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了孽徒男主的飯碗 第89節(jié)
第87章 凌塵簡單跟戚懷風(fēng)說了秘境中的狀況。兩人一邊聊, 一邊往出口走。 沿著迷陣走了一陣,戚懷風(fēng)腳步忽然停住,看向旁邊地上。 沈映宵也跟著看過去, 發(fā)現(xiàn)那里靜靜躺著一只斷手。那只手十分蒼老, 皮膚如橘皮般干枯, 手背靠近拇指的地方還生了一枚青色胎記。再往下看,手腕處斷茬平整, 泛著烏青,像是被某種帶毒的銳器割斷。 有點血腥,沈映宵不感興趣, 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戚懷風(fēng)卻盯著那只手, 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忽然道:“你們先走, 我有些事。” 說完就沿著滴落的血跡,飛身離開。 凌塵:“……” 雖然面前這個小徒弟只是一具火靈分身, 就算消散也對本體無礙。但他還是不甚放心,跟了上去。 劍靈飄在他和沈映宵旁邊, 忍不住嘆氣:“難怪你師尊天天被徒弟坑, 這cao心的習(xí)慣實在不好。” 沈映宵靠著凌塵軟硬適度的胳膊, 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我覺得還行。” 過了片刻他回過味, 狐疑道:“你說的‘徒弟’, 只是在指小師弟對吧。” 劍靈:“……” 劍靈不想昧著良心說瞎話,于是轉(zhuǎn)移話題:“你師弟要去做什么?” 沈映宵果然被移開了注意力:“剛才師尊同他說了宗門大比的事,參加大比需攜帶妖獸, 或許他是去抓妖獸了。” 事情很快有了答案。 戚懷風(fēng)追著血跡一路追去,破開重重迷陣, 面前出現(xiàn)一道人影。 那是一個干瘦的錦袍老頭, 他斷了一只手, 此時正抓著一把銅錢法器,滿臉狂熱地同一條黑蛇搏命。 戚懷風(fēng)盯著老頭的臉看了幾眼,拔劍出鞘,將長劍隨意提在手中。在某個空當(dāng)他忽然閃身上前,一劍將那個老者洞穿。劍刃暗藏火種,火焰從尸體內(nèi)部騰起,迅速將人化作一把飛灰。 與此同時,戚懷風(fēng)抬手往旁邊一握,那條黑蛇收不住攻勢,一頭撞進他手里,自投羅網(wǎng)般被他掐住了腦袋。 沈映宵正覺得那個老頭眼熟,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地上只剩灰了。 沈映宵:“……” 劍靈倒是認(rèn)出來了:“好像是在山腳時遇到的人,對了!是那個抓過你的天金閣閣主。” 頓了頓,它想起剛才戚懷風(fēng)盯著地上那只斷手的模樣,后知后覺地打了個寒顫:“你說你師弟只是單純地想搶妖獸,還是認(rèn)出了閣主的手,專門過來殺人?” 沈映宵:“……” 他想起來時的路上,他們聽到過一些打斗的動靜,有些甚至離得極近,但戚懷風(fēng)當(dāng)時也沒過去殺人越貨,這么看來…… “師弟上一次見天金閣閣主,都已經(jīng)是幾百年前的事了。”沈映宵喃喃道,“這家伙記性也太好了吧。” 就連他這個險些被搶的當(dāng)事人,都是靠閣主那身夸張的銅錢錦袍才認(rèn)出了人,可戚懷風(fēng)居然看到手就記起來了……這群天才真是方方面面都不給人留活路。 …… 偶遇了有些過節(jié)的老仇人,戚懷風(fēng)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偏偏那條黑蛇不給面子,在他手中掙扎不休。