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三人猶猶豫豫,最終還是相信了她的判斷,刀了沈如澈。 最親近的人最了解微表情,輪到女巫睜眼時,沈如澈果然睜開了眼睛。 十二人板女巫不可自救,當法官示意死的是他自己的時候,沈如澈臉上哀怨的表情讓葉蓁差點笑出來。 法官問他要不要使用毒藥,沈如澈毫不猶豫地點頭,伸出一根手指。 毒藥灑在一號身上。 一號是秦既南。 葉蓁作為旁觀者,自然知道秦既南這輪只是平民,好兄弟沈如澈作為女巫,一壺毒藥直接悶死了他,讓他的游戲體驗全然報廢。 她的目光落在秦既南臉上,他懶洋洋地合著眼睛,長睫在偏白的肌膚上落下陰影。 全場安靜的時候,這人五官和氣質(zhì)越發(fā)卓越出挑。 鼻梁流暢而高挺,薄唇精致,他的優(yōu)異在骨相,就連虛虛撐在額邊的指骨也比旁人好看。 不論性格,單論長相,秦既南也實在太有令人追捧的資本。 葉蓁沒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覺盯了幾十秒。 法官宣布天亮,她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恰好與秦既南對視,她眼里笑意被他盡收眼底。 她是笑他剛才被毒了。 秦既南很快就知道了這一事實,法官讓他留遺言,沈如澈已經(jīng)說完自己是女巫,他嘖一聲,視線掃過梁從音,搖搖頭:“重色輕友啊?!?/br> 沈如澈撲到他身上:“既南哥,我對不起你?!?/br> “滾蛋?!鼻丶饶闲αR。 這一局結(jié)束得很快,有梁從音這個面不改色的狼人殺高手在,民隊又死了女巫,程錦開槍時判斷錯誤,直接帶走了白癡,讓狼隊獲得勝利。 “我又相信了她!”程錦懊惱,梁從音那張無害的臉實在太具有可信度了,玩游戲又不能按照私人恩怨行事,于是她又被梁從音騙了。 葉蓁也忍不住笑了,狼人殺游戲就是有這樣的魅力,意外頻出。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激情復盤中,游戲開始了第二局,這一次,葉蓁和剛才那個沒有上的男生上了。 摸到牌,葉蓁小心謹慎地翻開,心里咯噔一聲。 她運氣還真挺好的,第一次玩就摸到了女巫牌,一張強神。 葉蓁閉上眼睛,手心微微緊握,有些緊張。 等狼人、預言家依次行動后,葉蓁睜開了雙眼。 她坐在末置位,12號,法官對她比手勢,示意昨夜死亡的玩家是1號。 秦既南就坐在她的對面。 他又在第一夜死了,好慘。 “你有一瓶解藥,你要使用嗎?”法官發(fā)問。 葉蓁點點頭,正常情況下,女巫第一夜都會用解藥,以防自己被刀悶死一瓶藥。 天亮了,法官宣布昨夜是平安夜。 來到警長競選環(huán)節(jié),競選成功的警長有1.5票,可以歸票帶隊,上警的玩家有1號和5號徐行知。 兩個人都跳了預言家,局面一下子變得刺激了起來。 葉蓁在警下,沒有辦法發(fā)言,雙預言家里必有一狼,徐行知面色認真,他長相溫文爾雅,看上去不像騙人的樣子。 “我昨晚查了12號是好人牌,警徽流留一個8號和10號順驗,如果大家信我,就把警長給我,今晚全票出1號。”徐行知在一通盤邏輯后,拋出總結(jié),發(fā)言完畢。 秦既南支著臉,笑了一聲:“巧了,我昨晚也驗的12號。12號現(xiàn)在雙金水了,全場身份最高。” 全場目光瞬間集中到葉蓁這,她無奈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并沒有辦法發(fā)言。 因為女巫視角里,第一晚秦既南被刀,他是她的銀水,排除掉對這個人的不喜,單從游戲來說,葉蓁心里更傾向于信他。 “那就投票吧,所有警下玩家一人一票,可棄票,請大家舉手示意。”法官說。 眾人齊刷刷舉手,葉蓁環(huán)顧四周,只有自己和沈如澈投給了秦既南,警長歸屬于徐行知。 “哥,”沈如澈拍拍自己的胸脯,“我給你撐撐場面。” 而在緊接著的公投放逐中,徐行知自然歸票1號,眾人大部分跟著警長走,秦既南直接被票出局。 他勾了勾唇,懶洋洋地伸手翻牌,往后一靠,無比囂張跋扈。 “1號出局——”法官宣布結(jié)果,同時目光落在葉蓁身上。 葉蓁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1號玩家翻牌為狼美人,12號玩家——” “殉情出局?!?