幫我們破的第一個案子就是深水埗老世被殺案。就是從一位酒吧服務(wù)員嘴口問到的嫌疑人畫相。你是女警，比我們有天然優(yōu)勢，你要學(xué)會套話。”

    張頌恩還從未做過這種事，擔(dān)心自己搞砸了。

    孤寒羅安慰她，“沒事！還有我們呢。如果你遇到危險，記得喊我們。”

    擦鞋高糗他，“以前也沒見你英雄救美。現(xiàn)在看她換了身衣服，你就化身騎士啦？”

    不等孤寒羅生氣，他沖張頌恩擠眼睛，“看到?jīng)]？這就是靚妹的待遇。你要學(xué)會利用美色。”

    吉普車到了齊賢生慣常去的酒吧。

    幾人錯開，張頌恩一個人落了單，她剛找到位置，就有男士請她喝酒。要是以往，張頌恩怎么可能接受陌生人的酒，可是現(xiàn)在查案，她要表現(xiàn)自然，不能讓別人看出來她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

    漸漸地，有人過來搭腔。

    不遠處孤寒羅一直盯著這邊，連美女跟他搭訕，他都顧不上。倒是盧哲浩對這種場合應(yīng)付自如，很快就從啤酒妹口中套出最近發(fā)生的鬧事案。

    擦鞋高沒怎么來過這種場合，有點不自然，他跟幾個朋友稱兄道弟，卻沒想對方是新來的。

    一圈下來，認識的人不少，就是沒問到一條有用信息。

    幾個小時后，幾人從酒吧出來。

    張頌恩喝了不少酒，而且是啤酒、洋酒、白酒混著來，最容易醉。這讓號稱千杯不醉的她頭一次體會到心跳加速，臉頰通紅的感受，孤寒羅擔(dān)心地扶著她，“沒事吧？”

    張頌恩推開他，掐著腰，威風(fēng)凜凜，“沒事！我好著呢。我套了不少話。”

    她站都有點站不穩(wěn)。盧哲浩將車開到一家藥店，孤寒羅下去給她買了一份解酒藥。

    吃完后，在車里吹吹風(fēng)，到了警局，酒意消散了。

    “來！我們總結(jié)一下打探到的消息。”

    孤寒羅光顧著擔(dān)心張頌恩，什么都沒問到。擦鞋高認識不少人，但是有用的線索卻一點也沒有。

    盧哲浩這邊問到最近三個月，前來買醉的常客大概有十三個人。其中男性九個，女性四個。

    “九個男性中四個老婆跟人跑了，五個生意失敗。我們先排除前面四個，著重調(diào)查后面五個。”

    買醉的人常客很多，但是大聲嚷嚷的卻少，張頌恩問到一個男性喝醉后在酒吧發(fā)酒瘋，說是被朋友騙了。他打碎酒吧里的酒杯，賠了酒吧不少錢。這里有他的名字，叫曾心遠。

    擦鞋鞋驚呼出聲，“哇，厲害！真能問到啊！”

    盧哲浩讓大家?guī)兔Ψ遥纯?5份卷宗里有沒有曾心遠這個報案人。

    警員們把檔案攤開了，25個報案人，很快聚集到一起，卻沒找到曾心遠這個名字。于是他們又把之前篩掉的39份也找了一遍，也沒有相符的名字。

    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盧哲浩讓大家先休息，“明天孤寒羅帶張頌恩去這人住處錄口供，順便看看他老婆在不在家。”

    孤寒羅和張頌恩齊齊應(yīng)是。

    第78章

    翌日, 秦知微到重案組，得知昨晚問到的名字不在那64份檔案中，警員們要去找本人錄口供, 她直接回了三樓繼續(xù)上課。

    等她中午上完課, 下樓準備去吃飯，被盧哲浩叫住, 他們定了盒飯，幫她也定了一份。

    秦知微沒有跟他們客氣，拿份盒飯坐下來, 就聽孤寒羅和張頌恩匯報他們?nèi)ピ倪h家的進展。

    曾心遠那天晚上在酒吧喝醉罵人是因為被朋友騙了一大筆錢。

    “他說確實有個男人找到他提出交換殺人的計劃。但是他那朋友早就逃到國外，他想殺也找不到人。曾心遠說對方還想蠱惑他殺妻，但是曾心遠對老婆一心一意, 不僅沒同意, 還把對方大罵一頓。我們給曾心遠看過齊賢生的照片，他認出那晚提出交換殺人的男人就是齊賢生。”

    也就是他們之前猜測齊賢生與人交換殺人的想法是成立的。但是那個人不是曾心遠。而是另有其人。

    酒吧那么多閑雜人等進去買醉, 一時半會找不到目標(biāo)。

    孤寒羅提議, “要不然我們把這25份檔案全部走訪一遍？”

    “那樣太耽誤時間了。”秦知微想到一個更好的辦法, “齊賢生跟曾心遠說交換殺人，是在什么地方？”

    “在酒吧后巷。”孤寒羅問得很細。

    秦知微頷首，“曾心遠那天沒成, 齊賢生肯定沒有放棄。就從那天開始的熟客查起, 之前一直去那家酒吧買醉，最近三個月突然不去了，可以問問啤酒妹或酒吧服務(wù)員, 興許他們有印象。”

    擦鞋高想起盧哲浩昨天的話, “浩哥不是問到好幾個人選嗎？我們就從你說的那五個人中篩選唄？”

