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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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一身干爽的衣裙,裴筠庭打算去隔壁看看燕懷瑾。 為安全行事,他們將驛館的整層樓全包了下來,而燕懷瑾就住在離她不遠的房間內。 門口并無展昭的蹤跡,她也沒放在心上,思索著他或許又到何處去忙了。 門扉輕響,剎那間,一股若有似無,卻又十分熟悉的香味躥入鼻尖。 裴筠庭蹙眉,立刻察覺不對,身子動得比腦快,闊步走入房中,就見四周窗口緊閉,愈往里走香味愈濃。床上的人似乎還沉浸于美夢之中,然而湊近一瞧,便會發現他額間滿是密布的汗珠,衣衫沁濕,面色潮紅,呼吸急促。 屏風內突然躥出一道人影,裴筠庭閃身躲過迎面而來的刀劍,又順勢抽出燕懷瑾置在桌前的劍。 劍一出鞘,高下立判。 裴筠庭的劍道向來氣勢鋒利,而她身形敏捷,步法又極為輕快,剛柔相濟,對方只有一人,似乎也是女子,無法招架她行云流水般的連貫招式,逐漸不敵,很快便露出破綻。 外頭的打斗聲傳入耳畔,裴筠庭暗暗猜測起了來人的身份——恐怕燕懷瑾眼下的模樣,都要拜他們所賜。 若所猜不假,他們對燕懷瑾的身份心知肚明,甚至目的就在此處。對方早已布下天羅地網,等待尚未察覺的他們踏入其中,靜候發酵。 那道士走前特意囑咐過,下蠱者若想徹底控制他,還需親自與中蠱之人行男女房事后方可大成。 如今他們果真算好時間,趕在第七日前尋了過來,試圖圓滿蠱毒,使燕懷瑾為其所用。 往后莫說他前途功名盡毀,便是一朝攪亂朝堂也未嘗不可。 茍且之事一旦成功,他們有千百種方法讓鬧得天下皆知,屆時燕懷瑾才是真的百口莫辯。 昔日高不可攀的三皇子殿下,經此一事,或許再也無法立足。 思及此,裴筠庭眼中寒光乍現,閃著青光的利刃擦著女子臉側而過,干凈利落地削斷一縷發絲,面紗也險些散落。 她手心后背直冒冷汗。 原以為攔住那幾個會武的侍衛,一切計劃便可通行無阻,未成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她根本不是對手,屋外的人一時無法脫身,眼前人又殺氣十足,再這樣下去…… 蒙面女子內心一番激烈掙扎,最終還是決定明哲保身,一邊四處躲閃,一邊掏出香霧彈朝裴筠庭扔去。 煙霧四起,香氣四溢,女子借勢逃脫,房內重歸平靜。 裴筠庭熟練地把劍收回鞘中,卻倏然一個踉蹌,軟倒在地。 幸而她眼疾手快,一手撐著劍,才未因此受傷。 門外展昭剛結束一場惡戰,手臂上皆是細碎滲血的傷痕,聽見房內的動靜,以為他醒了,猶豫著喚了聲:“主子?” 裴筠庭忍住眩暈和體內莫名開始向外冒的燥熱,抬高音量應了句:“我在此處,無事了,不必再過來,你與銀兒先去追查這群人的身份,務必要給我個交代。” “是?!狈直娉鲞@確確實實是裴筠庭的聲音后,展昭長舒了口氣,隨后將能調動的暗衛們召集,勢必查出幕后主使。 …… 燕懷瑾昏昏沉沉睡了好幾日,哪怕偶爾清醒,也很快再次昏睡過去。如此反復,他漸漸開始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今日的天氣似乎格外悶熱些,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黏糊糊的汗,有些嫌惡,很想起身洗個澡。 耳邊模糊傳來劍的嗡吟,燕懷瑾第一時間想到了裴筠庭。 想到那日她在船舫內的模樣,烏發黑眸,氣貫如虹,教人久久移不開眼。 許久,耳邊風聲呼嘯,眼睛終于睜開一道縫,他嗓音沙啞,仍喚道:“裴綰綰?” 裴筠庭就站在他床前,聞言沉聲應道:“醒了?你怎么樣?”說著就要伸手去探他額間。 燕懷瑾驀然攥住她的手腕,忽覺鼻尖縈繞一股甜香,不知是她身上散發出的味道,還是他的錯覺。 然而心里涌出的熱意怎能作假。 她沒有掙開被握住的手腕,反倒直直望向他的眼底,有種說不出的嬌媚,清艷絕倫。 那是平日里裴筠庭絕不會顯露的神態。 燕懷瑾心下了然。 原來又是場夢。 “又來了……”他喃喃道。 “什么又來了?” 他未答,心跳愈演愈烈,跳珠撼玉般,一聲一聲砸在胸腔上。 恍若催促,宛若蠱惑。 燕懷瑾直起身來,攥住她的手腕,沒使多少力便將人拉至身前,兩臂撐在身側,將裴筠庭圈在方寸之隅中。 知曉這是夢境,他不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微低下頭,覆上她的唇,似有纏綿悱惻,耳鬢廝磨之勢。 實際他也是這般想的。 長久以來禁錮在胸腔中無法道明的愛意,似乎終于尋到一個得以破裂的缺口,浩浩蕩蕩,澎湃涌出。 開弓從來沒有回頭箭,有些決定一旦做出,便再無轉圜的余地。 愛如同陳年烈酒,一旦開封,便再無法收場。即便是夢,他也甘愿沉淪;即便這晦暗的心思如陰溝里見不得光的蟲,他也甘之如飴。 猶如在沙場之上,完璧歸來已是妄想。若進一步,或許有得勝的可能。若退,便只有一敗涂地。 但他甘愿認輸,甘愿一敗涂地,甘愿俯首稱臣,此刻的他不再是三皇子,而仿佛一個令行禁止的小兵,等待他的將軍發號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