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說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改！”蘇喻附和道，“內(nèi)褲也不知道按時換洗，根本不在意人家的感受！”

    “慢著慢著，別把不相干的東西都攪和在一起。”劉北安連忙辯解道，“不錯，我這人確實粗心大意，沒把雜物收好，沒習慣每周洗內(nèi)褲。這些我都承認。但這并不等于說我沒把你放在心上！都是小事，何必大題小做呢？”

    “小事？共同生活幾個月了，連最基礎(chǔ)的，我喜歡什么，討厭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在日常生活中，我要忍受多少次你所謂的小事嗎？”

    劉北安慌神起來，思索半晌，終于像死活解不出試卷最后一道幾何大題的中學(xué)生般可憐兮兮地問，“比如說呢？”

    “比如，我討厭任何有花紋的紙巾。”蘇喻抓起柜子上的紙巾盒，“你從超市買回來的紙巾，無一例外都有俗氣的花紋！”

    這個……我想一般人不會留意細節(jié)到這種地步的。

    劉北安也目瞪口呆，“等等，你討厭花紋什么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一直以來我都努力讓你意識到，通過各種方式。上次你買回的紙巾上有黃色的蒲公英花紋，我不就常跟你說，自己不喜歡蒲公英這種花，還幾度暗示黃配白的顏色搭配顯得很俗氣嗎？可你始終像一根木頭般麻木不仁。”

    劉北安有如首次目睹911事件錄像的美國民眾一般震驚，“何必這樣拐彎抹角，直接告訴我討厭什么不就得了？”

    “那樣會讓你覺得我神經(jīng)質(zhì)吧。我想采取更柔和的方式……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喜歡你！”

    “我也一樣啊，喜歡你到無以復(fù)加。”劉北當即較勁般的回嘴。

    說完，兩人像是意識到了我還在場，都臉紅起來。

    “真是的，不要在無關(guān)人士面前時恩愛啊……”我小聲嘟囔著。

    不過仔細看來，蘇喻的臉未免紅得過分，笑容也呆滯。

    我望向她的手邊，不知什么時候，她給自己開了一罐啤酒。

    “莫非，她喝多了？”我低聲問劉北安。

    “難怪，說話完全沒邏輯性。你不早點說？害我提心吊膽半天。”

    “我以為你肯定知道的啊？”

    “我也第一次見她喝酒哎，拜托，就一罐啤酒哎？”

    劉北安把喝醉的蘇喻扶到床上，蓋上被褥休息。蘇喻嘴里細語著“我沒醉”，但一著枕頭便睡著了。

    我與劉北安閑聊了幾句，起身告辭。臨行前，幫他把碗碟端去廚房。

    大概是碗碟的碰撞聲吵醒了蘇喻，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像夏日螢火一般忽閃忽閃，“幾點了，這是哪里？”

    “無需擔心，”劉北安少見地壓低嗓門，像哄小孩子一般溫柔回答，“在自己家里哦。”

    “什么嘛，在家里啊……”她伸個懶腰，展臂摟住枕頭，重歸夢鄉(xiāng)。面露微笑。

    那是相當安心的笑容。

    第19章 僅僅是傳遞有價值的信息而已

    其實不需要多加考慮。當劉北安為工作的事向我訴苦的時候，我的腦中就浮現(xiàn)出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我給許久不見的孫林打了電話，約他這周出來吃個飯。結(jié)果他滿懷歉意，說晚上的飯局已經(jīng)約到下個月了。

    “那中午怎么樣？”

    “可以是可以，不過中午我都在公司。你知道的，位置有點偏，要麻煩你開車過來了。”

    “周末還上班？”我有些驚訝。

    “習慣守株待兔的銀行人恐怕難以理解吧，”孫林以有些戲謔的口吻說道，“周末才是撥打推銷電話的黃金時間。”

    談及孫林這家伙，我忍不住要多說兩句。自從大學(xué)畢業(yè)，他的人生可謂跌宕起伏波瀾萬狀。

    他一帆風順的通過校招，進入top 2的證券公司，讓當時走投無路的我羨慕不已。

    可七個月后，我成功混入銀行上班，他卻辭去穩(wěn)定工作，換了一家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微金融公司就業(yè)。據(jù)小道消息，那家公司竟與民間高利借貸業(yè)務(wù)頗有瓜葛。

    一起吃飯時，我問新工作何以吸引他，他笑而不答。

    這一轉(zhuǎn)變固然出人意料，可其后的發(fā)展才令人大跌眼鏡。短短半年，他再度辭職。這次不再替人打工，轉(zhuǎn)而創(chuàng)業(yè)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這一經(jīng)歷，使得他在同學(xué)圈子里成為了近乎傳奇的人物。畢業(yè)后，大部分人都選擇了進企業(yè)打工。其余的少數(shù)派，有的繼承家業(yè)，有的開網(wǎng)店，有的出國深造……自力更生，取得如此耀眼成就的唯他一人。

    新成立的公司位于市郊的開發(fā)區(qū)，開車大概一個小時車程。據(jù)孫林介紹，那是一個幾乎全新的園區(qū)，交通不便，但租金低廉。由于招商引資壓力很大。若是提供小微企業(yè)之類的資質(zhì)證明，幾乎可以算是免費租用了。

    雖然如此，實際租用的面積也不算大。一個一眼就可以看盡的辦公室，塞進了二十多人，多少顯得有些擁擠。除此之外只有一個經(jīng)理辦公室。我說找孫林，前臺面帶歉意地告訴我：孫總在忙，請等一會。

    她領(lǐng)我在靠窗的一個空辦公位坐下，端上茶水。我好奇地打量四周。

    墻上貼著經(jīng)營口號——面向高凈值人群的財富管理專家。與一般安安靜靜，只有鍵盤敲擊聲的辦公室不同，這里充滿了嘈雜的話語聲，所有員工不是在聊電話，就是在奮力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