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文原配不干了 第12節
陳知意想要在寫男主保羅利用時代優勢,一步一步逆襲的過程中,小小的穿插一點這個帝國崛起的過程。 再小小的通過男主的眼睛,寫下一點別的殖民地國家如印度,是如何一步一步淪為現在的地步的,以及在這個過程中,資本家們是如何的冷血殘酷──“資本來到人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骯臟的血”。 以別國之遭遇來警醒本國之國民,當站在局外來看的時候,應該不會再有人能對這些資本主義國家抱著僥幸之心了吧? 她還想介紹一下,當初的北美十三個州的獨立斗爭 想到入神,一陣冷風吹過來,陳知意才猛的打了個寒顫。 下雨了。 她當然知道這一切都不會容易,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陳知意也想過,她能為這個國家做些什么? 她不是理科生,不懂怎么建航空母艦,不能讓華夏一下子強大起來,腳踢歐美橫踩日本制霸全球。 她不過是時代洪流中的一個小人物罷了。 人微言輕,也想為這個國家盡一點自己的綿薄之力。 第15章 昨夜一場急風驟雨,吹得陳知意早上起來后,頭有些暈暈的。 想到眼前要處理的一堆事,她忍不住把頭埋在被子里,逃避般的蹭了蹭,再磨磨蹭蹭的起床。 唉,生活不易,豬豬嘆氣。 她起來后,先是去看了昨天收到的林路留的信,信十分的言簡意賅,“期待和你的見面”。 陳知意前兩天已經回信,告知了對方,會去燕京飯店參加那個文學沙龍。 說起來,那個沙龍好像就是在今天晚上? 長時間寫文用腦過度的后遺癥,讓陳知意的思維有些卡帶,這點在客廳見到蕭肅后,表現得尤為明顯。 “我今天晚上有個沙龍聚會,會晚一點回來。”蕭肅邊往水壺里倒水,邊仿佛不經意的提起。 他們已經冷戰許久了,也好久沒有好好的說過話了。 蕭肅并不喜歡這樣的家庭氛圍,他平時雖然沒說過,但每次看到妻子坐在沙發上,等他回來吃晚飯時,心里都是歡喜的。 陳知意“唔”了一聲,“好哦。” “你晚飯不必等我。”蕭肅希望能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關系。 陳知意“唔”了一聲,“好哦。” 她這樣故意氣人的模樣,讓蕭肅一時間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雖然見過白計寧幾面,但蕭肅并不認為陳知意會真的離開自己──她受的是舊式閨閣女子的教育,從小到大,直到結婚后都沒自己掙過一分錢,離開了他,還怎么活得下去? 更何況不論是兩家的長輩,還是當前社會的風氣,都是不容許陳知意離開他的。 潛意識里,已經和陳知意結婚的蕭肅,從未想過會有“陳知意要和他離婚”這個選項。 陳知意如果知道他的這些想法的的話,肯定是要在心里翻一個白眼的。 故意氣人?不過是不想浪費腦子,隨意敷衍罷了。 離開他就活不下去?麻煩先睜大眼睛,康康她昨天到手的六百塊錢稿費好嗎? 離開他本姑娘照樣能獨自美麗!燕京飯店在另一個區,離陳知意住的地方有點遠,她到的時候,沙龍已經開始了。 因為本次沙龍的舉辦者是一位華僑爵士,且還是在燕京飯店這樣一個高檔場所,所以來往的人中不乏一些外國面孔,彬彬有禮的挽著女士的手臂進出。 頭頂是明亮的水晶吊燈,腳下是一塵不染的大理石地板,洋人和國人和睦相處推杯換盞,單單看這幕場景,誰能想到外頭是民國這么個亂世呢? 陳知意上輩子倒是經常進出這樣的場所,且英國話和法國話都說得很不錯,在門童那里遞上請帖后,施施然的就走了進去。 