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一個人坐在靈棚外的一個木頭上,失魂落魄。 不知道過了多久,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人。 放心,不是我爺爺…… 我抬起頭,瞧見卻是大伯的小女兒許瀾。 她眼下剛讀高中,在我們這一輩排行二十一,因為我多年未回家的緣故,與她并不算熟悉。 心情抑郁的我與她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 然而許瀾卻認真地看著我,一字一句地問道:“十三哥,爺爺臨走之前,告訴我你只剩下兩個月不到的陽壽,讓我代他問你一句——你,可還想活?” 第2章 要度己先度人 堂妹簡單的一句話,直接把我給干懵了。 我六年未曾歸家,離家時她還只是一個小孩子,對于此刻的她,也談不上是熟悉。 但她話語里的內容,還是讓我為之驚愕,頭皮發麻。 因為按道理說,老家這兒,即便是我爸媽,都不知曉遠在外地的我身患絕癥。 但我死去的爺爺,卻早已知道了我,只有兩個月不到的陽壽…… 一時之間,關于爺爺的所有傳聞,包括我自己打小接觸、卻又刻意遺忘的這些知識體系,又全部都涌進了我的腦海。 隨后我趕忙問起這個并不算熟悉的堂妹子,問她到底怎么回事。 她對我說:“十三哥,爺爺讓我告訴你,之前教你的那些東西,你之所以覺得沒用,是因為時機未到,你沒有經過【玄門授箓】,所以一切都是虛假;但現如今,時機已到,他引渡離去,便可將衣缽傳授給你,給你授箓,讓你拾起巴中許家的傳承……” 說到這里,她停頓了一下,看著我說道:“不過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將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在此之前,他需要確定一下你是否有資格擔起這傳承……” 我聽完這些,將信將疑,不過還是下意識地問:“這個跟我能不能活命,有關系嗎?” 許瀾瞧見我的模樣,咳了咳嗓子,然后說了一聲:“十三哥,得罪了。” 隨后她面容一肅,背負雙手,正正經經地站在我面前,朗聲說道:“巴中許家九世孫,十三郎許秀,給我跪下!” 我瞧見許瀾一副滿面肅穆、一本正經的模樣,腦海里“轟”的一下,卻仿佛回到了小的時候。 當時的爺爺,與我講起他那些東西的時候,也曾是這般的氣勢。 我一來回想當初,二來想著活命,不知覺間,卻是被堂妹子這做派給震懾住。 在爺爺的靈棚外面,我直接跪倒在了泥地里。 許瀾看著跪在地上的我,認真說道:“擔許家之傳承,需有三論。” “一,腳踏實地,心存善念,不敢一毫欺人。” “二,輕財足以聚人,律己足以服人,量寬足以得人,身先足以率人。” “三,人立志,貴有恒,先度人,再度己。” “許秀,你可能做到?” 如此三言,我不止一次,曾聽爺爺跟我提起過。 事到如今,在爺爺的靈棚之前,聽到許瀾這般說起,我卻是渾身一震,隨后毫不猶豫地朝著爺爺的方向叩首。 三叩之后,我恭恭謹謹地回答:“孫兒不肖,卻能謹守!” 聽到我的話語,貌似無比嚴肅的許瀾終于松了一口氣。 隨后她伸手,將我給扶了起來。 她對我說道:“十三哥,爺爺給你留了一個東西,你隨我來。” 說完,她領著我,朝著竹林深處走去。 前往竹林的路上,我這個才讀高二的堂妹恢復了她這個年紀本該有的稚氣,告訴了我幾件事情。 首先,我的病這件事情,爺爺其實是早就有所預料的。 事實上,他之前讓我不得歸家,最主要的原因,主要也是因為如此。 也就是說,如果我當年不按照爺爺的囑咐行事,恐怕這絕癥,可能就要早上數年…… 其次,爺爺既然料到了我身患絕癥,自然也有解法。 所謂“解法”,便是讓我多行善事。 度人以度己。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我是許家唯一繼承衣缽之人,自然會受到許家九世之因果禍怨。 若是想要化解,必須多行善事,借以消解因果…… 至于何時,才是盡頭呢? 許瀾也不知曉,但總聽爺爺念叨“天命九九”,或許是做九十九件善事,又或者度九九八十一人? 最后的最后,就是重中之重的“授箓”…… 爺爺既已身死,自然不可能幫我完成。 許瀾也僅僅只是一個傳話者。 所以此事,就落到了他留給我的一件“東西”。 講到這里,堂妹許瀾領著我來到了竹屋,從屋子里拿出了兩根鋤頭來,帶我來到屋后的三根粗竹前。 然后我們開始挖土掘地。 不多時,在我們兩個的奮力揮汗下,終于從土里,挖出了一個黑乎乎的神秘盒子來。 這個盒子有點兒像裝大提琴的那種盒子,是某種發硬的古怪皮質。 但摸上去,又有一種如玉一般溫潤的質感。 盒子很重,差不多得有一百多斤。 我和堂妹許瀾兩個人才勉力將其抬出來,隨后我打量一番,發現這皮盒子嚴實合縫,渾然天成,并沒有辦法能夠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