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這樣想了,也這樣做了,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她的人正好撞上了在廢殿屋頂夜觀星象的國師宋翎,他救下了梁蔚,把他又送回了崔貴妃的宮里。 崔貴妃嚇壞了,以為宋翎要以此事來要挾她,可他卻讓崔貴妃直接宣稱自己生了公主,叫梁蔚躲過了皇子驗身,又在梁蔚身上下了障眼法讓在普通人眼中只是尋常女嬰,崔貴妃這才暫且放下殺梁蔚的心。 他為了保下梁蔚的性命,可謂是用心良苦,他沒有給崔貴妃再殺梁蔚的機會,他告訴先帝梁蔚天生命格硬與崔貴妃相克,需得中宮扶養才能化解,當時中宮無子,先帝便允了。 于是梁蔚就被抱到了皇后項瑤的宮中扶養,可宋翎的障眼法總會有失效的一天,梁蔚六歲時身上的灼印再次暴露,在皇后給他洗澡之時顯出了男孩的身子。 可項皇后當時已養了梁蔚六年早就把他視如己出,她看到梁蔚金色的瞳孔時就明白了一切,她沒有聲張,反而偷偷派人請來了宋翎。 她覺得梁蔚只是和其他人長的不一樣并不是什么妖物,宋翎也告訴她梁蔚金色的瞳孔會隨著他的長大而慢慢消失,項皇后為了保護梁蔚讓宋翎繼續為梁蔚遮掩,梁蔚繼續以公主的身份活了下去。 可她的慈母之心卻成了自己的催命符,她派人請宋翎的事被崔貴妃發現了,她知道皇后發現了梁蔚的身世,日日夜不能寐。當時崔家已與項家交惡,她害怕皇后以此事為由一舉鏟除自己,為此提心吊膽了好長一段時間,皇后卻沒有任何動作。 但她還是不放心,只要皇后還活著一天,她就覺得自己頭上懸著的利劍就不會消失,所以她準備先下手為強,梁蔚八歲時漠北又起了戰事,項老侯爺帶著長子上了戰場,而京中的先帝生了重病皇權旁落,崔家在前朝的勢力已愈發獨大,項家世居漠北在京中勢力有限,崔貴妃接母家之勢以協理六宮之權把皇后的權力架空,然后向她發了難。 她聯合前朝官員準備以謀反問罪于鎮北候父子,又想以皇后為要挾逼迫鎮北候交出兵權回京受審,可皇后豈能讓她如愿。 她一生身不由己,本來自由自在的,被皇帝一旨詔書封了后,困在深宮中,不能在父親跟前盡孝。她本不是善于心計之人,當時皇帝式微,她在貴妃的逼迫下本來就心力交瘁,自己還要成為她牽制父兄的掣肘,于是為了保住父兄的性命,和鎮北候府世代忠良的清名,她用死亡終結了貴妃的圖謀。 她自焚于昭陽殿,把貴妃的陰謀告訴了前朝的言官,在言官與國子監學生的口誅筆伐下,崔家才終于松了口,把扣下的軍糧全數送去了前線。 而皇后為了保護梁蔚給自己的父兄送去了家書告訴他們梁蔚的身世,把梁蔚托付給鎮北候父子。 老侯爺歷經九死一生終于打完了仗,卻驚聞女兒的噩耗,悲憤之下舊傷復發一病不起,當時還是世子的項章看完了meimei的信,當即策馬回京,他帶兵圍了皇城,與京中的禁軍對峙,要求崔貴妃把梁蔚交由漠北扶養。 當時崔貴妃已把八歲梁蔚帶到了自己宮里,準備殺他滅口。就在她快要得手之時,陰魂不散的宋翎又一次趕到了,他救下了梁蔚,將他帶到項章面前,當著所有人的面收了梁蔚為徒弟,以崔貴妃的秘密為要挾答應了項章的請求。 梁蔚從此離開了皇宮,在漠北和玄清宮的庇護下慢慢長大,他的身世成了再也不能被宣之于口的秘密。 梁蔚記得皇后對他的疼愛,把皇后當成自己母親對待,可那樣好的一個人卻因為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身世死在了崔貴妃的逼迫之下,這讓他怎能不恨。 再后來,他從宋翎口中得知自己身上的異狀是因為比別人多生了一條靈脈,凡人打開識海中的靈脈便可引靈力入體成為修行者,普通修行者靈脈只是一條所以與常人無異,可梁蔚偏比別人多生了一條,所以他出生時引來強大的靈力浮于身體表面讓他天生金瞳看著很是妖異。 “你是百年難的一遇的奇才,此乃天機,不可叫外人知曉,否則會給你引來殺身之禍。”宋翎當時這般對他說。 “可我還是差點死在她手上。”少年梁蔚眼中是無盡的憤恨。 宋翎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人心難測,為師也沒有想到她對你竟無半點血脈之情。” 這世間無緣無故的愛恨多著呢,宋翎又不會讀心,他也不知道崔貴妃為什么一心想要梁蔚去死。 第12章 捉弄 李塵徽在氤氳的熱氣里浸了小半個時辰,從浴堂出來時臉上還泛著薄紅,他一向畏熱,又見外面天色還早,還沒到用晚膳的時候,便只在里衣外面罩了件外衫,坐在窗下拿巾帕擦拭頭發,順便讓自己涼快些。 他胸前緊實的肌rou在單薄的里衣下若隱若現,在橘黃的燭光下泛出柔和的光澤,像是被薄霧籠罩著的珠玉,讓人無端生出一種想要靠近撫摸的感覺。 梁蔚進門時眼前就是這么一副景象,公主殿下見狀絲毫沒有回避,坦率的目光甚至還饒有興味地在李塵徽的腰腹間停留了一瞬,叫慘遭調戲的駙馬爺原地蹦成了一只熟透的蝦。 “我......我進去換件衣服。”李塵徽在梁蔚的打量下潰不成軍,只好裹著外衫倉惶而逃。 公主殿下今日的矜持都在宮里用完了吧,方才那眼神是個正經姑娘能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