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李塵徽的動作有些急,他在手忙腳亂中把中衣的系帶綁成了死結,又兀自解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把衣服穿好,他在屏風后拍了拍發燙的臉頰,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再出去時他已經恢復了往日的鎮定。 不正經的公主殿下方才隔著半透明的屏風把李塵徽的動作全看在眼里,對李塵徽變臉的速度尤為驚嘆。 “唐突了夫君,是我不對,下次我會記得敲門的。”梁蔚對李塵徽道了歉。 “我也失了禮數,不該這般孟浪,污了殿下的眼睛。”李塵徽也低頭認錯,順便暗中提了梁蔚一嘴。 “夫君哪里的話,你這般好的身材只會讓我心甚悅之,更加傾慕你,怎么能怪你呢?”梁蔚仿佛要把唐突的罪名落實,鳳眼中的狎昵讓李塵徽無法直視。 “殿下這會兒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李塵徽當即放棄掙扎,選擇扯開話題,反正這種事吃虧的又不是他。 梁蔚聞言收起了臉上的輕浮,撩開裙擺坐下,像是真的有什么正事要與李塵徽說,李塵徽也端正了身體準備聽她的下文,結果就聽到公主殿下含笑說道:“也沒什么事情,就是想跟你一塊用晚膳罷了。” 李塵徽:“......” 李塵徽屬實有些郁悶,好不容易在洗完澡后忘掉了白天的糟心事,沒想到又被梁蔚捉弄了一番,他怎么今日才發現梁蔚還有這么一副惡劣的嘴臉,看來這年頭咸魚也不好當啊。 他與梁蔚就在清安居用了飯,席間李塵徽化郁悶為食欲比平時多吃了半碗飯,公主府的廚子手藝不錯,讓駙馬爺脆弱的心靈得到了一點撫慰,要是他身邊沒有侍膳的侍女和礙眼的梁蔚就更好了。 “明日我派人送夫君去靈樞院吧。”梁蔚放下了筷子,帶著溫柔的笑意看向李塵徽。 李塵徽咽下嘴里的食物,本能的想拒絕,可這么多人在,他不能掃了梁蔚的面子,只好答應道:“那就多謝殿下了。” “夫君今日受了好大的委屈,我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后怕,日后你每天都要去靈樞院,我也得入督察院任職,不能常在你身邊。若是還有什么別的人趁機害了你,我只怕會心疼死,不如以后讓辛陽跟在你身邊保護你。”梁蔚黛眉微蹙,清淺的眸子里盛滿了憂愁。 “她嘴上說的是保護,焉知不是變相的監視”李塵徽在心里腹誹,“也是,自己于她是個重要一點的棋子,她自然不想讓自己脫離她的掌控。” “如此甚好,還是殿下思慮周全。”李塵徽微一笑,含情眼里滿是感激。 兩人在談話間,侍女們已撤走了桌上的餐盤,帶著食盒退下了。 李塵徽見屋內無外人,立刻放下了泛酸的唇角,收回與梁蔚對視的目光,他現在是一點也不想再看梁蔚那雙滿是算計的眼睛了。 梁蔚見他如此,也沒再說什么,李塵徽這副被他欺負了不敢怒又不敢言的樣子著實有趣,但比起這個他更想看他被逼急了的反應,那藏在斯文面皮下的情緒一定更有意思。 李塵徽還不知道他對面的魔頭心里的陰暗,他站起身準備跟梁蔚說自己想出去走走消消食,但話還沒出口就見炳刃從外間走進來。 “見過殿下,駙馬。”炳刃躬身行禮。 “何事找我,起來說話。”梁蔚開口讓他起身,炳刃這個時候來定然是有事。 “回殿下,宮里的房嬤嬤方才來了,想求見您與駙馬,被近衛攔在院外,屬下特來通傳,不知您見與不見?” “那就讓她進來吧,看看母后還有何吩咐。”梁蔚的聲音帶上了熟悉的漫不經心。 李塵徽聽著那聲音覺得她的每個咬字都暗藏著機鋒,太后今日吃了暗虧,恐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她送到公主府的人定然不會讓梁蔚舒坦。 炳刃出去后,沒過多久,房嬤嬤就進了屋,她面上很是和善,只是一雙眼睛里總帶著審視別人的暗光,叫人看著很不舒服,譬如李塵徽。 “奴婢參加公主殿下,見過駙馬大人。”房嬤嬤帶著討好的笑容開口行禮。 梁蔚面色淡然地讓她起身,“聽說嬤嬤要見我們,不知所謂何事?” “回殿下,奴婢奉太后娘娘懿旨入公主府侍奉殿下與駙馬的起居,卻被告知殿下夜間不喜人伺候,本不敢前來打擾,可聽聞殿下這幾日一連宿在駙馬房中,便只好前來提醒,殿下與駙馬雖初經閨房之樂,還是應懂節制,不可耽于一時的歡愛。” 她話說的一半,李塵徽就聽出她的意思,她是想讓他與梁蔚分房睡,這個李塵徽非常贊同,只是他連公主殿下的床都沒上過,卻被她明里暗里罵成不知廉恥的色鬼,還是很冤枉的。 李塵徽期待地看向梁蔚,希望她能答應,卻見公主殿下面無表情地調了調眉,繼而開口道:“嬤嬤此言是在說我與駙馬日日廝混不遵禮法,有損皇家顏面嗎?” 房嬤嬤沒想到梁蔚會在這般直接,便訕笑道:“奴婢不敢,只是好意提醒殿下罷了。” “嬤嬤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與夫君的房里事,就不勞你cao心了。”梁蔚語氣傲慢地懟人,“炳刃,帶她出去。” 公主殿下話音剛落,門外的炳刃就立刻帶人進來,他聽了一耳朵的禮義廉恥,早就看著老媼不順眼了,當即不顧她的反抗,強扶著她的手臂把人帶出了。 李塵徽聽梁蔚說要把人帶出去,卻沒說是帶到哪里,他看炳刃的架勢倒像是要把房嬤嬤直接丟到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