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了孽徒男主的飯碗 第90節(jié)
可能站在這里的,又哪里有真正的凡人。 這人必定是用某種方式遮掩了氣息,亦或是……不是活人? …… 等茶攤老板稍走近些,山風拂開斗笠上垂落的面紗,露出了他臉上戴著的詭異面具。 戚懷風蹙了蹙眉,低聲問凌塵:“這是那個丹修的同伙?” 沈映宵耳尖地聽到了:“……?” 胡言亂語!我的面具可比他的好看多了,根本就不是一個風格。 第88章 凌塵也不知茶攤老板是否同那個丹修有關, 于是只說自己知道的:“這是我們在山腳遇到的人,他似乎知道這里的不少事。” 戚懷風看著茶攤老板那嚴嚴實實的面紗和面具:“……”師兄和師尊身邊,從哪冒出來這么多古怪的神秘人? 說話間, 茶攤老板已經停在了他們面前。比起之前, 此時他肩上多了一只毛色斑駁的鷹, 應該是從鎮(zhèn)獸塔中帶出的妖獸。 茶攤老板熟絡地跟凌塵打了聲招呼,余光看到沈映宵的尾巴, 他目光一頓,低下頭多看了幾眼。 凌塵走了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 茶攤老板回過神, 笑道:“想不到你徒弟竟有這種天賦, 真是人不可貌相。” 沈映宵:“……” 凌塵把話題引開:“何事?” 茶攤老板望向凌塵, 終于不再盯著沈映宵看,但說的話卻依舊同他相關:“只是提醒你一句, 宗門大比若是得勝,不要提出‘把我徒弟變回去’之類暴殄天物的獎勵。” 凌塵沉默。 后面豎著耳朵偷聽的沈映宵:“……”師尊沉默什么?他該不會真是這么想的吧。 他想強調這尾巴真的能自己變回去, 不過現(xiàn)在宗門大比還沒開始, 談獎勵為時過早。沈映宵于是沒有打擾他們的談話, 他也好奇茶攤老板究竟知道多少。 戚懷風忽然問:“若屆時得勝, 道友想讓我們對神獸宗提什么要求?” 茶攤老板:“自然是吃下它們的靈池, 然后離開這里。反正你們有兩個人,可以提兩種要求——若實在擔心你徒弟的這條尾巴,就把他丟進靈池泡一泡。靈力足夠, 祛除濁氣便不是難事。” 劍靈飄在沈映宵身邊旁聽:“什么都肯跟你們說,他人還怪好的。” 沈映宵倒是警惕:“天上哪里會有白掉的餡餅?沒準他正悄悄計劃著什么陰謀——你看他的面具, 嘴角都裂到耳朵根了, 神神叨叨的, 怎么看都不對勁。” 劍靈:“……”怎么還以面具取人? 戚懷風顯然也覺得茶攤老板十分古怪:“道友真是熱心,幫了這么多,居然不計回報。” 原本是想問出對方的目的,誰知茶攤老板大方承認:“自然,因為我是個光明磊落的熱心腸。” 沈映宵:“……” 心腸熱不熱姑且不說,光明磊落? ……你露出臉來再說一遍。 …… 茶攤老板像一陣送溫暖的風,來完就走。只是沒人知道他送的究竟是春風還是毒風。 但不管怎么說,來都來了,宗門大比肯定要繼續(xù)。現(xiàn)在考慮“獎勵”為時過早,總得先贏下來再談這個。 沒多久,就有小道童旁邊擺了個臺子,看著像個報名處。報名時必須攜帶妖獸,就像論劍大會必須帶劍一樣。 其他人在山下游蕩太久,早已被秘境影響了思維,道心都扭曲成了“想要贏下大比”。 沈映宵看著他們眼中的狂熱、看著他們身邊猙獰的妖獸,又低頭看看自己身下的輪椅,忽然嘆了一口氣。 劍靈:“怎么了?” 沈映宵隔著衣服,摸了摸身下的尾巴,有點憂愁:“本體這副樣子,戰(zhàn)斗力簡直是負數。萬一有哪些必須要靠妖獸完成的比試,我們豈不是完蛋了——若剛才在鎮(zhèn)獸塔師尊抓到的不是我,而是師弟,那就好了。” 劍靈:“……” 沈映宵很少得不到劍靈的回應,等了半晌沒聽它吱聲,只得暫停憂愁,疑惑問它:“你怎么不說話?” 劍靈:“……我實在想象不出你師弟像條魚一樣被鎖鏈卡著脖子拽出去,然后一頭撲進你師尊懷里抱著他不撒手的場景。” 沈映宵:“?”你這不是挺能想的。 頓了頓,又覺得不對:“等等,你是不是在罵我?” 劍靈正色道:“我只是在回想你的英姿。” 沈映宵:“……” 呵,這破劍不能要了。 …… 獨自糾結了一會兒,等回過神,師尊連名都報完了。 自然只能是他和沈映宵搭伙——那條白色石鏈還連在他們兩人之間,除非凌塵斷手或者沈映宵斷頭,否則短時間恐怕是拿不下來了。 正想著,旁邊,戚懷風也去了報名臺。他把手里的一團蛇球咚的擱下:“我和它一起。” 沈映宵回過神,抬循聲看去,發(fā)現(xiàn)戚懷風竟然取出了一塊神獸宗的身份玉符——從氣息來看,像是剛才那個天金閣閣主的東西,也不知他是何時從那人身上摸走的。 