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陳督察也是愁得不行。想了想,只能安排其他警員在門口守著,如果有人出來,第一時間通知他。 秦知微見他要回西九龍警署,想了想也跟著上了車,“我跟你一起去吧。兩個人說服力比一個人強。” 現(xiàn)如今他們沒有任何證據(jù)可以證明童欣月參與這起命案。領(lǐng)導可能不會簽字。 但是案件已經(jīng)查到這里,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 兩人馬不停蹄趕回西九龍警署,請陳督察的上級總督察簽字。 總督察卻有些為難,“沒有證據(jù),我怎么簽字?她現(xiàn)在還不是犯罪嫌疑人,就算我批準你們將人帶回來協(xié)助調(diào)查。對方不愿說,我們找不到她涉案證據(jù),也得放人。沒有找到證據(jù)之前,你們別打草驚蛇,先找證據(jù)再說。” 秦知微據(jù)理力爭,“總督察,我們已經(jīng)從陳莉莉車子查到四位死者的頭發(fā)。她很有可能將死者運送到童欣月的別墅,供對方殺戮。陳莉莉與童欣月關(guān)系最為親密。陳莉莉家沒有地下室,我們完全有理由懷疑童欣月就是兇手。” 總督察問她,“那你們有查到童欣月涉案證據(jù)嗎?” 秦知微噎得不輕。當然沒查到。那童欣月壓根不出門,都是陳莉莉去找她。 “總督察,我們只要能進了童家別墅,就能找到她涉案證據(jù)。據(jù)目前來看,童欣月涉案可能性最大。市民都在盯著這起案子,如果我們不能破案,香江警隊的名聲必將受損。” 總督察擺手,“那怎么行。因果不能顛倒。” 陳督察頭都炸了,他萬萬沒想到緊要關(guān)頭,居然輸在搜查令,“警司,劉光民夫婦還被她關(guān)著呢。萬一我們找到證據(jù)前,他們死了怎么辦?兩條人命啊,外面市民鬧得人心惶惶。現(xiàn)在夫妻倆都不敢走在一起,生怕著了兇手的道。” 總督察嘆氣,“但是你們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證明劉光民夫婦被童欣月關(guān)在別墅。”他左手拍右手,“萬一又像陳莉莉那樣一無所獲,怎么辦?” 之前警隊鬧得那么大,只抓到陳莉莉這個不是兇手的嫌疑人,媒體將之報導出去,他被領(lǐng)導責罵。他壓力也很大。 陳督察急得額頭冒汗,一時找不到理由來反駁,焦躁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秦知微卻給他拿出一份口供,“我在半山咨詢過那邊的保潔人員。陳莉莉每星期都會去別墅看望童欣月。” 總督察攤了攤手,“她去探望童欣月,并不能證明童欣月有可疑。” 秦知微沒想到這總督察如此難纏。 她想了想,決定以勢壓人,于是她直接出了辦公室,到公共關(guān)系科借電話打給falker。 雖然都是總督察,同一級別,但是falker屬于總部,自然要高一級。這就跟古代的京官比地方高半級是同樣道理。 這次falker也有些難辦,“你確定童欣月真的參與這起案子?” 秦知微沒見到童欣月,但是她有直覺對方就是兇手,她斬釘截鐵道,“確定!” falker沉吟片刻道,“如果你進去沒有搜到人,升職加薪可能會泡湯,我再問你一次,你確定嗎?” 秦知微再次重復,“確定!” falker讓她稍后等消息。 秦知微猜到他給這邊的總督察打電話,掛上電話后,走到辦公室門口等候消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督察終于從里面出來,看到秦知微神色復雜,“是你吧?” 秦知微看了眼他手里的東西,催促他快去申請搜查令! 陳督察也不敢耽誤,火急火燎去蓋章。 秦知微則走進辦公室,向?qū)Ψ降狼福翱偠讲欤乙彩菦]辦法。這案子鬧得人心惶惶,死了四個人,為了這個案子,大家把腿都跑細了,真的不想前功盡棄。” 總督察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為了這案子,你可是把你前途都賭上了。