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京城一片愁云慘淡,就連起義軍首領被成功招安,起義軍被瓦解,叛軍被打得七零八落也不能阻止皇帝的黑臉。 最近上朝,各官員都要互相通個氣,以免不知道踩了個什么雷,被皇上發落了。 朝堂上,御史正在皇帝的授意下,對兵部尚書大批特批,把他兩個月前偷偷去古玩鋪的事翻出來,說他受雅賄。 眾大臣一聽,這不對,皇上基本不理這事的,都是大理寺查到了上報皇上才會搭理,現在專門說出來,看來是孫岸哪里辦差不利了,皇上不好講,才揪出這么個罪名來。 兵部尚書一聲不吭,縮著個頭隨時準備請罪。皇上鐵了心要拿他出氣,這也不完全是他的錯啊,誰知北越那么會抓人。 新任的戶部尚書趙浦順腰板挺直,面色肅穆。 年紀比我小,人卻比我古板,可憐肅王安王一番爭斗,惹來皇帝不滿,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誰都沒有討的了好,除了皇上。 兵部尚書心中膽寒,皇上借此發落了兩位王爺手下不少人,還把自己的人填補進這些空缺里。 這趙浦順真是好運,從侍郎到尚書,得皇上信重,一步登天。 聽說他與沉濤有姻親關系,之前還與之交好,自從他老娘是被沉云之氣暈了,趙沉兩家交惡,這才得了皇上信任。 還真是好運啊!明面上說討厭沉濤巴結皇上的人那么多,卻只有他得了實實在在的好處。 思維發散時,上首傳來一聲怒喝:“孫岸,你可知罪?” 兵部尚書一激靈,立即下跪:“微臣知罪,微臣知罪,皇上饒命,微臣一時糊涂,望皇上開恩。”說罷,痛哭流涕。 跟兵部尚書關系好的同僚想出列求情,被人死死拉住了。 能在朝堂上混個出頭的,哪個不是人精,腳一縮,讓孫岸自求多福吧。 皇上見此可不會心軟:“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本應廢黜,念其幸勞,杖三十,罰俸一年,立即執行。” 兵部尚書感激涕零地叩首:“謝皇上開恩。” 散朝后,兵部尚書為免同僚譏笑,早早就讓下人將他抬回馬車,回家去了。 這讓散朝的官員想打探個消息都找不到人了。 兵部尚書趴在坐墊上,馬車顛簸使他痛上加痛,面容猙獰。 他狠狠捶了一下軟墊,心里深覺這事辦得吃力不討好。 懸關守將派去潛入北越偵察的斥候被北越抓走了,設置的聯絡點遲遲不見人歸來,可見人是兇多吉少了。 派去的人偽裝游俠、僧人一進入北越就杳無音信,皇上不耐煩了,認為他辦事不力。 皇上太心急了,時間這么短,才僅僅過了三個月,他們或許現在還在伺機行動,捷報一定會有的,cao之過急,萬一他們暴露了這么辦,那北越現在消息真假難辨,這樣看孔望京就不是個傻子。 真難為他臥薪嘗膽這么多年,這人真能忍啊!吾不如也。 馬車停了下來,外面車夫說有幾位大人來訪,馬車堵在大門前。 孫岸一聽,這還了的,趕緊讓車夫走偏門進去,任外面幾位同僚千呼萬喚。 孫岸一進府,立即吩咐管家說老爺他身體不適,關門謝客。 幾位同僚罵罵咧咧地走了。 皇上和兵部尚書永遠不可能等到他們所期待的捷報了,皇帝的校事署早就被沉云之滲透了。 沉云之用的并不是常規手段,脅迫,賄賂什么的,畢竟大部分人都是皇家從小洗腦精心培養出來的,沒有那么容易反水。 所以沉云之在查到皇帝的探子之后,直接從系統商城里買了忠心符給這些探子拍上去,有捷徑不走是傻蛋。 經年下來,校事署三分之一的人都被沉云之收服了。不過沉云之并沒有讓他們做什么,只是命令他們潛伏,偶爾為北越打探些重要機密。 皇上想做戲給沉云之看,殊不知沉云之早已將他當作戲中人。 那些孫岸派來的人,早就被她下令投入鐵礦中了。 衛安懷忌憚北越的言論也被沉云之所知,沉云之邊看邊笑。 我的安懷,在這點上你可猜錯了,現在她發展北越不過是想為他人做嫁衣裳,可不是為她自己,至于稱帝建國,更不可能了。 最終要統一天下的人可不是我,我只是來此番世界走個過場,時機到了,漏洞修補好了,她自然就回局里拿補貼了,誰會想平白無故給自己增加工作量呢?白白勞心勞力,還不一定得到天地饋贈,畢竟自己是個外來人口。 沉云之最初做了這么多,是為了北越的百姓,現在還做這么多,是為了一統天下的征戰來臨時天下百姓不那么苦罷了。 