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應尋握拳威脅,表示記下這件事,等回頭再算賬。 這時,倪音剛好提著書包起身,應尋邀請:“倪音,放學這么早,和我們去玩唄?!?/br> 倪音愣了下,拒絕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情?!?/br> 應尋在身后悄悄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柯嘉驍又踢了下她椅子腿兒,再次暗示。 應尋無語,扯著笑容,詢問道:“那你周末有什么安排?” 柯嘉驍急脾氣,看應尋這敷衍作態,實在受不了,他插進來:“倪音,我們周六準備去打臺球,然后唱k,你想一起嗎?” 倪音看過去。 柯嘉驍倏地緊張了瞬,立刻補充了句:“這周末我生日?!?/br> “生日快樂?!?/br> “謝謝。”柯嘉驍摸了摸后腦勺,暈乎乎,難得羞澀,“那你……” 倪音再次拒絕:“不過我周末有事,就不和你們一起了,祝你們玩得開心?!?/br> 柯嘉驍表情僵住,心都快碎了。 應尋“噗嗤”笑出聲。 柯嘉驍回過神,語氣著急:“你是不是不喜歡打臺球或者唱k?。磕阆矚g玩什么?我們換一些項目也行?!?/br> 倪音:“我真的有事情?!?/br> “好吧?!?/br> 柯嘉驍笑得勉強。 倪音看了眼時間,不欲多留,背過書包,和應尋、柯嘉驍說了再見。 等她走遠,應尋不客氣地嘲笑:“別看了,能不能有點出息啊。” 柯嘉驍被戳到痛點,羞惱道:“誰沒出息了!你再亂說話!” 應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誰沒出息誰知道唄,人家說不定連某人名字怎么寫的都不知道,某人聽到句客套的生日快樂就高興得找不著邊兒了?!?/br> 柯嘉驍:“……” 除倪音外,其余同學都是高二開學時入班的,現在已臨近這學年年末,相處一年之久,都已經非常熟悉,并且交到關系很好的朋友了。 所以對于完全陌生的新同學,他們并不是很感興趣,又有繁重的學業負擔,哪兒還會有結交新朋友的想法。 不過,更重要的是。 倪音也沒有這個意向。 入班已經兩周多,倪音獨來獨往,也很少和周圍人交談。 應尋曾嘀咕過兩句,說倪音性格孤僻。 柯嘉驍不滿糾正,說那叫文靜!叫清冷! 和鬼迷心竅的人怎么講得了道理,應尋連說“對對對”,翻了個白眼便不再理柯嘉驍。 倪音周末確實有事情,只不過這個事情是寫作業。 周程遠年少時的經歷并不好,他懂事得早,獨立得早,承擔起家庭重擔的時間也早。 一直以來,他都是緊繃的狀態,哪怕后來境遇好轉,他也習慣了,仍保持著那種可以稱之為“拼命”的模式,幾乎沒有什么娛樂放松的項目。 工作日加班,對他是常態。 周末加班,對他也是常態。 就這件事情,岑定曾和周程遠探討過,并提出靈魂疑問——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工作,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十二個小時都在工作,周程遠的人生難道就只有工作嗎? 周程遠反問,不工作,那他在家做什么? 想到周程遠孤家寡人,逢年過節都是自己,抬頭低頭都是空蕩蕩的房子,岑定沉默了,確實,周程遠在家可以做什么呢,在辦公室說句話至少還會有人回應。 倪音來溪城后,周程遠不想、也暫時無法更改如工作機器一般的節奏。 承諾會盡所能地照顧對方,但工作日見不了幾面,周末再將對方丟在家里不聞不問,好像是不太合適。 斟酌之后,周程遠詢問倪音是否要和他一起去律所。 倪音其實都可以,但周程遠的開口詢問,在她眼中便是邀請的意思,她不想拂了對方的面子,便應下了。 除了周程遠,其他有緊急案子的律師周末偶爾也會來辦公室加班。 寥寥幾人,都是各忙各自,律所內不似工作日那般嘈雜吵鬧,很安靜。 最近兩個周末,倪音都是早晨隨周程遠一起來辦公室,周程遠工作,倪音寫作業,午餐時間,兩人在附近隨便吃一些,下午依舊。 至夕陽西沉,他們再一起回家。 像是一起去圖書館上自習的學習搭子。 倪音感覺又怪異又和諧,這是她從未設想過的相處方式。 這周六,倪音依舊和周程遠去律所寫作業。 下午,周程遠有事情,需要外出,倪音獨自在辦公室。 夜幕降臨后,周程遠才匆匆回來,他抱歉:“手機沒電,沒和你聯系,等很久了吧?!?/br> 倪音看書看得入迷,驟然聽到聲音,愣了瞬,尷尬地握著書脊:“沒有很久?!?/br> 周程遠:“餓不餓?” 倪音眼神略有些躲閃:“還好?!?/br> 周程遠:“那現在回去?” 倪音:“好,我剛才從外面的書架上拿了本書,我先放回去?!?/br> 說完,她逃也似的朝辦公室外面走。 周程遠不解,眉梢微皺。 這時,倪音刻意從他斜前方繞過去,但周程遠眼神好,還是看到了繪制著一男一女花花綠綠的封面,上面還有兩行花體大字,看不太清楚,其中幾個字隱約是“她逃他追”。 周程遠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眉頭擰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