剛進去就孽緣般的遇見了簡容。 陳知意今天穿的是一件j家的經典羊駝色大衣,里面搭配的是黑色的細針織毛衣,一條收腰闊腿褲,腳蹬一雙m家的小羊皮靴,脖子上圍著條黑白格紋圍巾,手上拎著一個小坤包,雖看不出什么牌子的,但看設計和質感,也該知道不是什么地攤貨。 這樣一身十分有品味的搭配,讓簡容一時間看得有些怔住了。 這是師兄的那個原配妻子?她不是一個舊式女子嗎?怎么會有這些時髦的單品? 這也不怪她到現在還有這些疑問,簡容幾次遇見陳知意,都是在她和蕭肅的家里,而在自己家,陳知意當然是怎么舒服就怎么穿啊。 她覺得如今的手織土布,要比工業纖化產品透氣舒服,因此裁了幾身居家的衣服,都是用的這些看起來過時的布料。 簡容來往幾次,見陳知意穿的衣服都不入流,因此心里更加認定了她舊式女子的身份,這一冷不丁見到陳知意變化那么大,竟有些不敢上前確認身份。 接下來更加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舊式女子架勢如此嫻熟的揮手招來侍者,理直氣壯的吩咐人幫忙掛好大衣和圍巾,動作就跟做過了無數次一般自然 她一個從未來過這種高檔場合的舊式女子,為什么一點都不怯場? 陳知意動作當然自然啦,屋內開著暖氣這么熱,她不把大衣交給侍者掛著,難道還要全程穿在身上把自己熱暈過去? 上輩子各行各業內卷嚴重,她是真的經歷過什么叫“顧客就是上帝”的貼心服務的,因此早就養成了習慣──有事就找服務員 圍觀了陳知意一系列瀟灑動作的簡容,猶豫了一會兒后,才試探著開口,“陳jiejie?” 陳知意早就看到她了,但她不想理人,蕭肅時常帶著小師妹四處拜訪文友,簡容在這兒,蕭肅應該也在這附近。 每次看到這兩人在一起,陳知意都不禁覺得自己頭上綠得發光,憑心而論,這真是一種不好的體驗。 因此臉上的表情十分敷衍, “嗯,有事嗎?” 竟真是師兄的那個鄉下來的土老帽妻子! 簡容垂眸掩住了眼里的震驚,勉強露出了一個笑,“陳jiejie怎么會在這里?” 是師兄帶她來的嗎?今天在飯店門口和師兄見面后,簡容就感覺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時常看著什么東西出神不說,還經常看手表,一副有什么事要做的樣子。 認真來說,兩人算是已經撕破臉了的,做人這么塑料,有意思嗎? 陳知意非常不給面子,“我在哪里,關你什么事?” 邊說她邊朝會場里望了望,林路留說東邊陽臺的位置僻靜,到時他們便在那里見面,陳知意對這次面基十分重視,畢竟是少年時就開始通信的筆友。 且人家還在時隔三年的斷聯后,毫無怨言的幫了自己一個大忙,《說張三》如果不是有他親自下場背書,肯定不能取得這么大的成功。 只是此時沙龍已經開始有一段時間了,都怪她路上耽擱了,讓人不知道多等了多久。 她這樣一副找人的姿態,看在簡容眼里,卻以為她是在找蕭肅,因此越發不愿意離開,打定主意多說些口水話纏著人。 “陳jiejie,這次沙龍的舉辦者是英籍華人謝峻爵士,richard為人雖然看著冷淡,但實際上卻有著一副熱心腸,這次沙龍就是他抵不過meimei的央求,專門為她辦的......” 一大串話,陳知意過耳即忘,只在聽到richard這個有點熟悉的英文名時,才順嘴問了一句,“你說他叫什么?” “richard嗎?” 簡容并不深究陳知意對別的男子的好奇,她只在乎蕭肅,又說了一些她知道的,有關這位爵士的消息。 這個英文名真是十分耳熟,陳知意百忙之中還抽空回想了一下,但她最近腦子是真的有點卡帶,一點熟悉感過去后,半點也記不起來什么東西。 算了,就像有緣的人自會相見一樣,既然想不起,那就說明這記憶該不算重要。 