/br> 第7章 在上一局游戲中,狼隊始終占據(jù)大優(yōu)勢,狼美人的技能始終未發(fā)動出來,以至于葉蓁差點忘了還有這張牌。 她看向?qū)γ娴娜耍丶饶虾退龑σ?,眼底是明晃晃的笑意?/br> “請兩位被放逐玩家離場?!狈ü賾蛑o道。 為了保證剩下游戲的公平性,出局玩家需要被帶走,以免用表情和口型給隊友信息。 葉蓁和秦既南起身,眾人一副起哄看熱鬧的表情,紛紛吹口哨鼓掌。 露臺另一旁還有張小圓桌,兩側(cè)白色皮質(zhì)花瓣椅,葉蓁走到其中一側(cè)坐下。 遠離人群和熱氣,冷意漫上來,她方才脫掉的外套留在那里,忘記拿過來。 秦既南卻像是根本不怕冷,慢悠悠走到她旁邊的椅子坐下,身上只一件黑色毛衣,細密紋理拉出平直寬肩。 銀色燙金打火機在他手中時不時竄出火焰,長指轉(zhuǎn)著一根煙,秦既南偏頭問她:“介意嗎?” 葉蓁側(cè)眸,面無表情:“介意?!?/br> 她笑與不笑區(qū)別極大,寒冷空氣中一雙美人面欺霜賽雪,唇被凍得淡紅,像玫瑰色果凍。 讓人很想用指腹去揉去碾,讓它變得殷血泛紅。 指骨一屈,煙被折斷,秦既南拋進垃圾桶,白色線條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他順勢向后靠,漫淡地笑:“生氣了?” 葉蓁微皺眉,又瞥他一眼。 這人好像全不懂疏離感,明明他們在此之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陌生人,他對她說話口吻卻親昵得像情人間的輕哄。 她斂眸,維持基本禮貌:“沒有。” “你是什么牌,白癡?女巫?” 葉蓁緘默不語。 秦既南從她的表情里得到答案,把玩著打火機,笑容無辜:“不是我故意要騙你的藥,是阿澈說自刀不虧。” 事實上沈如澈的原話是,既然秦既南是狼美人,那自刀穩(wěn)賺不賠,在場男生拿女巫的不敢不救他,女生不舍得不救他。 騙藥炸身份,一舉兩得。 葉蓁心情算不上愉悅,她坐在那里,身體向另一側(cè)偏攏,明顯是防備他的姿態(tài)。 她穿白色毛衣,同他相反,潔白冷清如新雪,仍然壓不住瑰麗明艷五官。 淡淡玫瑰暖香于空氣中漂浮。 打火機在手里轉(zhuǎn)了一圈,秦既南摸出片巧克力,慢條斯理拆包裝紙。 錫紙聲窸窸窣窣,仿佛冷空氣成了線,挑動著人的神經(jīng)。 葉蓁越坐越冷,微微動了兩下身體。 身側(cè)人不知何時起身,再回來時,她身上輕飄飄落下自己的羽絨服。 葉蓁抱著衣服穿上,出聲道謝。 秦既南懶懶倚著,無甚表情地勾了勾唇。 她的手機在外套口袋中,一并被秦既南撈來,葉蓁掏出手機,鮮紅的未接電話讓她眼皮一跳。 她回撥電話,響兩聲,那邊接起:“媽。” 電話另一端幾秒沉默,叫人窒息。 “這么晚了怎么不接電話?”孟書華淡淡開口。 “在洗澡?!比~蓁回答。 她的音色是冷而柔的質(zhì)感,像碾過的花瓣凍入冰塊,寒涼程度端看心情如何。 如此面不改色撒謊,秦既南不由得微微偏頭。 不知道電話那頭講了什么,葉蓁偶爾應幾句“嗯”,漆黑卷翹的長睫半垂,掩去眸中所有情緒。 巧克力在口腔中化開,仿佛凝結(jié)冷空氣。 不多時,一局狼人殺結(jié)束,葉蓁和秦既南再次回到游戲桌上,重新摸牌開啟下一輪游戲。 桌上的酒被喝得七七八八,氣氛比一開始更高漲,大家紛紛開始拍桌,立誓這最后一局,如果拿到女巫身份,必然要一瓶毒藥悶死剛才投自己的人。 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在吵嚷聲中,法官讓全場安靜,開始查看身份。 葉蓁翻牌,底牌為狼人,但不是狼美人。 可惜了。 抬頭確認狼同伴,這次她和程錦,以及另外兩個男生為四狼。 另外兩個人向她和程錦比手勢,要落刀梁從音,因為抿掛相猜測她是預言家。 程錦表示贊同,巴不得把這個第一輪騙了她整場的人投了。 葉蓁目光落到1號的位置,秦既南閉著眼,入夜之前她抿過他一眼,他面相輕松,和他玩狼人時的狀態(tài)一樣,看不出是什么身份。 對面2號男生是狼美人,在葉蓁閉眼之前,給她比了個手勢,表示自己會魅惑秦既南,幫她報上輪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