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上)】忌日快樂 yцsんццц.
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 盡管嘴上放狠話,江啟年還是貫徹母愛原則不動搖。給江示舟擦洗干凈換好衣服,他就把她拖上干凈的那張床,自己則揣著手臂坐在邊上,不發一語地看著她。 江示舟倒是因為酒精上頭而興奮了起來,忽然就抓住他,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噢?‘失身酒’?所以你的意思是,原本那是打算給我點的?” 此時江示舟已經在床上坐起了身,嘴不滿地噘了起來,像搗蒜似的點著頭。聽她憤慨地抱怨著水吧里上錯酒的服務員,江啟年只覺得好笑,又不敢打斷她。 “嗯……那么,我親愛的meimei,你給我點那杯酒的意圖是什么呢?” 反正肯定不是為了讓他“失身”。 江啟年也只是明知故問罷了,可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是,江示舟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為了把你灌醉睡著啊,這樣你就沒本事殺我了。” 真是……意外地坦誠啊。 他現在多少理解了為什么以前她嗜酒成性。 大概并不是覺得有多好喝,只是因為喝醉了能自然而然地卸下防備、放松精神,這一點以前醫生好像也和他提到過。 不然總是保持著那么高的應激性,是真的會很累吧。 以前她在家醉酒的時候,要么是一個人關在房間里,要么是已經睡過去了。能像這樣跟醉酒的她聊天套話,這種機會還真不多。”所以,你為什么會覺得哥哥要殺你?” 這個問題好像一下子難倒了江示舟。她低頭沉吟了片刻,然后雙目圓睜,像是腦內靈光一現。ρo壹8τo.coм(po18to.) “我想起來了,你在車上的時候說可能要捅死我……” 聽到這回答,江啟年啞然失笑。 “拜托……我逗你玩的啊,這你都信?” 答案被一票否決,她的表情有些不滿,卻還是繼續嘗試著作答。 “我有一次夢見了你提著刀來追殺我,還是mama忌日那天,肯定是她托夢要我小心你……” 這他倒是毫不知情,但他還是沒克制住吐槽的沖動。 “那是你做夢,關我本人什么事啊?你要這么說的話,我還說我夢見過你吃屎呢……啊!” 為什么這臭丫頭喝醉了踢人還那么痛啊? “我不管,反正就是,直覺……?我就是感覺到你會在我生日這天殺我。” 生日殺人? 江啟年敏銳地捕捉到這條關鍵詞。努力地在記憶里搜刮一番后,他終于豁然開朗,隨后啼笑皆非地輕拍了一下她的后腦勺。 “還直覺呢,又看亂七八糟的電影了吧?” 說著,他拿起床頭的電視遙控器,翻到一部電影,名字叫《忌日快樂》。 這部電影講述的是女主角在生日當天,以各種方式被殺了幾十次的故事。 江示舟雙眼發直地盯著電視屏幕,嘴不知不覺中張大,一副如夢方醒的樣子。 電影進度條蠕動到了女主角第一次被殺的場景,電視音響傳出的一聲凄厲尖叫劃破了房間內的安靜。江示舟恍惚的意識乍然受到了驚嚇,這才又把注意力移回江啟年身上,伸手就要去奪他的遙控器。 “你有毒吧,我生日你給我放這個?” 江啟年眼疾手快,搶先舉起遙控器躲開她的手:“哇,不是你先懷疑我要在你十八歲生日害你嗎,又惡人先告狀啦?” 搶了半晌也沒把遙控器搶到手,反倒是惹得自己頭暈目眩,江示舟索性一頭栽進他懷里,像鴕鳥一樣深埋著臉,雙手捂住耳朵,企圖隔絕一切來自電視的視聽刺激。 不鬧還不要緊,這一鬧倒是讓江啟年犯起愁來。雖然遙控器搶奪戰是取得了勝利,這種局面下更難受的人卻變成了他。 ——他硬了。 夏天倆人本來就穿得不多,洗完澡的江示舟現在身上更是只有一條薄薄的睡裙。他畢竟不是柳下惠,喝醉的meimei就這么把他壓在床上,雙腿還岔開著貼在他腰腹處,他能不起反應才有鬼。 所謂食髓知味。經歷過去年的除夕夜,江啟年深知醉酒的江示舟有多“可口”。會迷迷糊糊地說一些平時死活不肯說的話,嘴和身體都比平時誠實熱情得多,叫得也很好聽。但他也僅僅體驗過那一次,并且這回他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那一次她酒醒之后渾身酸痛,完全記不得發生了什么,還以為自己被人揍了。江啟年覺得新鮮,就騙她說是她喝醉之后在浴室摔了一跤。直到進浴室洗漱換衣,她才看到身上密密麻麻的牙印和吻痕,之后就徹底炸毛,揪著江啟年暴揍了一頓,愣是快半個月沒肯讓他進房間。 更損的是,他那晚還一時興起錄了像,還非要幸災樂禍抱著鞭尸的心態拿給她看。他在旁邊是樂不可支,江示舟則羞憤惱火到就差拿把槍頂在他太陽xue上,才逼得他不情不愿地刪了視頻。 說來也好笑,叁年多勸她戒酒都沒什么用,那一出發生之后,她卻是打死都不肯再碰酒了,搞得江啟年一開始還有點遺憾。 懷里是軟玉溫香,電視里則上演著血腥的殺人場景。江啟年只有把注意力集中在電影畫面上,才能多少按捺住本能的躁動。偏偏身上的人還不肯安分,一個勁地往他懷里蹭,嘴里還嗚嗚咽咽的。 “你別放了好不好,我好怕,要是真就一直死在生日這天怎么辦……” “不會的,就一部電影而已,你看現在房間里不就咱倆嗎,還有誰能害死你?” “有你啊,你要殺我的話我都根本跑不掉,我怎么這么倒霉……” 江啟年失笑:“你怕我殺你,你還往我懷里鉆?” 這一句話嚇得她猛然彈起身,張皇地往左右張望了兩眼后,又二話不說壓住他,抱得更緊了。 因為她發現,此時此刻,這個姿勢于她而言才是最安全的。看不見彼此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和體溫。臂彎里只有對方的軀體,幾乎沒有行兇的余地。 “不是,我到底有什么理由要殺你啊?你說說看?” “……” 這種問題對于現在的江示舟來說,還是有點復雜了。她思索了一會兒,便發起了呆,半晌沒說話。 見沒有回音,江啟年決定換個簡單一點的問題: “你想殺我嗎?” 答案顯而易見,一聽見問題,江示舟就像條件反射似的匆遽搖頭,發絲摩挲著他胸前的衣服,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如果說我不信,那你怎么證明呢?” “……”問題再次難倒了江示舟。 是哦,她可以懷疑哥哥不懷好心,那哥哥也可以懷疑她圖謀不軌嘛。 可是她很清楚自己沒有啊,她又沒有什么理由。 “……我就是沒想啊,有什么好證明的……” 這話說出來,連她都自慚毫無說服力,本以為江啟年會像先前的她一樣胡攪蠻纏,不料他卻極為爽快干脆地接受了這個說辭。 “說得好,那哥哥現在相信你。”他摸摸她的頭,仿佛在摸一只乖順的小狗。 “那你呢?哥哥相信你,你相信哥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