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陸淮......”遲淵輕笑,鳳眸上挑極盡譏誚,“那算是他半推半就讓給我的,人家早有自己的考量。” “耍我玩呢......” 果然還是不甘。遲淵淡下眉目,瞥過琳瑯滿目擺好的酒瓶,好似在認真挑選。 成曄一時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解遲淵,話說到這已經(jīng)是極限,對方再不會透露自己的難堪脆弱一點點,故而他的安慰無效。 嘆了口氣,他抬眼瞧遲淵:“所以,你今天是和陸淮他們家聚餐去了?” “嗯。” 不忍看著兄弟消沉,先前一直盤旋在成曄腦中的想法,因為不敢確定而埋在心里,現(xiàn)在覺得說說也未嘗不可,反正遲淵不見得當真,若真是真的,遲淵多少能高興點。 遲淵可能是想到什么,自己都覺得好笑,他鳳眸睨了成曄一眼道:“陸淮挺有意思的,我覺得他出國應(yīng)該學(xué)的是語言藝術(shù),不然怎么能將挑釁和惡心人結(jié)合的如此完美呢?” 成曄一驚,覺得有蹊蹺,忙問道:“他說什么?” 酒意泛上來,遲淵眸中含著水光,腦中所有東西攪在一起,他懶得細想,于是敷衍說了四字:“他問我是輸不起還是討厭他瞞我。” “他?他瞞我有什么好生氣的。”明顯夾雜怒意,說話的人猶然不覺,嘴硬道,“他不過是拐著彎罵我輸不起。” 成曄本聽到“輸不起”時失落得不行,結(jié)果聽到后半句,反倒是笑道:“瞞啊......陸淮那個性,問這句話還是有點意思的。” “有什么意思,戲弄我么?”遲淵喝酒喝得又兇又急,根本是抱著把自己灌醉的想法來,成曄萬般無奈,卻也攔不住,他嘆氣。 “你喝醉了還記得,這還不算在意?”他幾不可察地念叨了句,趁著遲淵尚且清醒,隱含深意地問道:“你就沒想過陸淮他......” “他什么?”遲淵不耐煩地蹙眉,“話只說一半,你小心點舌頭。” 成曄索性破罐破摔:“陸淮是不是對你有那么點意思啊?” “!”遲淵酒頓時醒了,他看了眼酒瓶,對比著成曄的頭,厲聲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么?” “或許......”見人有動手的意思,成曄氣勢頓減,他擺擺手,“只是猜測。” “那你剛聽到這個假設(shè),會覺得膈應(yīng)?” 遲淵腦子沒轉(zhuǎn)過來,還真的跟著成曄的想了想,反應(yīng)過來臉色頓沉:“我為什么會想這種假設(shè)?成曄你正常么?” 一不做二不休,成曄硬著頭皮道:“那陸淮剛為什么費勁巴拉給我發(fā)消息?”即使是沒點開,他見到今夜遲淵這幅樣子,再加上他和陸淮的關(guān)系清清楚楚就一個遲淵,成曄覺得自己猜的內(nèi)容應(yīng)該八九不離十。 “發(fā)什么?”遲淵挑眉,竟真有些遲疑問道。 成曄拿出手機。 * 作者有話要說: 陸淮:我是想哄的,真的 遲淵:他怎么這么會挑釁我啊 跨服聊天的兩人,唯有成曄認真吃瓜 第9章 陸淮手握成拳抵著額頭,眉目深沉。 終究是放心不下,他移步到窗前,窗外繁星點點,四周寂靜無聲,唯有鳥撲棱翅膀,煽動樹葉沙沙作響。 他凝神只注重著這么一點聲響,直到鳥飛遠,離開他的視線,才緩緩垂下頭,盯著手機聯(lián)系人列表里的成曄,指尖動了下。 聊天界面停留在對方給自己發(fā)的“你好”上,他沒有回復(fù)。 這次也沒準備寒暄,他想著遲淵剛才離開的態(tài)度,大概率是要去找成曄一訴衷腸,里面應(yīng)當還有有關(guān)自己的刻薄語錄。 不過這些......都沒什么關(guān)系,陸淮回憶著遲淵離去時的神情,心中嘆氣,眉目卻驀然溫柔起來。 “成曄,最近遲淵可能心情不好,若是他來找你,勸他多注意身體。”一段話說的頗沒人情味,陸淮反反復(fù)復(fù)地看著,他很少有這么為難的時候,他想了想,又在末尾又加上兩字“謝謝”。 遲淵一字一句把成曄懟在他眼前的話讀出來,讀完是徹底酒醒了,他冷笑著看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成曄:“你是跟他一起來嘲諷我的么?” 就算沒有遲淵那咬牙切齒的語氣,成曄看著也是兩眼一黑的程度——這到底寫的什么啊?!是勝利者高高在上的嘲諷么?簡直就是把遲淵心情不好的原因攬在自己身上!按遲淵那心高氣傲的性子,受得了這? “他挺會玩啊,現(xiàn)在奚落人都開始聯(lián)合身邊人了?”遲淵壓抑著火氣,語氣森寒,“他就差沒告訴你,他贏得有多么利落了!” 成曄賠笑,覺得自己有口說不清,好在他急中生智,連忙道:“可他知道你會來找我啊!” “遲淵,你想想,他怎么這么了解你?”成曄抓住這點,一口篤定道,“這難道還不算在乎?” “還有你仔細想想,如果不是你在他面前挑釁,他很少招惹你吧?” 遲淵聞言,眉睫掩眸中諷刺,他噙著笑:“你見過陸淮對誰高看一眼?他不屑罷了,你真當這是在乎?”卻是沒解釋為什么陸淮料定自己會來找成曄,即使是他自己,也是臨時起意,陸淮哪里來的未卜先知的能力? 見成曄噤聲,不該再多說什么。遲淵捏了捏眉心,卻放下手中酒杯,沒再灌酒——陸淮再和他不對付,那句話是說對了,多注意身體。宿醉頭疼,就陸淮而已,他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