陳知意心安理得的把事情拋在腦后。 她去東邊的陽臺看過,那里并沒有人,失約加上簡容還在耳邊嘮叨,讓陳知意忍不住禮貌開口,“你能先閉嘴一下嗎?” 簡容沒想到她能把話說得這么直白,這下心里是真的有些委屈了──她從小到大也是天之驕女,什么時候在場面上被這么呵斥過? 周圍人雖只有幾個,但到底是有人,一時間眼眶不禁有些發紅,“原來陳jiejie是真的不喜歡我啊。” 注意到旁邊一位小姐的視線后,簡容繼續開口,“陳jiejie是要找師兄嗎?沒關系,我可以帶你過去。” 姓陳?還要找簡容的師兄?簡容的師兄不就是大名鼎鼎的才子蕭肅嗎?這莫非就是那位鄉下來的舊式女子原配? 拜簡容所賜,陳知意在這個圈子里的名聲極差。 蕭肅少年成名,簡容是他恩師之女,兩人郎才女貌,且一個妾有情,看蕭肅照顧簡容那模樣又不似是郎無意,一對天作之合的璧人本該在一起,卻偏偏被個舊式女子在其中插了一腳,誰看了不唏噓? 時下流行破四舊掙脫包辦婚姻,簡容利用這點在外面刷了不少同情,到現在,即使是一些正義感比較強的,不贊同她插足別人的婚姻的人,也在簡容的深情下對這件事有所改觀。 此情此景,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原配追丈夫追到沙龍,還胡攪蠻纏的對簡容咄咄逼人。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么寸,林路留在東邊陽臺等了半個小時后沒等到人,心里疑心是知己沒找到地方,擔心她此時還不知怎么在偌大個會場里找自己,當即滿場在各個陽臺邊上找人。 正好找到這個陽臺時,圍觀了陳知意對簡容的刁難。 他心里本來就疑心,簡容或許就是他那位素未謀面的知己,當下又正好在陽臺邊見到人──現場那么大的地方,她去哪里不好,怎么就偏在陽臺? 至于旁邊的陳知意,因為從周圍人的竊竊私語中,得知這是蕭肅的那個原配妻子,這位妻子的名聲他也聽說過,出了名的大字不識善妒不賢,因此半點沒有把知己往陳知意那邊想過。 心里關于簡容是他知己的懷疑又升上心頭,林路留看見簡容紅著的眼眶后,因為心里的好感不禁為她開口,“這位小姐說話真是刻薄,不知是否學過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 簡容雖不知道林路留為何會突然站出來為她說話,但不管怎么樣,這對她來說都是件好事,因此神情越發委屈。 而陳知意這邊,卻是另一番光景。 林路留不知道陳知意是誰,陳知意卻是從報紙上知道對方長什么樣子的。 信里開口閉口叫她知己繆斯,見面卻重拳出擊罵她說話刻薄? 是她陳某不配了? 想到這里,陳知意朝林路留露出了一個刻薄、且絕不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微笑。 這面基不面也罷! 第16章 林路留對陳知意的突然微笑感到不明所以,甚至還不悅的皺了皺眉。 他并不喜歡被別的女子這么盯著。 他認定陳知意為人輕浮刻薄,因此神色越發不耐。 但其實認真說起來的話,他對面前的整個場景,其實都感到十分的不耐煩,將近一個小時都沒等到知己,他現在腦子里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問明簡容出現在陽臺邊的原因。 她到底,是不是他的知己容與? 陳知意之所以急著去陽臺,就是怕林路留一個人等太久,但現在看見林路留不分青紅皂白的維護簡容后,她心里一下子就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