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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神詭世界,我能修改命數在線閱讀 - 第25章

第25章

    林碌從指縫間漏下幾枚碎銀,好似打賞乞丐的殘羹冷炙。

    而后看也不看,大步離去。

    這空出來的總旗,又能做筆好買賣了!

    “大人……小的……”

    許獻如同五雷轟頂,兩眼呆滯。

    似是想不通,為何會落得這個結果?

    他為北鎮撫司流過血,也為百戶斷過腿啊!

    衙門里的眾多緹騎糾結成隊,烏泱泱涌向太安坊。

    只剩下坐在擔架上的許獻,根本無人理睬。

    這時候,他腦海里忽地浮現出一幕場景。

    那紀九郎頭顱低垂,聲音輕淡——

    “許總旗就從未想過,換個活法?”

    一股濃重的悔意與凄涼,霎時填滿許獻的心頭。

    他這些年,到底活了個什么出來?

    第16章 大丈夫的功名,當從刀中取

    日頭西斜,昏黃余暉映照講武堂。

    入選的、落選的考生各自散去。

    或是尋個地方吃酒慶祝,或是準備明年再來。

    武舉人的功名,并沒有那么好掙。

    天京內外兩座城人口數百萬,習武之輩何其多?

    攏共三十六個名額,沒點看家本領,哪能代表本坊參加大比。

    “許獻這小人見利而忘命,眼光看不長遠,明知道姓林的是個刻薄寡恩之人,卻依然甘心當狗腿。

    他斷了一條腿,這樣的深仇大恨,必然要回去跟林碌復命,下令捉拿于我。”

    紀淵心里思忖。

    他現在有講武堂考生的木牌護身,除非犯下通敵叛國,謀逆造反這等大罪。

    必須交由三法司,或者黑龍臺受審。

    否則,可以見四品以下的朝廷命官而不叩拜,更不受枷鎖鐐銬等刑獄加身。

    這便是功名的好處。

    圣人之所以定下這樣的規矩,無非是想著天下武夫有個出路。

    不受貪官污吏迫害,從而被逼無奈,做了嘯聚山林的強梁大寇。

    “玄洲萬載以來,只出過圣人這一位布衣天子,從乞丐、和尚到如今威加四海、鎮壓中央的人間至尊。

    聽說圣人當年,就是不屈于百蠻王朝的殘酷統治,這才舉起反旗,召集義軍。”

    對于那位由南擊北,平定天下的圣人老爺,紀淵莫名有種既視感。

    “要是姓朱的話,那就更像了。”

    如今的大景,統御三十九道府州。

    圣人閉關不臨朝,已有二十年之久。

    朝政大權,全部握于太子手里,其下還有鎮守一地的幾位藩王。

    “明明是烈火烹油的甲子盛世,鐵桶般牢固的大好江山,可九邊軍鎮怎么會糜爛成那個樣子?”

    紀淵搖頭,甩掉多余的雜念。

    剛邁出外院大門,就被后面一道粗豪聲音叫住:

    “紀九郎,你家可是住在太安坊?”

    紀淵轉頭一看,正是魁梧雄壯的魏教頭。

    他點了點頭,拱手道:

    “回稟教頭,我在南門胡同租了一座宅院落腳。”

    紀淵還未束發之前,是跟二叔一同居住。

    不過后來進到北鎮撫司,補缺緹騎。

    自個兒有了俸祿,索性就搬出來一人獨居。

    “某家記得那地方有個狗rou館子不錯,順道一起過去?”

    魏教頭語氣有些生硬,看來不太擅長做這種表現親近、拉攏關系的事兒。

    “那就由我做東好了。這陣子寒氣深重,正要吃些暖身子,活氣血的好東西!”

    紀淵微微一笑,很給面子。

    無論前世,或者今生,他行事的風格向來如此。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我看你登記造冊上所寫,是遼東來的?”

    魏教頭身著錦袍,渾然像鐵塔一般,威勢十足。

    “我父親是遼東靖泉縣人,從小在無定河邊長大。十三歲就應征入伍在軍鎮扎根下來,后來與二叔一起進到何汝龍守備帳下做一名斥候……”

    紀淵早就把這些內容背到滾瓜爛熟,畢竟熟記身份信息是臥底的基本功。

    “不容易,真不容易!遼東那地方苦寒,我以前隨譚文鷹大都督鎮守朔風關,那里日夜交錯,溫差極大。

    白天如蒸籠,一旦入夜,呵氣成冰。

    我見過有個新兵蛋子,出去撒尿差點把胯下那活兒都給凍住了……”

    得知紀淵是軍戶出身,父親為北鎮撫司盡忠犧牲,魏教頭眼神變得柔和,欣賞之意也更濃厚。

    “聽說遼東的穿云山、擎天海,比之朔風關更慘烈,百蠻王朝殘余部落聚集,能活過兩年就已經是老卒。

    你能從那樣的修羅場趟過來,旁人想象不到,我卻能猜得幾分。”

    紀淵并未親身體驗,只能淡淡道:

    “些許風霜罷了。”

    這個回答,立時讓魏教頭刮目相看。

    要知道少年人氣盛,吃了一點苦頭就恨不得天下皆知。

    像紀淵這種能藏住心事的堅忍性子,反而少見。

    “當真是渾金璞玉,值得好好栽培!”

    魏教頭心里贊許,卻未明說。

    兩人并肩而行,走得很快,來到那處狗rou館子。

    隨便挑個位子坐定,炭盆砂鍋,熱氣冒起,誘人rou香直往鼻子里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魏教頭終于進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