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起點決定不了終點,但能有人的起點就是別人的終點。 歲笙看著前面馬列整齊的水果攤,走到攤位前就聽到郭蘭“說”送她一面錦旗,外加一筆獎金。 歲笙挑選蘋果的手移向了西瓜,在郭蘭對她說出這個好消息時,配合的做出驚訝的表情。 郭蘭見她表情終于有了變化,心情一陣舒暢,跟歲笙相處才后她才發現,這個小她三歲,剛走出象牙塔的女生,面部表情少得可憐。 如果說陸老大是冷臉面癱,那歲笙就是另類的微笑臉面癱,該說這種符合職業的面癱屬性竟然真的存在? 郭蘭為了她心里的那點小心思,特意解釋了一番: “是老大提議,讓孫鷹寫進報告,說明了你對這次跨省案件的貢獻,協助了案件偵破,這才有了這面錦旗,還有筆一千塊的獎金。” 郭蘭從冷飲攤要了兩瓶冰鎮汽水,遞給了歲笙一瓶:“有了這次請功,你也算是在上面過了眼,在警局掛了號,以后再來我們警局,也不會有人再攔你了。 我把老大和我們三個的電話都發給你了,回頭你再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撥這幾個電話,保證全天暢通,不會像座機動不動就占線,這下方便多了。” 歲笙無奈接受那幾個電話號碼,方便什么?方便她再遇上什么破事好第一時間搖人來一線吃瓜? 一千塊獎金不算小數目了,郭蘭知道原本沒有這么多,是老大在查閱資料時看了歲笙的身份信息,讓孫鷹在報告里特意點明了這點,這才特殊關照批下的一千。 郭蘭原本還要補充這么一句的,但是她剛剛在店門口,看到她隨手掏出兩張百元大鈔買了個柜子。 一想到一千塊就夠歲笙定做五個,本來想好的詞頓時憋了回去。 話說調查資料里不是說她孤苦無依,勤工儉學嗎?這才畢業多久,就已經開了一家飯店。 上次五一巡察被歲笙叫去處理鬧事的那倆女的,當時一眼掃過就見川悅飯店客人爆滿。 那次案件收尾通宵在飯店碰到,知道賣得火爆的兩道招牌菜就是歲笙的提出的,有這樣來錢的腦子,難怪兩百塊花出去眼都不眨一下。 因為個人資產不在調查范圍內,后面也沒有繼續調查的必要,所以郭蘭他們還不知道歲笙還開了另一家店。 并且實習期間就全款拿下了一套房子,現在五一“折扣價”結束,歲笙還打算去買第二套。 感謝九十年代還沒構建起大數據網,不然她很難解釋清楚她的錢是從哪里來的。 郭蘭拐彎抹角試圖給她老大刷刷好感,而她看似掩藏很好的小心思,在歲笙這里一覽無余。 [郭蘭:陸澤然這家伙都二十七了,別人這歲數孩子都會叫爹了,我一個男朋友都還沒談過,就要給他cao心終身大事。 所謂有了后媽就有了后爸,陸伯父早年還好,但自從又有了一個兒子,就逐漸往老眼昏花的方向發展, 我和馬敬申兩個發小為了他特意來z市提前踩點,現在好不容易脫離他那后媽掌控,還不趕緊瞅準時機!] 郭蘭目光看向俯身仔細挑瓜的歲笙,頭戴遮陽帽、墨鏡,巴掌大的臉只露出一個下巴,一身淺綠色的掐腰長裙,顯得腰肢盈盈一握。 日頭下手腕的皮膚白得發光,挑西瓜的手指骨節纖細,隱隱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街道上人來人往,只一眼掃過去就能注意到她,有些人的氣質不是衣服配飾能襯出來的。 用馬敬申的話就是,歲笙跟她是完全相反的類型,郭蘭自知膚色不夠白,但在b市圈子里,就長相她也排得上號。 不過她跟發小馬敬申一樣,更欣賞歲笙這種類型的女生,這叫什么,互補? 不過這些天的相處,郭蘭原本牽線搭橋的心思已經淡了,因為觀察歲笙完全沒有覺得她對陸澤然有那方面的意思。 對方在聽到升任局長也只是平淡的一句恭喜,她自己開店不差錢,貌似也沒看上陸澤然那張臉,別說火花,郭蘭連引線都沒找到,沒戲了沒戲了。 