頭是掐住了,可那條刀尖似的蛇尾卻不斷甩過,襲向戚懷風(fēng)。 再一次用劍將蛇尾彈開時,戚懷風(fēng)的耐心終于告罄。他拇指在劍身上一按,血液劃過劍刃,淬著火光的長劍一晃,便將那條無比堅固的蛇尾連根削下,只留一個光禿禿的尾巴尖。 在黑蛇吃痛的扭動中,戚懷風(fēng)劍上火光更盛,他冷淡道:“再扭就把你下油鍋。你或許不知,你這身鱗片看上去硬,炸出來卻甚是酥脆,一枚一枚疊著片好的蛇rou蘸醬,會是世間難得的美味。” 黑蛇:“……” 妖獸比靈獸更通人性,哪怕沒化人形的也是一樣。 原本黑蛇還有些蛇死網(wǎng)破的念頭,可面前這個人類所說的事,對一條蛇來說實在太過變態(tài)了。它身體僵硬,硬生生忍痛把自己繃成了一條筆直的蛇棍,如戚懷風(fēng)所說,不再動彈分毫。 戚懷風(fēng)冷哼一聲,把它團了團打了個結(jié),又下了一道封印封住它的嘴。最后這團黑球隨手掛在腰間。 抓完妖獸,他回過頭,不知想起什么,低頭看了沈映宵的魚尾一眼。 沈映宵:“?!” 凌塵脖子一緊,被勒的低頭看了看他。 覺出大徒弟隱約的驚恐,他不禁有些無奈。 雖然小徒弟確實愛烤各種野味,尤其喜歡去后山禍害宗主養(yǎng)的那些寶貝魚,但怎么也不可能吃到同門身上。 戚懷風(fēng)也看到了沈映宵躲藏的動作,一時無言,這師兄每天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東西。他嫌棄道:“魚尾刺多,你有什么好吃的,連魚腹都沒有。” 沈映宵其實是在擔(dān)心自己的分身。 可此時突然聽戚懷風(fēng)提到魚腹,他下意識地按住自己的腰,腦中跳出一道亂七八糟的閃念:誰說沒有?先前整理衣服時他就發(fā)現(xiàn)了,陣法帶來的變化一直蔓延到肚臍下方,蓋住了一點小腹——所以嚴(yán)格來說魚腹是有的,雖然很少。 戚懷風(fēng)看到他的動作,目光跟著落過去,沉默了一下:“……不會真有吧。” 沈映宵聽出他話里的一絲好奇,噌地拿開手,一把拉住凌塵:師尊!! 凌塵:“……” 他記得這兩個徒弟初時相處得很好,只是不知為何,后來越來越不對付。 好在也只是嘴上拌兩句,不會真的動手。 他嘆了一口氣,提醒正事:“先離開這。” …… 那些迷陣雖然復(fù)雜,但顯然還沒復(fù)雜到能困住凌塵的地步。 沒多久,他們就看到了大門,一步踏出。 離開鎮(zhèn)妖塔,周圍的迷霧頓時消散,面前出現(xiàn)了山清水秀的神獸宗。 小道童看到他們安然出來,眼底劃過一抹失望,但也只能隨著秘境的運轉(zhuǎn)公事公辦,帶凌塵去準(zhǔn)備宗門大比。 將人帶到地方,小道童正要離開,卻被凌塵攔住。 ——先前銀面人說沈映宵變成這樣,是因為鎮(zhèn)獸塔。離開那座塔便會有所好轉(zhuǎn)。 可剛才來這里的路上,凌塵揪著沈映宵的尾巴看了看,卻覺得同在塔里時沒什么兩樣。 正好小道童歸屬于這座秘境,或許知道些什么,凌塵便想試著問一問。 “異常?能有什么異常,鎮(zhèn)獸塔里的妖獸自然都是健康的,這只也是。”小道童直勾勾盯著他懷里的沈映宵,面色平靜,喉嚨卻咕咚滾動,吞咽了一下口水,“若你不喜歡,便把這只送我,我允許你回去重挑一只。” 凌塵:“……” 他微一拂袖,小道童帶著眼底的垂涎之色被推出十丈開外,咕嚕嚕滾入了正在等待宗門大比的人群當(dāng)中,消失不見。 將人打發(fā)走,凌塵低頭問沈映宵:“感覺怎么樣?” 沈映宵暫時還說不出話,只能點頭:還好。 ……要是你別亂捏我尾巴就更好了。 