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剛才動手的時候已經很小心了,身上還是沾上了幾個血點。 這樣去見兩個小姑娘不妥,周赫草草整理了一下,就出了林子。 他并沒有把短刀收回去,刀面在陽光折射下閃著光。 周赫抬頭看著對面路上停著的馬車,這輛馬車是錢扇扇慣用的車,他沒想到上面居然還放著一只弩。 不過轉瞬他就明白了,他于錢家也是外人,盡管之前錢家查了他的身份,手中總要留一手。 周赫想罷,把短刀包起來收進懷里。 他快走幾步到了馬車旁。 錢扇扇見他過來,示意他按住鄭秀。 鄭秀一懵,周赫就已經到他身前,低聲道:“不要動。” 錢扇扇下了馬車,來到鄭秀身前,她看了鄭秀很久,而后對著栗青道:“把他的臉擦干凈。” 鄭秀臉上都是血污,看不清本來面貌。 栗青便拿帕子沾了茶水給鄭秀抹臉。 她動作一點都不溫柔,鄭秀五官都被擠成一團,帕子很快被紅色的血跡浸染。 鄭秀被周赫按著不能動,他想著,錢扇扇就見過他一面,不至于真的能記住他的樣子吧! 錢扇扇看著鄭秀的臉被擦干凈,而后問了一句:“你不是說你上面還有老母侍奉呢?之前連蹲大牢都害怕,現在就敢不要命了?” 錢扇扇問的認真,鄭秀心道倒霉,這姑娘記性怎么就這么好呢。 錢扇扇先前在馬車里看的很清楚,鄭秀一路上拖著身邊的人跑過來,是故意撞上她們家馬車的。 想到這兒,錢扇扇拿出了匕首,頂在鄭秀脖子上。 “你對我家的馬車很熟啊,隔著這么遠都能認清楚?” 匕首一看就是特制的,柄上還帶著明黃色的纏花,鄭秀想著這肯定是鑲了金的。 匕首雖好,奈何對的是自己的脖子,這就不太好了。 鄭秀憨憨笑著:“姑娘這說的是什么話,真的是巧合、巧合!這事出緊急,不管今天出現的是誰的馬車,我總會往上面撞的。” 不過那時候來的如果不是錢家,那就不是現在直接撞馬車上了,鄭秀會直接把馬車搶過來。可這話不能和錢扇扇說。 鄭秀陪著小心,繼續哄道:“姑娘您看,我們先后遇見兩次,也是有緣。還請姑娘發發善心,救救我兄弟,以后我給姑娘做牛做馬,報答姑娘大恩!” 錢扇扇看了他一眼,“當本姑娘稀罕呢?” 在這兒站久了,錢扇扇面色不太好看,這兩人身上有傷,一股血腥氣鋪面而來。 見鄭秀頻頻往倒著的那個人看去,錢扇扇問周赫:“林子里的人呢?” 自然是死了。 周赫想了想,不能和錢扇扇這么說,嚇到她就不好了。 “就兩三個,見打不過我,就跑了。” 錢扇扇皺眉,這種事情就怕別人來尋仇。 周赫寬慰道:“姑娘放心,他們都不是臺州人,不認識姑娘。” 錢扇扇:“你怎么知道?” 周赫:“看身手,他們都不是普通人,臺州沒有能養得起這種侍從的。” 錢扇扇聽完更擔心了,她看著鄭秀那張臉,心道真是糟心。 她捂著鼻子,左思右想,悶聲道:“罷了,和你們計較也沒用。我給你們找條明路,現任臺州太守處事清明,不管你們是為什么招惹上這群人,都給我去太守府走一趟!” 什么?鄭秀抬頭看了她一眼,見錢扇扇以手捂鼻,他這才想起來這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他想起自己和齊舟滿身血污,不免心中有愧,這姑娘可真大膽,到現在都沒暈。 只是去太守府是萬萬不行的。 鄭秀急忙看了周赫,周赫面無表情,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總不能真讓他去太守府吧。此次出來是暗訪,太守府還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去了暴露的危險就大了。 周赫想了想,對錢扇扇說道:“姑娘,此事不妥。去了太守府,這兩人一下車,太引人注目,萬一被人發現就糟了。就算姑娘能讓太守府來接,姑娘在家中獨居,突然請了太守,城中必然有人揣測,對姑娘清譽不利。” 錢扇扇眉毛皺的更深了,她瞪了一眼鄭秀,先前果然不該輕易放過他,當時就該讓他蹲大牢,查明他身份,現在也不置于進退兩難。 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還沒及笄呢,讓她想這些確實難為她了。 終究是他們帶來的麻煩,周赫見她皺眉,心中一軟,道:“姑娘家中可有別院?” 錢扇扇點頭。 “那我先送姑娘回府,之后我把這兩人押到別院看著,姑娘看這樣如何?” 錢扇扇看了看鄭秀,又看了看馬車旁躺著的生死不明的人,垂眸道:“也不用先送我回府了,先去別院吧!路上再請個大夫。” 周赫看了看錢扇扇,一時無言。 雖然這姑娘很大膽,和其他姑娘在禮數上有些不一樣,但她很心軟。 周赫心想,他欠了她很多。 今天如果不是她,鄭秀和齊舟可能就會死在這兒。 最后還是去了別院。 盡管馬車旁的小窗一直開著,錢扇扇也被馬車里的血氣熏的夠嗆。 馬車一停穩,錢扇扇和栗青就跑了下來。 見兩個姑娘家面色都不太好,鄭秀忙道:“兩位姑娘去休息吧!我兄弟我自己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