不過郭蘭感覺跟她相處說話都很舒服,陸澤然的女朋友沒戲了,但不妨礙她們的友情延續。 歲笙吃瓜挑瓜,在郭蘭的小劇場終于停止后,她指了指手里這個西瓜,讓攤主給她用麻繩捆好。 這會只有商場飯店能用上一次性塑料袋,這種攤點還用不起這個。 歲笙剛將找來的零錢放到錢包里,她就感覺裙擺被拽了一下,好在她今天穿的裙子裙擺長至腳踝,這才沒走光,但還是露出了一節小腿。 郭蘭就站在旁邊攤位前,見狀立刻伸手攔住了男人讓他道歉。 被攔住的男人有些懵,等看到攔住他的是一個年輕女人,原本緊張的神色一松,疾言厲色道: “你這人不要亂說話,老子什么時候撩你朋友裙子了?” 郭蘭見他反應直覺不對,但又說不上來,看他神色似乎不是裝的,難道剛剛真是誤會?但她余光掃過,剛剛就是他從歲笙身后經過,不是他能是誰? 就在郭蘭自我懷疑的時候,歲笙將人拉到一邊,指了指他手邊拉著的小男孩:“不是讓你道歉,是讓你替這個小鬼賠錢。”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12-27 08:59:10~2023-12-29 08:32: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秋日私語 5瓶;xxxibgdrgn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2章 第 22 章 ◎眾怒◎ 郭蘭詫異的看向她,又看了看她手指著的十歲模樣的小孩,熊孩子? 周圍逛街的人聽到這邊發生爭執,都停住腳,看向了這邊。 歲笙揪起裙擺的一角,果然在淺綠色的布料上看到了一塊黑印,瞧著十分扎眼。 “這條裙子是我新買的,頭一次穿出來就被弄臟了,你知道這條真絲的裙子多少錢嗎?” 歲笙揚起下巴,眼神不屑的打量了兩眼面前的一大一小,語氣不屑,“不過估計賣了這小鬼也賠不起這條裙子。” 男人聞言像是被刺激到了,厲聲道:“不就是條破裙子,你回去洗洗不就行了!難不成你還想訛人?”說話間攥著小孩胳膊的手用力,引得小孩嘶了一聲。 新的心聲傳來,歲笙對自己的猜想更加確信: “真絲的衣服清洗起來有多麻煩,像你這種人怎么會知道?看你連件像樣衣服都舍不得買給小孩,估計錢包里連一百塊都沒有, 不過別想抵賴,你今天必須賠我一條新裙子,五百塊,一分不能少!” 郭蘭眼神詫異的看向歲笙,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發難為難這父子倆,看他們這樣子,怎么可能掏得起五百塊。 不過話說回來,歲笙她身上這條裙子是真絲的?她看著不像啊,她奶奶最喜歡真絲制品,她身上這條裙子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細棉的。 郭蘭想不通她這么做的原因,她又不差這五百塊錢。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對著獅子大開口的歲笙指指點點,大多都是勸她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為難這父子倆,還有被她囂張的樣子激怒,覺得她看不起窮人。 他們看歲笙這一身行頭就知道是不差錢的,眾人沒幾個見識過真正真絲材質的衣服,只聽清楚了五百塊錢。 五百塊啊!這會廠里的正式工一個月也才兩百的工資,張口就要五百,多少人要省吃儉用多久才能攢下這么多? “姑娘你這裙子就這么金貴?臟了就回去洗洗就成了。” “就一件衣裳,你要五百塊,這不是訛人嗎?” “窮人怎么了?就因為你有錢就能看不起人?再說孩子還小,他又不是故意的,做什么就揪住不放?” 