這時,旁邊傳來咔嚓一聲。 沈映宵一怔,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是戚懷風(fēng)提劍砍斷了一棵樹。 然后這人盯著倒下的巨木看了看,忽然抬指在樹干一點。陣法自指尖成型,數(shù)道無形鋒芒閃過。一片令人眼花繚亂的切割過后,木屑飛舞,地上哐當(dāng)落下一只輪椅。 沈映宵:“……?” 戚懷風(fēng)盯著這只輪椅打量片刻,微一點頭,似乎對成品還算滿意。 他揮袖拂去上面的細(xì)沫,看向凌塵:“鎮(zhèn)妖塔那邊仍有不少排隊取妖獸的人,離宗門大比開始恐怕還有一陣,師尊先把他放到這上面吧。” 劍靈看著輪椅愣了愣:“我記得先前在那處邊境小鎮(zhèn)時,戚懷風(fēng)說要跟你二師弟學(xué)做輪椅……我還以為那時他只是在嘲諷你,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學(xué)會了?” 沈映宵倒是對這個師弟更加了解,他深吸一口氣:“也或許他學(xué)這個,只是為了更好的嘲諷我——兩者相輔相成,并不沖突。” 劍靈:“……”你們師門還真是團結(jié)友愛,令人淚目。 …… 戚懷風(fēng)把輪椅咕嚕嚕推近,看了一眼沈映宵的腿:“我就知道這技巧不會白學(xué)。” 沈映宵:“……” 凌塵抱著他倒不覺得累,不過有坐的地方自然更好,于是他順手將人放下。 沈映宵在輪椅上挪了挪,悄悄跟劍靈憶甜思苦:“還是二師弟的輪椅更專業(yè),我記得那是一整棵樹折成,椅墊靠背都是藤條和枝葉編的,舒服得很。”這個輪椅就只有木頭。 戚懷風(fēng)瞥了他一眼,簡直像讀懂了他在想什么:“挑剔什么?有的坐就不錯了,至少不用在地上滾土。” 沈映宵回過神,低頭看了一眼不怎么干凈的地面,被說服了:“也對,師弟這次倒是有心了。” 劍靈:“……”我覺得就算沒有輪椅,你師尊也不會讓你在地上滾土。 不過……唉,難得耳邊能清靜點,算了。 …… 往輪椅上一坐,那條魚尾再怎么擺都會露著一小片。 戚懷風(fēng)便一直盯著那里看。 沈映宵漸漸被他盯得心驚膽戰(zhàn):干什么?你不會真想油炸我吧! 戚懷風(fēng)看了他一眼:“我只是覺得,既然是陣法,自然當(dāng)有破解的辦法。” 凌塵聞言,目光也落了過來。剛才他就已經(jīng)細(xì)細(xì)查看過,卻沒什么頭緒,不過小徒弟說的也對:萬一多看幾次就有了頭緒呢。 沈映宵余光瞥見凌塵的視線,心里咯噔一聲:雖然這銀藍的魚尾早已同銀紋陣法很不一樣,但他還是擔(dān)心師尊看出端倪。 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一個眼熟的人遠遠走了過來——居然是進了山門就跟他們分道揚鑣的茶攤老板。 這人似乎知道不少事。 沈映宵連忙抬手往那邊指了指,示意旁邊這對師徒別再盯著他無辜的尾巴,多看點有用的東西。 戚懷風(fēng)看到沈映宵暗藏的欣喜,眼眸微動,帶著幾分殺意回過頭。 本以為來的是那個銀面人,誰知這么望過去,卻只看到一個穿著粗布衣服、頭戴斗笠的陌生男子。 這人乍一看平凡無奇,可戚懷風(fēng)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看不清他的修為——倒不是對方境界太高,正相反,這人毫無氣息,簡直像一個存在感極低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