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了孽徒男主的飯碗 第119節
馬面見同僚來了,更加放松,他陰陽怪氣地嘲諷起來:“想不到這么軟的身體,竟能長出一副硬骨頭——可你別忘了,比起我,你離你那個姘頭更近,若最后不僅殺不了我,反倒把你的自己人帶走,那可就好笑了,哈哈哈……!?” 嗤的一聲,一道鐵刺從后貫穿他心口。 jian笑聲戛然而止。 幾乎同時,幽青烈焰騰起,連人帶污言穢語都被灼燒成一片灰燼。 沈映宵的臉頰被火光映亮,他望著那片熟悉的火焰,結結實實怔在當場。 牛頭一揮鐵刺甩去上面的灰,袖擺拂過,眨眼他腳下便一片干凈,灰塵盡散,仿佛方才什么都沒發生。 熟練地善過后,牛頭抬起頭看向沈映宵。 正要開口,對面卻響起一道驚疑不定的聲音。 他這個很能亂跑的師兄終于回過了神,溫潤的嗓音里藏著實質般的怒火:“你奪了他的本源火種?!” 牛頭:“……?” ……真想敲開這人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是不是都是水。 他欲言又止,往那邊走了一步。 沈映宵立刻將劍尖對過來,警惕地后退。 牛頭打量了一眼,發現這傻子師兄眼看就要退進殺陣,他一展手里的靈力,攔腰將人橫卷過來。 “牛頭管事”不想暴露得這么早,純粹是擔心沈映宵演技不行,關鍵時刻露餡。若讓那巨腿跑了,后患無窮。 先前他以為只要客人不主動侵擾,沈映宵就能老實縮在房間,跟極樂樓相安無事。 可誰知這師兄平時一副想套麻袋揍他幾頓的模樣,現在見他真的出了事,卻反倒要不計后果地帶著“戚懷風”逃走。 ……若繼續瞞著,這倔得不行的師兄,沒準真要像馬面說的一樣自爆元嬰了。 牛頭管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是我。” 沈映宵被他鉗在手里,警惕地盯著他。 牛頭管事從聲音到氣息,都讓他十分陌生,誰知說起話來卻一副他倆很熟的樣子。 不過最初的震驚和混亂過后,想起剛才那一道幽青火焰,又想起戚懷風先前化作他模樣時使用的丹藥,再看看這專愛捅人心窩的殺人手法…… 沈映宵猛然冒出一個念頭,他小聲道:“那個……是分身?” 牛頭管事點了一下頭。 沈映宵回頭看了看可憐的“戚懷風”,又看看牛頭,難以置信:……火靈分身也太耐用了吧,這么折騰都不散?? 突然得知的真相,完全推翻了沈映宵進極樂樓以后的認知,他本能地開始從頭往后捋。 沒等捋出什么東西,牛頭管事忽然偏了一下頭,好像聽到了動靜。 下一瞬,他忽然奪過沈映宵手里的劍,將劍封好藏到身上,然后抬指在他眉心一點。 沈映宵神志頓時昏沉起來,被擠到角落的蝕心印遲滯片刻,瞬間反撲,重新掌控了他的行為。 幾乎同時,身后的殺陣屏障被撕開,戴著閻王面具的樓主走了進來,面色難看:“怎么回事!” 牛頭回過身:“馬面行動有異,我一過來就看到他帶著兩只爐鼎,不知要跑去哪,我升起了殺陣,可惜沒攔住他。” 樓主罵了一聲:“好色的狗東西,做事永遠看不懂場合!” 樓里人手緊缺,平時馬面偷偷帶兩個普通花魁出去玩也就罷了,權當是犒賞。可今天他居然敢把最頂級的兩個帶走玩雙飛——眼看著就到萬花宴了,給城主的祭品也是他能碰的?! 八成是剛才采補的響動聽多了,一時興致上來,便什么都不顧了。 “居然敢跑,等他回來定不能輕饒。”樓主心里琢磨著對馬面的處罰,卻又覺得那小子這次做的太過,過分到簡直像另有隱情似的。 樓主的目光在牛頭和沈映宵身上轉了轉,隱帶狐疑。 片刻后,他忽然一指沈映宵:“這人身上的蝕心印,似是不太穩固。反正萬花宴近在眼前,一會兒你帶他去烙上永久印記。”他陰冷毒蛇般的目光盯著牛頭,帶著幾分審視:“沒問題吧。” 牛頭:“自然。” 樓主哼了一聲,還想說什么。但令牌忽然閃動起來——后院竟然有人入侵,那里的屏障被撕裂了。 能突破那道防御,來人的修為恐怕已有合體期。 ……等等,合體期的修士? 樓主腦中忽然跳出一道戴著銀面具的囂張身影。 他后知后覺地一拍腦門:糟了,平時搶人搶習慣了,差點忘了這個仙靈之體是有主之物。而且那個“主”還沒死。 樓主:“……”想來是那銀面人發現不對,找過來算賬了。難怪剛才自己心口隱隱發涼,像被兇徒惦記上了一樣。 第115章 牛頭管事感覺到了樓主的遲疑:“那永久的蝕心印……” “烙上!”樓主冷哼一聲, 他們極樂樓還沒怕過誰。而且若來人真的是那銀面修士,能闖進院中,更說明他的實力不容小覷——萬一之后那家伙跑來搶人, 他們正好用銀面人看上的這兩只爐鼎, 出其不意給他重創。 他丟下兩個字, 便匆匆離開,前去查看狀況。 牛頭管事沉默了一下。