看熱鬧的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向著被索賠的父子倆,紛紛譴責歲笙,連帶著和歲笙一起的郭蘭也受了牽連。 郭蘭從軍校畢業這么久,還是頭一次受老百姓的指責,一時不知所措,想拽著歲笙離開卻被拒絕。 歲笙看著面色從提防到緊張再到得意的男人,眼神下移,正好對上了一雙牢牢盯著她的眼睛。 [五十五:又失敗了嗎?肚子好痛,好餓,要沒有力氣了。] 男孩一直低垂著頭,所以歲笙沒有發現他嘴角的淤青,本來還想周旋一會,等人足夠多確保對方脫不了身,再一起“被迫”前往警局,這樣是最保險的。 她原本是這么想的,不過現在計劃有變。 歲笙任由周圍人包圍指指點點,突然將手中的西瓜重重砸在了男人的頭上,她突然發難,一點征兆都沒有。 上一秒還得意的男人頓時眼前一黑,意識消失了兩秒,清醒過來后下意識起身要跑,歲笙大喊:“抓住他!” 郭蘭幾乎在她喊出聲的瞬間撲向男人,將轉身要跑的男人反手壓在身下,見對方還在掙扎,立刻曲起膝蓋重重抵在對方后腰處。 一道微不可聞的咯吱聲后,男人慘叫出聲,頓時卸了力氣癱倒在地。 其他人見郭蘭突然動起手來,驚呼出聲,不少人喊著要報警,讓警察來抓她們兩個訛人還施暴的歹徒。 出于職業本能上前抓人的郭蘭:“...歲笙,幫我把警證拿出來。” 歲笙彎腰去取,離得近的幾個“熱心市民”立刻阻撓,還以為她要跟“同伙”一起施暴。 她聽著幾人義憤填膺的心聲,拿警證的手改為平坦張開,伸向這幾人:“你們是這男人的親戚?那正好,五百塊你們幫他掏了吧。” 其他人一聽要錢,立刻后退拉開距離,生怕被她訛上。 被郭蘭控制在身下的男人還試圖掙扎脫身,見掙脫不開,又改變策略試圖煽動周圍的人,幫他將這倆多事的女人趕走。 不過沒等他煽動成功,歲笙已經彎腰將他兜里的紅色錢包掏了出來,郭蘭不解的看著她。 但她此刻也隱約感覺到了這個男人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不過郭蘭知道她看不破說不出,不代表歲笙不能。 不然她這一連串反常的舉動,根本無法解釋動機,這幾次大小案件合作,郭蘭確信歲笙的能力并不來自運氣。 從郭蘭心聲聽到了這番言論,歲笙對她的好感度再次提升一個臺階,自然,她也不會讓對方失望。 歲笙手指穿過錢包拎帶,拎著它從男人眼前劃過:“你一個男的,還用紅色的錢包?” 看到那個錢包,男人不自覺睜大了眼,聽到歲笙的問題,眼球一轉道:“那是我老婆給我買的,她說紅色招財。” 歲笙聞言點頭,伸手在錢包里摸了摸:“還以為你錢不夠呢,這不是有五百嗎?那我自己拿了。” 男人聞言立刻急了,錢包里竟然有五百?!夠他瀟灑快活一個月了,他今天是走大運又跟著倒大霉! “你這是強搶!別動我的錢!”男人叫嚷著,額頭青筋蹦起,眼瞅著歲笙的手伸進了錢包,但下一秒錢包直接倒扣過來。 隨著叮當的硬幣落地聲,幾張毛票緩緩飄落,其中面值最大的五毛打著旋落到了男人頭上,沾在他一頭一臉的西瓜汁上。 被五角毛票貼住額頭的男人頓時僵住,說好的五百塊錢呢?這女人在詐他! 男人此刻就像僵尸被貼了定身符,一動不能動,周圍圍觀的人看到這一幕,都閉上了嘴。 現在不只是郭蘭,所有人都察覺出了不對,歲笙沒有給這群吃瓜群眾講解的興趣,將原本綁著西瓜的麻繩遞給了郭蘭。 郭蘭用繩子將男人五花大綁,然后掏出了警證證明了身份,不遠處的警笛聲也逐漸清晰。 陸澤然接到電話,聽到報案的地點和鬧事者的形容后,立刻帶著馬敬申和孫鷹趕過來。 等三人下車,穿過散開的人群后,看見的就是這么一幕: 立在一旁的歲笙、郭蘭,外加一個臟兮兮的小孩,和一個疑似腦袋開花血濺當場的“受害者”? 陸澤然:“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