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之前不是說要帶你見我朋友,”他道,“那就周六?” 她噢了聲,說好,等著他有沒有下一句話想說,例如一共幾個人,在哪吃飯,誰是什么性格—— 但還沒等到他繼續(xù),已經慢慢陷入夢里。 * 周末的見面在一家香水店。 今天是傅言商親自開車,她還是第一次體驗,他車技很穩(wěn),今天換了輛純白的布加迪,定制的愛馬仕內飾,落地都要一個多億,全球也罕見。 淡藍的燈帶映在主副駕駛中央,他在等紅燈的間隙用指腹輕輕敲著方向盤,第一次見面時,她就對他這個動作記憶猶新,可能是他手好看,比一般人的更修長,握住方向盤也會多出來一大圈,骨節(jié)在燈光下清晰分明。 好像也沒過去太久,再看到時感受居然完全不同。 她問:“你很無聊嗎?” “怎么?” “我看你,好像一無聊就敲東西。” 他眼尾抬了抬,像是贊許她的觀察能力:“思考的時候會敲。” “那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在思考什么?” 他偏過頭,睫毛掩住一半落下的頂光,灑在漆黑瞳仁里只有一束,顯出股意味悠長的探尋。 他的回答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你說哪次?” “還能哪次,我們第一次見面——”說到這兒她反應過來,那場高珠晚宴,他可能都沒注意到她,“就是我剛跟傅望訂婚的那周,有個珠寶宴會,你記得嗎?你好像遲到了,全場等了你一個多小時。” “我說了不用等我,本來都沒打算去,”他頓了頓,“誰知道拖了那么久,我還以為已經散場結束了。” “你低估了自己的人脈關系。”路梔說,“既然不想去,那你為什么過去?你看起來不像會做不喜歡的事的人。” 他笑了下。 “我在生活里當然可以,不想吃的東西不吃,不喜歡的人不見,但是工作上會有很多掣肘,例如那天,合作的項目方邀請,面子總是要給的。” 她一語中的:“可你如果真的想給面子,不會遲到。” “我那天遲到是開會的問題,當然,你說的也對,”車平穩(wěn)停進車庫,他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完全地側身傾向她,“如果那天很重要,我不會提前安排一場會議。” “那……” “也許有一件別的事情,在我打算不去之后,影響了我。” 她還要繼續(xù)開口,但這個話題看起來不是三兩分鐘能解決的,他們好像應該投入別的事項了。 井池在門口招手。 傅言商不置可否地偏了偏頭,解開她安全帶,捏了下她因為空調有些冰的指尖:“你這股聰明勁兒能用在別的地方就好了。” “才開到二十六度,冷?” “還好,我就是……” 她還沒說完,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以及,我記性很好,你直接說珠寶晚宴我能想起來,不用特意加一句你在那周跟傅望訂婚,你讓你現在的老公怎么想,他現在人在洛杉磯每天罰站,被老頭子罵得半只腳都快入土了。” “……” 你是不是把我的每句話拆解開,做閱讀理解和挑刺啊? 不過她真的很好奇傅望現在過的是什么人畜不分的日子,這會讓她的心情變得很愉悅,但是考慮到傅言商的嘴,她還是決定暫時乖乖閉嘴,下次旁敲側擊地,問一下。 井池這回手里提著東西,路梔還以為是方糖的新品嘗鮮,打開才看到里面居然是立體的梔子花瓣蛋糕,她沒見店里賣過。 “特意請我家總部甜點師做的,”井池努努嘴,“你老公,說是正式的第一次見面,要準備禮物。” 沒有女孩子不喜歡收禮物,她謹慎小心地把盒子扣上,生怕弄壞形狀:“謝謝。” 傅言商:“不該謝我?他就動個嘴皮子的事兒。” 井池:“夫妻還說謝謝多生分啊,哥,你想跟嫂子做生分的夫妻嗎?” 路梔頻頻點頭,“就是就是。” “……” 走出車庫,正門口就是一家香氛店,她路過過很多次,每次店門口的香味都不一樣,據說是老板特調,每個月都會換一次味道。 路梔正想說門口是不是站著人,猝不及防,身旁的井池一揮手:“陸哥!” 陸哥?陸承期? 這位的人設在世家圈也是獨一份,她不算太愛了解這個圈子,也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過幾句,總之就是長了張看起來很會玩弄人感情的渣男臉,實則逍遙又厭世,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包括家業(yè)。 她反應過來,小聲問傅言商:“這家店是他開的嗎?” “嗯,他是幕后的老板,臺前登記的人不是他。” 她微怔,抬頭去看,木色的牌匾上寫著這家香水品牌的名稱,lukko。 芬蘭語里的鎖。 她買過這個牌子最經典款的香水,所以有所了解,它翻譯過來的中文很簡單,不期。 這么一想好像就對上了。 她出神時,一旁的傅言商也開口:“他是承擔所有期待出生的,所以他的夢想是,可以不再承擔任何期待,隨性地活。”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到門口,她這會兒看清陸承期的臉,和傅言商完全是兩種路子,不笑時桃花眼看著也像在笑,標標準準一張禍害小姑娘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