希望你能賭贏吧。” 見他沒生氣,秦知微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壓力倍增,朝他敬了個禮,“yes sir。” 說完轉(zhuǎn)身出了辦公室。 沒等多久,陳督察就拿到了搜查令,兩人趕到別墅時,詢問沙展,“有沒有人過來開門?” 沙展搖頭,“沒人出來,也沒人進去。” 陳督察走上前按門鈴,還是無人應(yīng)答,他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我們有法院頒的搜查令。” 喊了三聲,沒人過來開門,陳督察退后一步,有警員拿來剪刀將門鈴拆開,而后拿著槍走進去。 秦知微沒有進去。 陳督察帶著警員四處搜尋,終于在一間房內(nèi)找到童欣月。她詭異地笑了兩聲,眼睛卻一直盯著監(jiān)控瞧。 陳督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其中一個監(jiān)控里,女人正舉起刀,朝架子上的男人刺去…… “別!” 他想阻止對方殺人,但是那喇叭早已被童欣月扯斷,對方根本聽不到。監(jiān)控里的女人依舊在刺。 陳督察示意大家分開尋找地下出口。 很快沙展在一個拐角處發(fā)現(xiàn)樓梯,沖其他人大喊,“找到了!” 這個樓梯并不隱秘,也不知兇手太自信,還是沒人到這別墅。走下樓梯后,直通地下室,周圍漆黑一片,只有最中間的位置有個三米寬,兩米高的長方形鐵籠子。女人正跪在地上,身上鮮血淋漓,臉上也沾有血跡,男人被綁在木架,頭卻歪向一邊,兩處傷口都扎在他胸部,他淺藍色的襯衫被鮮血暈染出大片大片的血跡。 許嘉欣聽到有人沖進來,條件反射轉(zhuǎn)過身,退后兩步,后背抵著柵欄,雙手死死握著水果刀,眼神兇狠對準來人。 陳督察和沙展沖在最前面,見她身體緊繃,好似下一秒就要沖過來拼命,陳督察示意沙展不要輕舉望動,他一只手拿槍指著她,一只手伸向口袋拿證件,開口道,“我是西九龍重案組高級督察,我叫陳延初。” “請你扔下手中的武器!” 待許嘉欣看到證件后,扔下水果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陳督察上前,將水果刀踢到一邊,而后示意身后的沙展和警員將劉光民解下來。 沙展伸手摸了下劉光民的脈搏,還有微弱氣息,他立刻拿著對講機,拿急救箱下來包扎,又替對方解開襯衫,這才發(fā)現(xiàn)許嘉欣連刺兩刀都沒能刺中心臟。也不知她是準頭不好,還是手下留情。 劉光民躺在單架上,從別墅出來,直接上了救護車。 沙展和一位警察帶著許嘉欣出來,她雙手被銬住。 秦知微瞇眼看去,沙展解釋,“我們親眼看到她刺了劉光民兩刀。” 也就是說許嘉欣涉嫌殺害丈夫劉光民,需要暫時收押,等候法庭宣判。 里面已經(jīng)沒有危險,陳督察讓組員過來喊她。 秦知微走進別墅,巡視一圈,這別墅里的生活物品少得可憐,清清冷冷,沒有一絲人氣,沙發(fā)上連個抱枕都沒有。要說有什么特別,那就是綠植比較多,擺放在各個角落。 樓下總共有七個房間,一間是監(jiān)控室。 一間是書房,里面全是各式各樣的書,大體分為兩類:醫(yī)學和計算機。秦知微走到書架,從中抽出一看,原來是童欣月的學位證書。她是本碩醫(yī)學生,但是畢業(yè)后并沒有工作。而是自己在家研習醫(yī)學。 這間書房直通旁邊的房間,里面是一間儀器室,擺著各式各樣的醫(yī)學器材。 秦知微對醫(yī)學不了解,只認得心電圖的儀器。 旁邊的房間有許多架子,左邊擺放各式各樣的標本,中間那排是人體模型及各個器官的模型,右邊這排擺放的卻是瓶瓶罐罐,里面閃爍不明液體。 法醫(yī)拎著箱子走進來,秦知微向?qū)Ψ皆儐枺斑@些做什么的?” 法醫(yī)看著上面的字母,“鎮(zhèn)定劑、安眠藥、肌rou萎縮……” 秦知微點點頭,她又轉(zhuǎn)到旁邊的房間,這里是解剖室,里面擺放各式各樣的解剖工具和燈。 這里打掃得很干凈,但是法證還是有辦法檢測出殘余成份。 靠左的兩間房上鎖了,陳督察一腳踹開房間,打開一看,居然是一間臥室,上面掛著一家人的合照,看樣子這是童欣月父母的房間。