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聽聞重喜此前頂撞過世子,被世子教訓了一頓,說不定他是覺得你與端陽親厚,把怨氣撒到了駙馬身上也未可知。” 項徹之前教訓宦官的事,宮里人人都知道,就連李塵徽都略有耳聞。太后若是非要這么扯,也是能圓過去的。 梁蔚早就看出太后會這般找托詞,所以才不愿讓項徹多費口舌。 如今就要看梁珹愿不愿意息事寧人了。 李塵徽在旁邊當了這么久的空氣,梁珹總算想到了他。 “駙馬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置?”梁珹把問題又拋給了他。 “回皇上,一切聽憑皇上做主。”他如實回道。 梁蔚卻在此刻看了一眼太后,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挑釁,“臣妹以為,如今重喜雖死,但他卻涉嫌謀害我夫君,讓他無端遭受牽連。此事該有個明白的章程,叫外人知道我夫君的清白,免得日后落人口實。” 公主殿下沒怪罪太后一句,卻真真切切地準備在言官面前打太后的臉,事情是在慈寧宮出的,太后無論如何都會落下御下不嚴的過錯。 梁蔚要和李塵徽當一對干干凈凈的小白菜,殊不知他倆今日里應外合到底給太后潑了幾盆臟水。 “真狠啊。”太后在心里咬著牙,“不愧是那個妖道的弟子。” 待到李塵徽坐上回府的馬車,他才徹底松了口氣,今日的事算是過去了。 梁珹按梁蔚說的處置了此事,太后因為落了把柄在他手上也無甚異義。只是在出宮時提出重喜死的蹊蹺,讓侍衛搜了項徹和李塵徽的身,結果當然什么都沒有發現,這對李塵徽今日的遭遇來說只是個無關痛癢的小事。 不過李塵徽此刻并不是很舒坦,因為他與梁蔚旁邊還坐著個的項徹,他跟著梁蔚夫婦上了馬車,說要去公主府小住。 “你今日這樣算了,她以后非但不會放過你,還會變本加厲。”項徹面色不虞地皺著眉,他沉默了一路,在馬車上路時才開了口。 “今日就算重喜活過來指證太后,皇上也不能把她怎么樣,她沒有直接插手,隨便找個人頂罪都可以,既然做不到一擊斃命,那我還浪費口舌做什么。”梁蔚淡漠地回了他的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之前“委屈”的神色煙消云散。 項徹哼笑道:“你只是不愿對她浪費口舌,我看你維護我旁邊這個人的時候,也沒見你少說一句。” 李塵徽見他提到自己,急忙說:“今日多虧了殿下和世子,如若不然臣就得像這衣袖一樣身首異處了。” 梁蔚瞥了眼他被砍斷的衣袖,“不必謝我,今日你為我向皇上要了宮裝,等做好后,就把它們送給你,就當賠你這衣服了。” 李塵徽想了想自己到時候面對一堆裙子的畫面,頓時覺得很是驚悚,急忙連聲拒絕。 “你們當我死了嗎?在宮中沒恩愛完,出來還要繼續啊。”項徹被晾在一邊,他有些不滿。“榮婕妤與趙泉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我看王越像是早就準備好了。” 梁蔚勾起眼角看他,“對啊,我見他們是對有情人,送他們終成眷屬罷了。”公主殿下對此很是坦然,可見平日里缺德事沒少做。 “那兩名宮女從何而來,你可知道?”項徹又問道。 “自然是崔家送進宮來的,崔鄴因我被罰,崔先瑜自然咽不下這口氣,他讓趙泉把會點手段的妓子送進宮,不僅是為了讓事情萬無一失,也是為了為自己兒子出口惡氣。”梁蔚的眼底浮起了幽光。 李塵徽這才知道王越是他們的人,終于把今日的事串成了一條線。 梁蔚早就知道太后會怎樣對付自己,只是為了讓他演的逼真一點沒有告訴他,她讓項徹去救他就是為了引開太后的視線,她趁太后無暇他顧之時,恰到好處地發現榮婕妤的jian情,踢掉了京衛所長官趙泉,然后調轉矛頭用王越來對付太后,她不僅讓李塵徽安然無恙,還拿到了內宮的巡防權。 李塵徽看著梁蔚,她把所有人都算計在了里面,還能在梁珹那里演的無懈可擊,可見她心黑手狠,遠比自己看到的還要危險。 梁蔚看李塵徽盯著自己,便停下了與項徹的交談,有些奇怪地問道:“我臉上有東西嗎?” 李塵徽立刻回神,“沒有,殿下風華絕代我一時看呆了,”他隨口奉承著,卻忘了旁邊還有個項徹。 “日后你與我在一起呆久了,自然就會習慣了,不必擔心。”梁蔚毫無誠意地敷衍了回去。 他們你來我往,又回到了互相膈應的階段。 不明真相的項徹在心里暗罵,“又他媽開始了。” 馬車終于停在了府門前,侍從還沒來的及掀簾,辛陽就跳上馬車,一把推開了簾子。 “參加殿下......”他話剛說出口,又瞥見車里還有李塵徽和項徹,趕緊在后面加上了“駙馬”和“世子”。 辛陽前幾日一直沒回府,錯過了公主大婚,今日才第一次見到駙馬。 李塵徽見他身手敏捷,又粉雕玉砌看著很是可愛,想和他打招呼,卻被梁蔚搶了先。 “何事這般著急?你的禮數呢?”梁蔚像是對他的莽撞有些不滿。 辛陽一愣,“沒...沒事啊,屬下就是見您回來了想給您打個招呼...”他覷著梁蔚的臉色覺得他主子不像是發火。 “招呼打完了,你下去吧。”梁蔚無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