    盧哲浩摸摸下巴，“可惜啤酒妹不記得他們的名字, 也忘了他們具體長相。”

    秦知微拍了拍檔案，“把這些報案人的照片全部打印出來，然后讓啤酒妹辨認，看看有沒有眼熟的。”

    既然是熟客，就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只是這些啤酒妹每天見的人太多，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而已。

    孤寒羅拍著巴掌，立刻贊這個主意好，“這比查他們的人際關(guān)系快多了。”

    現(xiàn)在警務(wù)系統(tǒng)就有市民的照片，直接將這些人的信息錄進去，將照片打印出來就行。

    吃完飯，孤寒羅就辦這件事。晚上他們又去了趟酒吧，盧哲浩給了啤酒妹一百港幣，請對方幫忙認人。

    對方辨認半天，終于鎖定一個人。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次居然是位女性。

    大家馬不停蹄趕到總部，調(diào)到這位女性的卷宗。

    三個月前，蘇靜婷母子被殺案的前一天，季雪雁到東九龍警局為丈夫谷向明報失蹤，至今谷向明依舊下落不明。

    “明天我們?nèi)φ{(diào)查季雪雁的人際關(guān)系。看看她與丈夫的關(guān)系。看她有沒有犯罪動機。”

    大家齊齊應(yīng)是。

    轉(zhuǎn)眼季雪雁的個人信息就被重案組全部挖掘出來。秦知微下午沒課，過來跟大家一起聽。

    季雪雁的丈夫谷向明是一名銀行家，年收入四百多萬，名下有價值八千萬的不動產(chǎn)。她一直在家當(dāng)全職太太，相夫教子。可是四個月前，谷向明向家事法庭單方面提交離婚申請書。據(jù)重案組走訪調(diào)查，谷向明早在一年前就在外面包了二奶，季雪雁一直不知道。丈夫要離婚，季雪雁苦苦哀求丈夫，對方都不肯。三個月前，谷向明失蹤，其他人都以為他與二奶私奔。但是重案組調(diào)查到那位二奶，私奔純屬子虛烏有，二奶之前還找了谷向明幾次，怎么都找不到，以為對方拋棄自己，就另投他人懷抱。

    擦鞋高激動拍了拍桌子，“季雪雁很有可疑！”

    丈夫失蹤，季雪雁就可以將丈夫名下財產(chǎn)據(jù)為己有。她不需要買意外險。

    盧哲浩敲了敲桌子，“那就把兩人全部帶到警局。讓他們狗咬狗。”

    盧哲浩去找falker開搜查令，很快拿到手，朝組員們一揮手，大家分頭行動。

    盧哲浩帶領(lǐng)四位組員負責(zé)抓齊賢生，孤寒羅、張頌恩和擦鞋高三人負責(zé)抓捕季雪雁。

    盧哲浩到禮頓山豪宅時，齊賢生正帶女兒收拾衣物。

    因為案子還在調(diào)查，這里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暫時被警方封鎖。齊賢生和女兒在警察的監(jiān)視下，拿走屬于他們的生活用品。

    他的公司終于還是破產(chǎn)了，這套房子也被抵押給銀行。等案子了結(jié)后會被銀行收走。

    他給女兒收拾一大堆衣物，將一家人的照片放進女兒的行李箱，一大一小提著各自的行李箱往外走。

    開門時，盧哲浩等人在門外，“請齊先生隨我們到警局協(xié)助調(diào)查。”

    齊賢生表現(xiàn)得很平靜，他摸摸女兒的腦袋，“讓這位叔叔送你去姑媽家，好嗎？”

    女兒看了眼警察，又看了眼父親，雖有些疑惑，但還是跟著警察走了。

    盧哲浩這邊順利將齊賢生帶走，孤寒羅這邊就沒那么幸運了。

    他們拿著搜查令找上門時，菲傭告訴他們，豪宅已經(jīng)被太太賣了，她要帶著小少爺移民國外，今天的飛機。還有一個小時就起飛。

    孤寒羅一聽嫌疑人要走，哪還敢耽擱，轉(zhuǎn)身跑出小區(qū)，他找人借大哥大打電話到機場，想通過那邊的警員幫忙攔截。而擦鞋高和張頌恩則是趕往啟德機場留下季雪雁。

    車輛一路疾馳，恨不得立刻飛到機場，奈何今天運氣不好，出了紅磡隧道后，就堵得不像話。

    張頌恩時不時看眼手表，再看看地點，離機場還有一段距離，越等越焦急。

    直至前面道路徹底堵死，張頌恩探出頭，四下看了看。

    司機瞧見她這樣子立刻提醒她不安全，“會被罰款的。快點退回來。”

    張頌恩看到前面發(fā)生交通事故，眼睛一亮，立刻打開車門下去，朝著正在處理交通案的同事亮明身份，然后順利借走對方的警用摩托車。

    一路開警報器，速度飆升到極致，終于在一個小時內(nèi)，趕到啟德機場。

    到了機場大廳，到處都是候車乘客和歡送的親朋好友。

    張頌恩手里拿著季雪雁的照片，在人群中穿梭，可是人太多了，她只好走到服務(wù)臺前，查詢季雪雁今天乘坐的飛機航班。

    服務(wù)員很快查到，“ua802，從香江飛到洛杉磯。還有十分鐘起分。飛機早在半小時前就已經(jīng)開始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