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沒理會對方的幸災樂禍,遲淵低眸瞧了眼表,催促道:“你之前不是說還有事么?快說。” “哦,其實也沒什么。”,提及正事,凌秩明顯正經許多,只是他神情稍稍有點古怪,遲淵疑惑地挑眉,就聽到對方干咳幾聲: “和陸淮有關,他現在......嗯,挺敏感的,但孕后期這情況都正常,畢竟孩子漸大,不僅抵的是他的腰......”,凌秩較為含蓄地表述著,“他清心寡欲慣了,可能面子薄,覺得自己難以理喻,所以你在旁邊多幫忙紓/解下,懂的吧?” 遲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聽懂的,在凌秩殷切的目光下點點頭——也就是說,昨晚的事在之后還會常常發生唄。 他眸色漸暗,想到哪“梅落薄雪,搖曳生姿。”1 凌秩交代完就準備走,其實要不是出科納恩這事,他估計不會想到這。 要不是陸淮別扭,遲淵這人前科累累證明“眼瞎”,誰樂意提這事...... · 陸淮其實沒睡實,他手受傷不方便撐著腰,但孩子位置靠后抵得他陳年舊傷生疼。 主要是他這回事情鬧大了,讓他家蔣女士心安不下來,要親眼盯著他,不然孩子的事估計可以一直瞞著,早一點的話,便是他不幸地死在手術臺,遲些,他應該能親口說。 還有陸擎...... 陸淮覺得頭疼,在腦海里選擇草草揭過,準備順從那罕見的逃避念頭,便聽到門吱呀一聲開了。 · 遲淵刻意把視線從陸淮的右手處移開。 生生弄折自己的手,一個“狠”字大概概括不了。 怕動靜大把人吵醒,他走到沙發邊坐下,順帶拿起那擱置一旁的牛皮紙袋。 將其揣在懷里,遲淵目光落在交疊的手上,才感覺四處亂飛的思緒有了相匯的支點。 “......你和我母親見過了嗎?” 陸淮嗓音低沉地發問,他側過頭,面向遲淵,只是遲遲不睜眼。 “嗯。”,遲淵沒想到陸淮沒睡,緩幾秒才慢慢答道,“你當時在手術室里,伯母心情不好,我陪她聊了幾句......她和我說了些你的事。” “哦,想得到。” 陸淮不意外,他清楚他家蔣女士的性格。 “陸淮......”,遲淵嗓音突然變得有點啞,可能是鎮痛和麻木終于隨著時間偃旗息鼓,此刻他才感覺到,除卻“只要陸淮醒來就好”之外的情緒上涌。 “嗯。”,好不容易沒那么“劍拔弩張”,陸淮應了聲,終于掀起眼,才發覺遲淵眼尾有些紅,他怔愣著忘記要談及的下文。 “你會害怕么?我只知道我當時快瘋了......”,遲淵低聲笑,可任誰也聽得出那壓抑著的苦,故而陸淮沒打斷,靜靜地選擇聽下去。 “我......”,遲淵滾動喉結,他撇開臉,“我當時在腦海里措辭無數遍,想著推開門后的場景,思考怎么不惹你生氣,告訴你......日記本被我一頁頁粘好,錄像帶時隔多年雖有點難卻也修復了......” “但是吧,我不太敢開口,東西你早開口說不要,認定事便絕不優柔寡斷,我自作主張,你不會喜歡。” 遲淵抱著牛皮紙袋的手不住地發顫,他艱澀地扯著嗓子一字一句道:“這些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我抱著怎樣高昂的情緒,擁有怎樣的期待又如何在耳邊一遍遍告誡自己,才推開那扇門—— 而你不在。 身陷囹圄。 遲淵自嘲般扯了扯唇角,沒在此處多做糾纏,他撩起目光,視線卻是散的并不聚焦。 “我也沒想到,是這樣的介紹。” · 遲淵情緒濃烈得似今早直入的熾烈陽光,撲面而來,著實閃人眼睛。 陸淮想側過臉。 好在遲淵現在沒選擇把牛皮紙袋中的日記本與錄像帶遞給他。 他愣愣地想,所以現在他是要回答“嗯,我現在知道了。”嗎? 陸淮抿住唇,眼瞼低垂著。 · 遲淵沒想陸淮回應,他自顧自地說:“我看到你挺直背,桎梏著科納恩,迎向那十余人的時候,從未那么透徹地理解過‘及時’兩字......即使真的快要變成‘差一點’......” “陸淮,我當時想,如果你注定要如此,我何必提心吊膽呢?不如拉著你一齊同歸于盡算了......好歹心里有底,甚至還能同棺。” 陸淮:“我......” 遲淵哽住嗓子打斷:“我真是挺害怕的......雖然我明白,誰又能比我了解你有多優秀呢?你合該運籌帷幄、永不俯首......” 陸淮眨眨眼,他能聽出遲淵搖搖欲墜的理智懸于崩潰的界限上,只隔一步—— 他眼睜睜看見遲淵朝他走近,彎下腰,與他對視,因此,瞧到那全然紅透的眼睛。 “所以我們確實是像呢。”,遲淵半是感慨半是嘆息,“我琢磨了下感同身受這個詞,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可能調換一下,我以身犯險,而你趕來救我就能理解了吧......” “陸淮,我想問問你,如果是那樣的話......”,遲淵聲音越來越低。 “你會不會有那么一瞬,想拉著我同歸于盡啊?” * 作者有話要說: 1嗯,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樣!只可意會。 凌秩:我終是為你們付出了太多...... 同歸于盡是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