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腹部輕微的觸動和稍稍重擊的心跳聲重合在一起,陸淮眨眨眼。 他支頤側眸去看身邊疾馳而過的夜色,焦點卻始終落于遲淵倒映在車窗的影子。 他想要結果。 · 兩位各懷心思,安安靜靜的沒有一人說話,可能都知道自己要吐露言語的分量,想維持這來之不易的平衡。 都說了,他們很默契。 那家店離這很遠,因此仿佛有很多時間來給他們思考。 不知道過了多久,遲淵終于下定決心,就算是被否認又怎樣?他又不是沒被否認過,人怎么越活越膽小了? 他余光偷瞄陸淮,卻是一怔。 陸淮已經睡熟了,頭靠在頸枕上,眼睫隨著起伏的呼吸輕輕顫著,清醒時疏離冷漠的鎧甲脫落下來,讓人止不住心軟。 也是,今天折騰這么久,腦力和體力消耗都挺大的,他都有點累,何況還懷著孩子的陸淮? 他只是不說,從來也不說。 想到此處,遲淵眼尾的笑意稍落了些。還有段距離,他擔心人著涼,在路邊停車位停下車,準備給陸淮蓋上毯子。 從后座上拿過,遲淵動作輕柔,怕把人吵醒,半支著身,頭堪堪擦過車頂,他將閃人眼睛的車內燈關了。 他俯下身來—— 陸淮也不明白為何此時會醒來。 光線暗到他們看不清彼此的輪廓,只能注意到仍然發亮的眼睛。 陸淮伸出手,揪住遲淵的領子,沒讓人撤回去。 他挑起唇,感覺到遲淵緊張地繃起身體,落下了個并不“淺嘗輒止”的吻——他想好了。 唇齒不算激烈地相撞,遲淵在呆愣一秒后迅速反應過來。 這次絕不可能淺嘗輒止。 繾綣情意從相近的動作和不肯閉合的眼睛里漫出來,撲了彼此滿懷。 一點點索/取,一點點給予。 呼吸擠出胸口,止步于唇舌。 于是,密不可分。 · 氣喘吁吁地松開時,車內燈適時而亮,陸淮平靜著呼吸,目光與遲淵對視—— * 作者有話要說: 甜不甜!甜的話愿意給撒嬌打滾賣萌的作者一個機會么!看看孩子專欄的文吧!預收真的很好看的!!! 第105章 “遲淵, 我能再信你一次么?” 明明是疑問的語氣,但陸淮的神情分明就是在說:遲淵,我再信你一次。 遲淵突然就明白了為何要開燈。 上次黑暗里,彼此互相試探, 他信誓旦旦, 把真心講得漂亮坦蕩, 實則滿滿都是假意,但陸淮信了他。 既然上一次,黑暗擋住了戲謔和嘲弄,那么我們今天就亮些吧。 四目相對,真心相抵。 神情無法作偽,也就再也欺騙不了彼此。 “......能。” 意識到這一點,遲淵應得嗓音發顫。 聽到這句極輕卻又無比鄭重的“能”,陸淮輕聲笑了笑:“好。” 那就再信一次。 但這回沒有比賽,大概也就沒有輸家? 他抬眸看向遲淵, 眸底澄澈清明, 因時間積淀的種種顧慮好似煙云,在此刻散盡,只有最初那抹心動依舊。 ------------------------------------- 院子里的花草不知何時被侍弄起來了,隔著窗外看那明明艷艷生機勃勃的模樣,心情都不自覺好了些。 陸淮右手還不太能動,只能把書放在膝上。他左手翻動著書頁, 由于句子有些冗長, 倦意泛起來,索性瞇著眼沐浴在陽光里。 回家有幾天了。 聽到細微聲響, 他側眸去瞧, 遲淵正端著果盤走過來。 “是困了嗎?”遲淵見人眼睛都不太能睜得開, 偏要轉過頭來看自己,聯想起抱著小被子睡迷糊還不忘掀起一條縫觀察外界的貓。 軟乎乎的。 “剛才有點。” 仰頭被塞了個草莓,陸淮模糊應著,他由著遲淵把膝上的書拿到一邊,自己則調整著身后的靠枕,縱容著遲淵打量的視線落在他隆起的小腹上,似想起什么問道: “凌秩他們有說什么時候來么?” 自從搬回來之后,也或許是因為距離預定的手術日期越來越近,凌秩rou眼可見的緊張起來,每天絮絮叨叨,基本要對遲淵耳提面命的地步,反正對方怎么想怎么不安,一定要求要來看自己。 陸淮也就只能答應好友的請求。 遲淵繼續樂此不疲地進行投喂,想想應道:“我剛才和凌秩發消息他沒理我,不過應該快了吧?我記得他從不遲到。” 聞言,陸淮似笑非笑地睨了遲淵一眼。凌秩確實是從不遲到,一般是壓線。 想到這里,他拉過遲淵的手想看看時間,卻發覺對方不知什么把慣用的那只表取了,現在腕間空蕩蕩的,他有幾分疑惑:“你表呢?” 一談到這件事遲淵就很緊張。 他那天不是擺脫成曄幫他把表取回來了嗎?然而取回來是取回來,都三四年了,他知道人家心意了,也不能直接就給陸淮吧? 他想有儀式感點。 最關鍵的是,他還得仔細解釋,在陸淮心里,這表是他送給自己和方棲名的禮物,估計認為他們都一齊戴過了,這不是很膈應?然而事實上,他當初也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收拾得好好的,可以說,除卻幫忙的成曄,也勉強算是只有他和陸淮知道這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