不過應(yīng)該封存好久,上面已經(jīng)落了厚厚的灰塵,不像其他房間干凈得一塵不染,這間房沒人打掃。 另一間房也是臥室,不過跟前一個房間不同的是,這間房經(jīng)常有人打掃。 秦知微看著衣柜里的物品,“這里是童欣月母親的房間。” 床頭柜抽屜里還有些藥瓶,可以推斷童欣月母親生病后,就住在這邊。直到她去世后,童欣月經(jīng)常到這邊懷念母親。 秦知微又上了二樓,這邊房間大多數(shù)都沒人用過。比如臺球室、鋼琴室、收藏室等等,只有一間房有活動過的痕跡,就是童欣月的臥室。 臥室有個書桌,上面擺放各式各樣的醫(yī)學類書籍。紙張發(fā)黃,可以想見有人經(jīng)常翻閱。 就在這時,陳督察走進來,告訴她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我們把這個別墅全都搜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死者的尸骨。” 秦知微站在窗邊看向樓下,“花園里呢?有沒有挖過?” 陳督察正想告訴她,“你說過,兇手連續(xù)三年殺人。但是我們觀察過花園,那些泥土沒有動過的痕跡。” 不僅沒動過,童欣月甚至沒怎么修剪過花草樹木。 他找這邊的保潔人員打聽過,童欣月從來不請保姆和保潔。每周都是陳莉莉采買生活用品過來探望她。偶爾陳莉莉會幫忙打掃衛(wèi)生。 “如果你不放心,我讓人把花園全部挖一遍。” 秦知微點點頭,“還是找找吧。” 陳督察急匆匆下樓,讓警員們分散開來挖坑。 秦知微在二樓沒找到有用信息,下了樓,法醫(yī)告訴她,“解剖刀上檢測出人血。我們已經(jīng)從解剖床的縫隙中采集到血跡。會送回去驗dna。” 秦知微點頭。尸體被解剖過,垃圾每天都會放在垃圾箱,環(huán)衛(wèi)工人經(jīng)常要翻些可回收物品賣錢,如果尸體扔進垃圾箱,他們不可能沒見過,那些東西去哪了?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移向花園。警員們挖得熱火朝天,甚至有人太熱,把上衣給脫了,但是始終一無所獲。陳督察瞧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于是開車出去,沒過多久,從朋友那邊借來了地質(zhì)雷達。可以通過檢測地下物體的反射信號來確定地下是否存在異常物質(zhì)。 他把花園前前后后全部掃了一遍,過來向秦知微匯報,“沒找到尸體。” 第45章 沙展也湊過來, “可能她只殺了那兩對夫妻。” 秦知微覺得自己的側(cè)寫不會出錯,“你們之前也看到了,她逼迫許嘉欣殺害丈夫。之前的尸體都是一刀斃命。劉光民被許嘉欣捅了兩刀都沒死。” 如果不是他們及時出現(xiàn), 就算許嘉欣那兩刀沒有切中要害, 劉光民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沙展被她說服,撓了撓頭, “可是我們找不到尸體啊。保潔人員說她足不出戶。” 法證過來匯報,他們從解剖室下水道驗出人血。 也就是說尸體被解剖有據(jù)可依。但是尸體去哪里了? 沙展想了想,“我看有個房間有許多液體, 童欣月有沒有可能用硫酸腐蝕尸體。” 法證否定他的猜測,“能夠?qū)⑹w全部變成灰燼,那得多少硫酸。之前那個保潔不是說了, 除了陳莉莉, 沒有人能進這個別墅。” “可能尸體被陳莉莉帶走了,她每次過來都開車。”陳督察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我們可以審問陳莉莉, 她一定知道尸體埋在哪。” 秦知微當然知道陳莉莉知情, 但是自打被抓后,陳莉莉一句有用信息都不肯透露。想從她嘴里套話,很難。 秦知微沒有打斷他的積極性, “那你先將人帶回去審吧。我再看看現(xiàn)場, 說不定能想到。” 陳督察點頭,帶著幾位警員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