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想到這個,桑吉也就坐不住,立馬讓士兵抬他回去,他得再給家里寫封信。 第9章 、晏辰 正午時分,百里子苓去看望了營房里重傷的士兵,這才回轉到軍帳。 桑吉也剛剛回來。雖然身上有傷,他哪里能閑著。按著百里子苓的規矩,明日清晨,要送死去的士兵上路。他們會把尸體火化,然后再封存于陶罐之中,等過些日子派專人押送這些骨灰罐回鄉。桑吉去看了一眼那些尸體,回來的路上,心情也就越發沉重。北樓關年年打仗,年年死人,亦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不再有人死在北樓關下。 “雄鷹部與西陀人可有動向?” “雄鷹部昨夜駐扎在城外二十里地,恐是知道我們的援軍到來,天亮之后,又往后撤了二十里。至于西陀人,三皇子的殘部應該與雄鷹部一起的,太子的人馬就駐扎在西陀的邊境上,離雄鷹部的駐地不足二十里地。咱們得感謝太子的人馬,不然,赫都那老小子昨晚一定會來的。以我們那點兵力,能不能撐到周大人的援軍到來,還是未知。”百里子苓道。 “看樣子,北樓關之危已解。” 百里子苓點點頭,然后道:“那狼崽子死了沒?” “活是活著,只不過……也沒多少活頭了。” “草原上的狼崽子,果然命硬。查出中了什么毒嗎?” 桑吉把知道的都與百里子苓說了說,這確實讓百里子苓有些意外。 “在他身上用了長樂,看樣子,他確實是個值錢的崽兒。老沈頭可得給我爭氣點,這眼看要到手的銀子,不能給我弄丟了。” 兩人正說話,易風端了午飯上來。一大盆羊rou,還冒著熱氣。桑吉瞧了一眼,頓時沒了味口。 “桑老二,這可是好東西,正好給你補一補。”說著,百里子苓夾了一大砣rou到碗里,遞給桑吉。他立馬捂住了口鼻,而百里子苓硬往他跟前遞,結果他差一點就吐了。 來了北樓關兩年,桑吉依舊吃不得這西北的羊rou。西北的羊rou比之上都的羊rou,好像特別的膻,加之,軍營里的煮食又不夠精細,無非就是剁成幾大塊,放到大鍋里煮,完了再撒上一把鹽,吃的就是個原汁原味。可是,桑吉吃不了這個味。別說吃,多聞一會,他也受不了。 桑吉躲了出去,百里子苓塞了一塊羊rou到嘴里,一臉的滿足,嘴里還叨叨了一句:“這么好的東西,他居然享用不了,實在是暴殄天物。” “將軍,你明知道桑副將吃不了這口,還非要……他身上還帶著傷呢。”易風提醒道。 “哎呀,我把這茬給忘了。你去讓廚子給桑副將做一碗牛rou面,送到他屋里去。”百里子苓邊吃邊說。 易風轉身出去,正午的陽光照耀著大地。北樓關經歷了一場戰斗,如今恢復如常。 吃過午飯,百里子苓去了一趟老沈頭那里。聽說老沈頭正在給那孩子用針,百里子苓直接就去了西廂房。 老沈頭這拔毒的療法看似簡單,對中毒之人來說,實則痛苦萬分。銀針扎在相關的xue位之上,會有想死的沖動,那種疼,沒幾個人扛得住。 晏辰的手指剛剛被扎破,一股黑血順著那扎破的地方流了出來,滴落到地上的陶碗里。 百里子苓站在老沈頭的身后,目光從地上的陶碗轉移了晏辰臉上,此時他的額頭上都是汗水,被銀針折磨的痛苦使他發出低低的呻吟。整個身子都在發抖,但他卻讓自己盡量不動。 很快,陶碗里裝了小半碗黑血,而那孩子的臉卻慘白得不成樣子。百里子苓心想著,一個人的身體里能有多少血,又吐又外流,恐怕身子里的那點血也快流干了吧。 當初撿這孩子回來是想著能換個好價錢,看樣子,這是搭上了藥材又搭上了人工,搞不好是個連本錢都撈不回來的買賣。 老沈頭扎完了針,又端了那黑血往外走,百里子苓忙跟了出去。 “老沈頭,你說句實話,那狼崽子真沒救了?” “怎么?還真想收著做百里家的上門女婿?”老沈頭一向臭臉,但這話頗有些打趣的意思。 “收著怎么啦?難不成,我百里家還配不上他?”百里子苓一臉不服,立馬又揮了下手,“別跟我扯蛋,你就給個準話,那狼崽子到底能不能救。不能救,那就給他個痛快的,省得他遭那些個罪。明早一起打發上路。” “將軍這是心疼了?” “心疼個屁。老子只不過看他是個孩子,大戰之前,又給咱們提了醒。為這,也該讓他走得痛快些。” “將軍,我只救人,不殺人。”老沈頭白了一眼,雖然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丫頭,可是這狠勁嘛,真不像女子。 “不用你動手,我一會兒親自送他上路。” 百里子苓轉身就往西廂房走,老沈頭瞧了一眼她腰上的短刀,怕她現在就進去給那孩子捅上兩刀,忙拉住道:“將軍若是真想救他,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 “有話就說,怎么那么啰嗦!” “我記得,將軍那里有一棵上百年的老山參……” “老沈頭,你瘋了吧?想打老子山參的主意?門都沒有。我告訴,那東西,就是我的命。這戰場上刀光血影,指不定哪天我還得靠那東西續命呢,給那個狼崽子?憑什么?就沖他那張小白臉?”老沈頭話沒說完,百里子苓就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