看著這一幕,沈映宵的心略微提起:師弟的氣息和玉符里的氣息,從修為到屬性都極為不同。再加上那條被捆成一團的黑蛇,整個人就差把“這是我搶的”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誰知小道童卻居然頭都沒抬,就將戚懷風和蛇一起寫到了名冊上,他又在玉符上按了按,利落地給面前的一人一蛇報上了名。 戚懷風又拎著蛇球回來了。 一垂眼看見沈映宵微帶驚訝的目光,他道:“好奇神獸宗為什么不刁難我?” 沈映宵點了一下頭。 戚懷風:“你覺得是為什么?” 沈映宵:“……” ……忽然有一種長輩對晚輩說“考考你”的即視感。 于是他很有骨氣地默默別開了頭:明明自己才是長者,這孽徒師弟休想悄悄抬輩分。 旁邊,戚懷風回頭看了一眼鎮(zhèn)獸塔。 不知是哪個倒霉鬼死在了門口,原本干凈的地面多了一大片血痕,血跡蜿蜒流下。 戚懷風收回視線,沒繼續(xù)賣關子:“大概是為了方便集中收尸。” 沈映宵:“……”集中什么? 他一怔,旋即想起了傲天宗。傲天宗后山的那一處秘境,最底部似乎就堆著累累尸骨。修士死后靈氣歸還于天地,四散的靈氣又被那些詭異的藤蔓歸攏,最終進了靈池當中。 而如果這處秘境,用處和上一處相同,那么它的目的其實很明確——多坑死幾個誤入秘境的修士,收斂靈力。 因此對這一方秘境來說,一關關把人刷掉,每關將人集中帶走,總比在入關前將人刷掉,然后滿山逮人要好。 凌塵也想到了這些,低聲道:“稍后多加小心。” 比起登天梯和取靈獸,最容易造成傷亡的,自然是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宗門大比。 …… 等一群人登記完,鐘聲忽然響了起來,遙遠悠長。 這是第一輪大比開始的信號。這一輪規(guī)則倒也簡單:一群人亂斗,最后只留一半。 劍靈嘀咕:“開始信號弄得跟喪鐘一樣,真不講究。” 沈映宵往鐘聲飄來的方向看了一眼,等收回視線,他忽然怔住。 ——場地中,隨著比試開始,那些動物形態(tài)的妖獸忽然身形一變,化作了半人半獸。場上的“人”眨眼間多了一小半。 凌塵和戚懷風也怔了怔,片刻后,兩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約而同地一低頭,看向沈映宵。 沈映宵:“……” 別看了,變不了。 他默默整理了一下搭在腿上的衣擺,露出一點愧疚的表情。 “變不了就算了。”凌塵一劍掃出,靈力以他們?yōu)閳A心,漣漪般蕩開,周圍眨眼被清空了一圈。 將襲來的人和妖獸悉數推遠,凌塵另一只手按住沈映宵的肩膀,安慰道:“它們也只是從獸類變成半人半獸,而你原本就有一半是人形,你……你已經比它們提前了許多,實屬不易。” 沈映宵聽著他越說越慢、明顯是在思考的語速:“……” 謝謝師尊,你能找到角度夸我,更是不易。 不過還是別夸了,先打架吧。 …… 剛才鎮(zhèn)妖塔中,不時有妖獸襲擊召喚它們的修士。 但如今離開了那座塔,被馴服的妖獸反倒變成了人類忠誠的伙伴,如同傳說中那樣為修士們沖鋒陷陣。 眨眼間附近便多了幾具尸骨。小道童穿梭其中,將開始逸散靈氣的尸體抬走,讓人莫名想到忙碌撿糧食的工蟻。 沈映宵望著那些兇惡撕咬的妖獸,原本還擔心自己沒有同款血盆大口,會拖后腿。 但漸漸的,他發(fā)現(xiàn)旁邊這兩條大腿實在結實——盡管一個修為被封,一個只是分身,但兩人仍舊有著逼近合體期的修為,隨便丟出去一個,都能輕易擠走一宗宗主,何況他們現(xiàn)在是在通力合作。 圍觀許久,那些撲來的妖獸沒有一個能夠近身。 沈映宵于是又漸漸咸魚似的癱回了輪椅上,開始盯著那些道童打量。 與此同時,混戰(zhàn)的人群中,也有一道隱晦的目光落向了他。 從宗門口到鎮(zhèn)獸塔,其他人眼中只有宗門大比,根本沒有多余的眼神分給沈映宵他們。 然而此時比試一旦開始,成為了對手,便沒人能再輕易脫離視線。 很快,其中幾個修士便像是有了共識:眼下這場亂斗只是第一輪,沒準后面還有單挑之類的比斗——若不趁現(xiàn)在聯(lián)手將一些顯眼的家伙清出場外,后面想贏可就難了。 因此剛才一開場,便有數人默契地朝沈映宵和凌塵他們襲來。然而如今一輪一輪過去,卻始終沒人能成功近身,遑論擊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