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聽聞駙馬與小蔚感情很好,朕也就放心了。”梁珹看著李塵徽,眼底帶著欣慰,“駙馬之前替小蔚幫了大忙,朕雖賞了你父親,可到底沒有單獨給你賞賜,今日便許你一個心愿吧。你想要什么盡管說。” 李塵徽知道這不是賞賜,而是試探,甚至還有威脅。 “臣的確有一心愿?!表暱涕g李塵徽靈機一動,他起身跪于殿前。 梁珹見他說的如此痛快,有些好奇的等著他的下文,梁蔚也轉頭看他。 “臣今日晨起見公主殿下的宮裝還是舊樣式,殿下節儉,寧可身著舊衣也不愿鋪張,臣看在眼里,痛在心中,殿下是皇家貴女怎能這般委屈,臣斗膽求皇上著人為殿下再制幾件新衣?!?/br> 李塵徽話說的誠懇,情動的真摯,讓在場的眾人都相信了這番鬼話。 “哈哈哈,朕前日聽人說了幾句閑話,還以為是謠言,如今才知道這不是空xue來風,小蔚,你這夫君還真是眼里心里都是你啊。”梁珹打消了心中的疑慮,他笑著對梁蔚說道。 “臣妹還沒注意到這些,不想夫君竟這般細心?!绷何颠m時的低下頭,露出女兒家羞怯的表情。 “朕準了,不過你就不為自己求個心愿嗎?” “臣此生能與殿下結為夫妻,就已經是皇上天大的恩賜了,余生所愿不過是與殿下白頭偕老,相伴一生罷了,再無別的念想?!崩顗m徽答的很快,梁蔚覺得他絕對是早就打好了腹稿。 立在一旁的皇后此刻眼里竟閃著淚光,她以帕拭淚,輕輕的開了口:“皇上,小蔚此前在宮外漂泊良久,無依無靠,如今終于找到了疼她愛她之人,臣妾真為她感到高興?!?/br> 梁珹起身拉住了皇后的手,也動情的說道:“是啊,看到他們倆朕就想到了當初與你成婚的場景。” 李塵徽瞧著這一出,覺得梁蔚那戲精的天分原來是有出處的,這一家子都挺能演的。 就在帝后執手相看淚眼的時候,梁蔚臉上嬌羞的神色消失了一瞬間,公主殿下清醒的看著李塵徽,眼里閃過了一絲笑意,但很快就變了回去。 他二人在皇帝宮里又說了會話,眼看著梁珹有些精力不濟,便起身告辭了。 李塵徽在殿中周旋了半天,早已心累無比,但他不敢放松半分,因為一會兒還是一場硬仗要打。 在前去慈寧宮的途中,他隱在衣袖里的手攥緊了泛著熱意的符玉。 梁蔚見他神色凝重的仿佛要上斷頭臺,有些好笑的貼在他耳邊說道:“你死了我得替你守孝三年,就入不了朝堂了,為著這個,今日也得讓你活著出去。別垮著死人臉了,快拿出你方才的本事,讓我繼續另眼相看?!?/br> 她這話半是安慰半是調笑,李塵徽被她的氣息燙紅了耳朵,心卻在剎那間定了下來。 梁蔚聲音很低,除了李塵徽沒人能聽見,在身后跟著的眾人的眼里他倆不過是在親昵的調情。 “端陽公主攜駙馬拜見太后!”慈寧宮的總管太監候在宮門口,見梁蔚他們到了便開口告知里面。 太后身邊的玉蘭姑姑便掀簾走了出來,見到梁蔚便笑道:“殿下和駙馬快里面請,太后娘娘可算把你們盼來了?!?/br> 梁蔚神色淡淡,道了一句“勞煩姑姑親自來請。”便帶著李塵徽進去了。 崔太后一襲紫色華服端坐于首座之上,見人來了,便露出淺笑來,“端陽來了,快坐吧。” 只一句話,李塵徽就聽出了差異,方才皇上與皇后都喚梁蔚“小蔚”,而到了太后這里便只是冷冰冰的叫著梁蔚的封號,皇家還真是親疏有別,涇渭分明啊。 “多謝母后?!绷何蹬c李塵徽行禮入座。 “你回京半月,除了成婚哀家就沒見你幾面,今日等了許久才見到你,倒是恍然如夢啊?!贝尢蟮恼Z氣溫柔,但話里卻是在責怪梁蔚。 “前些日子一直在忙著大婚的事,而后因著刺殺案在刑部耽擱了幾天時間,是兒臣疏忽了?!绷何得鏌o表情的回了話。 崔太后聞言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梁蔚這是在拿話刺她。 “罷了,女大不由娘啊,你皇兄給你賜了門好婚事,我瞧著駙馬相貌堂堂,是個踏實的孩子?!碧笤掍h一轉對準了李塵徽。 “多謝太后娘娘抬愛。”李塵徽起身行禮,他明白真正的好戲開始了。 果然,崔太后又接著說道:“哀家見時候不早了,端陽啊,你去別處轉轉,我與駙馬說些體己話?!彼_始趕人了。 梁蔚迤迤然行了禮,臨走前又對李塵徽說道:“夫君,我去皇嫂宮里坐坐,你待會記得去未央宮尋我,我們一起出宮?!?/br> “臣遵命,殿下您去吧?!崩顗m徽面帶微笑,端的是溫良體貼的賢夫樣。 梁蔚這話一語雙關,一則是告訴李塵徽待會的去處,二則是在警告太后若李塵徽到時候不去她會來要人。 “駙馬和端陽新婚燕爾,感情甚篤,哀家實感欣慰。端陽性子執拗,有時候做事思量不全,你身為她的夫君當時常規勸著。”待梁蔚走遠,太后才又開了口。 “臣謹遵太后教誨,日后對殿下會更加上心 ,太后有何吩咐,臣也定會全然轉達給殿下。 ”李塵徽佯裝聽不懂她的話,與她打起了太極。 崔太后對梁蔚有什么好吩咐的,她難道要跟李塵徽說,她想讓梁蔚早點死,別賴在世上礙她的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