片刻后, 他一甩鐵鞭,鞭稍纏到沈映宵腰上將人拉過來,又帶上“戚懷風”, 引著他們往陣法的另一處走。 兩人此刻都沒意識, 跟在他身后沉默往前。 牛頭管事很快帶著他們找到祠堂, 然后把分身推進了屋里。 石像往“戚懷風”身上刻永久烙印的時候,牛頭管事打量著對面的沈映宵, 從袖中抽出一支筆。 …… 另一邊,極樂樓的后院當中。 一身黑衣的銀面人抬扇一掃, 沾著劇毒的藥氣漣漪般擴散, 把圍上來的小廝層層推遠。 沈映宵用著分身, 見時機差不多了, 便立刻散開一陣純黑藥霧, 然后緊貼著極樂樓,險險回到了本命洞府。 ——剛才在走廊中,樓主和牛頭一個兩個都在撕那個殺陣的屏障, 這固然能讓他倆在陣法中穿行,但也正好打通了內外空間, 方便了沈映宵把分身悄悄放到遠處。 反正本體有蝕心印cao控, 放空一會兒也沒人能發現。沈映宵于是掩飾著分身的氣息, 用最快的速度離開殺陣進到后院,弄出了一些動靜。 引走樓主之后,沈映宵又把分身放回本命洞府,深藏功與名地回了本體。 誰知睜開眼,看清周圍,他突然震驚:“你做什么?!” 他此時正在祠堂門口。 牛頭管事不僅沒帶他烙下永久的蝕心印,反倒拿了支筆,正以他心口的臨時烙印為中心,迅速將印記擴展到了整個上半身。 察覺到畫布醒來,牛頭管事頭也不抬地道:“極樂樓外面有人盯著,沒法送你出去。我不知你是如何掙開蝕心印的,但從現在起,你最好放空神智,什么都別做。” 他又忽然問:“你為何會跟那人一起來極樂城?師尊呢?” 沈映宵:“……”你話題怎么跳得這么快。 他不想回答,于是左右看看,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隔墻有耳。” 戚懷風靜靜看他表演:“若當真隔墻有耳,我會直接問你這些?——放心,樓主不敢亂鋪眼線,城主對這里的掌控也遠不如你想象中強,不耽誤你說話。” 沈映宵嘆了一口氣,只好敷衍道:“師尊有別的事。” 頓了頓,他后知后覺地覺出不對,把跑歪了許多的話題拽回來:“你在我身上亂畫什么??” 寫慣了陣紋的人,畫起畫果然也飛快。 一眨眼的功夫,那個原本只是烙在心口的蝕心印記就飛速擴張,血色藤蔓般覆蓋在他體表。 劍靈剛才一直留在本體這邊,見沈映宵回來,他唏噓道:“你師弟畫這種東西比你快多了,當年你怎么就沒跟你師尊好好學陣法?” 沈映宵:“……”他學了!學了! ……只是沒怎么學會。 不對,不能叫“沒學會”,嚴格來說他只是沒這么精通——其實如果離了朗月峰,他的陣法造詣反倒能勝出許多專修陣法的修士。 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沈映宵拽開戚懷風執筆的手:“你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在那樓主的眼皮子底下弄虛作假。” 他轉身就要往身后的祠堂走。 戚懷風一把將他抓回來,幾筆畫完最后一道:“你可知永久烙下,有何后果?” 沈映宵見識過普通版蝕心印,猜也知道永久版會傷到神識。神識一破,不僅境界會像扎破的氣球般飛速倒退,甚至可能會毀壞神智。 ……但這跟他這個界外之人又有什么關系?那點東西如今根本傷不到他的神魂。 可惜這話不能說,在小世界透露界外的消息,輪回司的天雷分分鐘就會劈下來,比此間劫雷更加可怕。 沈映宵只好含糊道:“無需多慮,蝕心印對我無效。” 這解釋說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 誰知戚懷風卻像是想到什么,臉色沉了下去:“是因為那個人下給你的奴印?” 沈映宵:“?” ……誰下的什么東西? ……算了,反正不管他怎么解釋師弟也不會信,現在他只想進祠堂,就當是吧。 沈映宵轉頭繼續推門。 然而又被攔住了。 戚懷風完全沒有讓他進門的打算:“即便如此,那也只是你的推測。萬一事情沒能如你所料,奴印扛不過蝕心印,你可知自己會是什么下場。” 沈映宵知道樓主正在外面追查消失的分身,一時半刻不會回樓里。 可即便如此,畢竟心虛,一虛就有點急:“你莫不是以為樓主是個傻子?——拿筆隨便畫幾道,這樣能騙過誰?” 看熱鬧的魔尊飄過來湊熱鬧:“那可不是‘隨便畫幾筆’,的確極像。” 戚懷風只得解釋道:“帶人來烙印記這種雜事,樓主不會親自處理,而且他有潔癖,從不對爐鼎上手——永久和臨時的蝕心印,從氣息上本就很難分辨,隔空一看足以以假亂真。” 若騙得過,就繼續潛伏在樓里,在后日的萬花宴上揪出那條藏得極深的巨腿。 而若是途中暴露……大不了強行催動本源火種,改成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