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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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急反笑,裴筠庭攥緊的指節發出“咔咔”的細響:“是,你高高在上,運籌帷幄,他卻只是個半大的少年,對你而言,他的性命不值一提?!?/br> 眾公子小姐,以及群臣都沒想到,少年壯烈的犧牲里還夾雜著算計。 “韓文清,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傅伯珩呢?誰能救他?誰能把他還回來!” “他才十四,他還在長身體,連個喜歡的姑娘還沒有……”即便渾身的力氣都將被抽干,她仍固執地為曾經依賴自己的少年抽出另一把劍,“一命償一命,天經地義?!?/br> 凌空一劃,長劍橫掃,席卷污濁的空氣,朝韓文清飛掠。 雖被捆住雙手,但他怎會乖乖就范,眼看著裴筠庭即將沖到跟前,他身形微動,正要避開,誰料肩膀被人猛地一踢,刀光鋒銳,刺入他的胸口。 做完這些,心知自己將要達到極限的裴筠庭毫不戀戰,單手撐在地面,身子騰空翻滾,瞬息間退回安全地帶。 對兩人的對峙毫無興趣,韓逋面不改色,持續指揮部下抵御,眼見大勢將去,就想帶燕懷澤一起逃走。 然而滿目狼藉的混亂中,暗衛分明一直將他護在中央,可仍被人悄無聲息地往胸前處插了把尖刀,捅穿心口。 他如缺水的魚,瞳孔外突,干裂的嘴唇張闔,殷紅的血越涌越黑——刀上有毒! 溫璟煦暗自蹙眉,若有所思。 顯然,此事出乎意料。 “韓相!”原先馬上要握上他手的燕懷澤尚未來得及反應,就只能眼睜睜他倒在自己面前。 裴筠庭渾身疼得像要被撕成兩半,唇瓣發白,滿頭大汗,全無往日的清麗淑儀,可在場之人無不肅然起敬。 此后數年,人們提起裴筠庭的名諱,首先憶起的,當是她驚才絕艷的劍術。 是她以一己之力告訴所有人,女子擁有無限可能,她們也能與男子平分秋色。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 終日掛在墻上的劍,得見天光。 預備上前扶她一把的溫璟煦,脊背驀然一涼,側身,恰好看見毒針擦著鼻梁掠過,幾乎驚出滿身冷汗。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有人快要等不及了。 一旁燕懷瑾的劍尖始終懸在燕懷澤喉頭,瞥見皇后霧蒙蒙的眼,也僅是扯出一個笑,表明自己安然無恙。 假死一事,皇后信以為真,整宿的失眠、吐血、食不下咽,不堪重負的身子一再透支。 萬幸,萬幸他平安歸來了。 “皇兄,其實你不必如此。” “你我境遇相反,又怎能切身理解?” “我——” 剛吐出一個字,燕懷瑾便被他撲倒在地,待反應過來時,那支突如其來的箭已深扎血rou。 而下意識推開他的那一刻起,燕懷澤便提前預見了自己的結局。 這場博弈中,他最終又放棄良機,甘愿成為敗者。 …… 點點余暉灑落,裴筠庭初次意識到,文人墨客賦詩中的這座皇城,何等殘酷。 被溫璟煦解救后,仁安帝并未選擇第一時間隨其他人離開,反而留在了蓬萊殿。 韓文清松松手腕,捂著血rou凝固的傷口起身,聽著耳畔井然有序的盔甲兵器的撞擊聲,心情明朗,萬分愉悅,和其余人的沉重壓抑截然相反:“諸位,好戲該開場了。” “大齊二皇子的名頭,閣下用得可舒心?”燕懷瑾瞧著另一股勢力的闖入,冷笑,“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總算見識到了?!?/br> “人心不足蛇吞象?哈哈哈哈哈哈……你們看著我在業火中掙扎,見死不救,還使其燒得更旺時,考慮過我的死活嗎?” “你值得考慮嗎?”燕懷瑾眸光沉沉,“先是讓韃靼派人深夜屠戮靖國公府滿門,再是與當朝丞相狼狽為jian,插手政事,貪污賄賂,勾結朝臣通敵叛國……樁樁件件,說明你不冤!” “錯的是你們!不是我!”他目眥欲裂,替自己辯解,“我從頭到尾都沒錯!出身、命運,誰也沒法主宰我!你們這群希冀看我跌落泥潭,永世不得超生者,可得瞧好了,天若亡我,我必逆天!” 燕懷澤緊捂著傷處,血溢出指縫:“原來你另有打算。” “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止我報仇,你們皆為我的棋子。”韓文清似乎已經事務痛覺,面露不屑,“能被我利用,齊王,說明你還不算太差,好好和你的弟弟斗吧,如果有命的話——來人哪!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韓文清暗中從未間斷將韃靼、南疆等人馬安排進京,日積月累,這些武士也成了他如今的底氣。 幾方人馬鏖戰尤酣,擔心重傷脫力的裴筠庭受到波及,燕懷瑾趁亂來到她身邊,孰知韓文清也存著相似的意圖,他目光憐憫:“裴筠庭,我最后問你一次,是否愿意歸順于我,跟我回韃靼。烏戈爾已是我的手下敗家,不久后,我將獻上他的頭顱以示誠意。他日登基為王,我亦會許你一生榮華富貴?!?/br> 她靜默一瞬,扣住燕懷瑾的手,答案顯而易見。 “那可惜了?!表n文清退后半步,陰鷙冷酷,“你就和他們埋葬于此,連帶著我曾經的恥辱一起罷?!?/br> 裴筠庭正想說什么,余光瞥見一道身影,雙眸倏然亮起:“爹爹!阿兄!” 數月未見,牽掛之人皆安然如故,乃是莫大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