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要做決定并不難,原本在她和江予淮之間,就是她所求更多,想要好處,承擔些風險亦是在所難免。 為了自己可憐巴巴的功德,陸時微尋到江予淮,一臉嚴肅地談條件:“我愿意同你結契,但你必須得答應我幾個要求。” “不答應。”江予淮抱著手臂,倚在躺椅上睨視著她,口吻堅決。 “我都沒有說是什么要求!”眼見江予淮又要閉目養神,陸時微速速低眉順眼地說:“你是只好鬼,別不理我!一個吧,我就提一個要求好不好?答應我吧,我真的有迫不得已的地方。” 江予淮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道:“你說。” -------------------- 碼字絕望時刻:百度 xx的近義詞是什么 第7章 陡生變故 血滴被黑墨點點吞沒,緋紅的長裙再度如起烈火,湮滅時成了較先前而言更深的赤紅色。 真真是紅衣如火。 片刻前。 陸時微放棄了賣弄嘴皮子,要求提得干脆:“不是非殺不可的人,就不能殺。” “那什么人,是非殺不可的?”江予淮順著她的話反問。 “自然是想殺我們的人。”陸時微毫不猶豫地回應,一瞬不瞬地盯著江予淮,他自言自語般低低地重復了一遍:“我們嗎......” 很快他就朝著陸時微微微頷首,道:“我答應你。” 于是便有了眼下溶血于畫的場面。 血契既成,畫像疾速地縮小,直至變成一張和手掌差不多大小的紙片,五官依舊精巧。 之后的時日里陸時微十分忙碌,擺在首位的自是打基礎修煉。 江予淮采用的訓練方式十分簡單,他雖修鬼道,言之鑿鑿稱術法共通。 他白日里監督陸時微長久地打坐練劍,耐性甚好,是個循循善誘的好老師,在演示教授劍術時一板一眼,極為認真。 興致好時他會提劍和她交手,為了多過幾招,還想方設法給她喂招。 因著一張多話的嘴,江予淮本以為陸時微是個嬌氣的倒霉姑娘,恐怕堅持不了幾日。 一開始時他冷眼旁觀,只管近乎苛刻地督促她練習。回回不出一炷香她就已經氣喘吁吁,汗流浹背,江予淮便好整以暇地等她提出暫停。 萬萬沒想到,陸時微雖無甚基礎,能力平平,對自己倒是狠得下心。即使頭暈目眩,臉色蒼白,只要江予淮不開口允她休息,她就會咬牙撐住。 每當她搖搖欲墜時,她總是想起婆婆辭別時愛憐的眼神。而婆婆如落葉般蕭條倒下的身影,又反反復復出現在她絕望呼喊的畫面中,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恩怨已結,自是手刃仇敵,方為快意。 不久陸時微學會了化身雉雞原形飛下山的方法,盡管中途會因靈力不濟摔下去多次。 于是偶有間隙,她會喬裝下山重cao舊業,只不過這一回她尋的是滯留人世超過七日的鬼。這些亡魂身上的死氣擴散,倒也并非窮兇極惡,只是大多意外身亡,想與家人話別。 勤勤懇懇一月,攢得十點功德。 趁著夜色江予淮就領著陸時微大搖大擺地去雍州城大大小小的修仙門派挑釁切磋,按規矩門派需有人數相當的弟子應戰,點到為止,不傷性命。 江予淮喜愛衣錦夜行,回回都打扮得搖曳生姿,二人共以指尖血畫瞳施術,陸時微身體留在山頂,唯命魂依附在小小紙片上,被他夾帶在衣袖里飛檐走壁。 紙人的面容較陸時微的更為鮮妍,有著一雙火紅的眼睛。紙人戰斗時身形比常人更大些,卻異常靈活,借著施術者的靈力,感受著蓬勃的力量。 傀儡的一招一式攻大過于防,受傷的幾率不小,而與之對戰的修士,都被揍得至少一月下不了床。 但好歹是沒有傷人性命,大約陸時微為人時算得上良善,殺性并不強。 屢次斤斤計較的系統難得大發慈悲,以她得饒人處且饒人為由,賞了她十點功德,她感動得差點落淚。 好在傀儡術亦是精妙,紙人受損后她本體的傷基本都只在表皮,江予淮不厭其煩地以筆墨修整紙人,愈來愈有了靈氣。 雍州近日流言四起,傳聞有紅衣女子出沒,形如鬼魅,紅瞳攝魂,身旁常伴一錦衣男子,絕代風華。 總之,兩者狼狽為jian,惡名遠播。 陸時微倒是渾然不知流言,持之以恒地刻苦練習,每晚做著一腳踩扁沈臨熙的美夢。 她和江予淮只在修煉時最為和諧,但凡涉及到吃食、灑掃一類事物,江予淮就懶得動彈,以至她總有種賣身為奴的感覺。 如系統所說,鬼是不用進食的。麻煩的是江予淮不肯不吃,還挑嘴得很,也不知過去幾百年是怎么過的。陸時微當牛做馬的日子長了,每日看江予淮越發不順眼。 一月后她的靈力果真拔地而起,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擁有超越凡人力量的趣味。 奇怪的是她總覺得有一部分靈力飛快地流逝,雁過無痕。 但謝裊的那段記憶則如死水,不起波瀾。 夜半,月黑風高,宜行不軌。 疾行許久,紙片狀的陸時微扒著江予淮的衣袖,興致勃勃地詢問:“今晚去哪兒?” “雍州大小門派都去過了,今夜去鳳鳴派。”江予淮淡然的聲音從呼嘯的風中傳來,于陸時微無異于是個石破天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