想想天底下真是難尋她這般的大善人啊! “呵呵。”小歪頓時發出了一竄電子音。 “我就是這般具有遠大追求的人,你再陰陽怪氣也改變不了我的本質。”沉云之翻了個白眼。 “理性的看待自我是種難得的品質,但你沒有。” “你還上癮了是吧,老是懟我,你可是我相依為命的系統小可愛啊。” “但你不能罔顧事實,你主要是為了完結任務報告好看,申請更多補貼罷了,而你的扶危濟弱之心在你的欲望中僅占二成,這是數據推導的結果,我沒有誣賴你。”小系統不依不饒。 沉云之心累,她跟小歪較什么真,當初怎么就選了它,看中它單純好騙,沒想到是自己想得太天真。 “好好好我的錯,對了,位面選定的天命之子是怎么回事,我觀情報那人未見一絲明主之相,反倒是非不分了,你是不是搞錯人了。”沉云之立馬轉移話題。 “不可能,我去查查。”小歪匿了。 沉云之拿起各地呈上來的糧食收成情況看,今年旱災,各地莊稼地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災情,她得和下屬重新厘定政策,算好支出與收支,糧倉的用度,以防哪個地方百姓無糧可食,發生暴動。 這是最近最要緊的大事了。 沉云之正要往議事廳去,玲瓏進來報:孔將軍來了。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去。 如今流民的事宜,北越邊境的巡守她都交給了孔望京,自己則隱居幕后,主軍政。 這些日子以來不是沒有流民想返回原籍,但沉云之沒有輕易放人,在工地做工的,簽了合約,不干完不放人,自力更生的,若非要走,詢問后對北越內情知之甚少的,倒沒有必要強留。 沉云之早劃了一塊地安置隔離流民,派兵看守,不準他們亂走動,所以如今沉云之倒不怕他們泄密,因為他們根本接觸不到。 “請他進來。” “參見侯爺。” “孔將軍不必多禮,請坐,來找我有何事。”沉云之示意玲瓏倒茶。 “多謝侯爺。近日斥候探到懸關的軍隊在增兵,是從白水河方向拔營過來的。末將猜想,皇上應該是要對付北越了,如果侯爺有什么想法,還望您盡早打算,無論如何,末將等人會永遠追隨主公。”孔望京語氣誠懇,隱隱帶些迫切。 沉云之觀孔望京的神色,差點失笑,自己從未說過要造反吧,一個一個的比她還積極,可惜了,自己注定要讓他們失望。 “孔將軍,我并無此意,如今北越百姓還未飽食足衣,流民尚未完全安置好,我如何能使他們再陷入戰火與困苦之中,我募兵不過是皇上無義,想多些力量護住北越這一畝三分地罷了。” “可侯爺您不可能永遠護住他們,唯有您......。”孔望語氣急切,一臉驚愕,侯爺竟沒有此意,他們還以為侯爺與朝廷鬧掰是為了另立門戶。 沉云之抬手打斷他:“吾意已決,多說無益,吾還有要事,將軍自便吧。” 孔望京見侯爺說得如此堅定,知道沉云之的性子,也不再勸,當即告退了。 等他出了衙署,一群人正在門口等著他,都是武官,見他出來,忙圍了上去,紛紛詢問。 孔望京將侯爺的話一說,眾人無不扼腕,可惜道:“侯爺愛民如子,文韜武略,怎么就沒有野心?” “下次換我去勸,侯爺不答應,我們就一個個輪流來。”其中一個黑皮小將出聲說道。 眾人無不贊同。 沉云之心里的惡趣味上來了,現在連孔望京都忍不住到她面前說,那皇城那邊更會覺得她狼子野心,圖謀不軌。 連安懷都以為她欲攪亂中原渾水,好漁翁得利,混水摸魚。 那她就偏偏按兵不動,讓懸關好好嚴陣以待去,左右朝廷現在沒那實力對付北越,只能加強懸關的兵防。 他們傻眼的表情一定很有趣,特別是安懷。 可惜自己不能親自去看他們的反應。 皇上一直命人密切關注著北越的動靜,有什么情報立即報上來。 然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消息,什么北越以工代賑,流民吃稀飯,在建房子給流民住,安置區看守嚴格。 一個有用的都沒有,皇上無比暴躁,可他奈何不了北越,只能日日防著北越謀朝篡位,他有時候陷入自我懷疑之中,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高看孔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