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嫁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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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拍桌子,怒視著眼前人,沉聲道:“你是不是巴不得皇榜找不到人,這樣你就能和他一直連在一起,同生共死?” 宋姝皺眉:“你胡說什么呢?讓人聽了還以為我真的和他有什么齷齪。” 晏無咎當(dāng)初下旨封她為后,朝堂內(nèi)外人盡皆知。如今晏泉位至攝政王,朝野內(nèi)外對她不好的猜測本就紛紛揚(yáng)揚(yáng),他今日這一吼,若是傳出了未央宮去,指不定宮里那些人又要編排。 她不甘示弱的回瞪晏泉:“你是吃了炮仗還是得了失心瘋,我一直忍著讓著,你倒是鬧沒玩完了是不是?” “忍著,讓著?”晏泉更生氣了,“你終于說實話了是不是,讓你呆在我身邊委屈你了是不是?” 男人要是不講理,比街頭潑辣婦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宋姝瞪眼看他,險些要不認(rèn)識眼前這胡攪蠻纏的男人。 她心里也煩,一拍桌子道:“你這攝政王當(dāng)?shù)茫瑹o中生有的本事倒是一日比一日好,我看你今日就是來找我吵架的!” 第五十二章 兩人的爭吵聲從正殿里依稀傳出—— 候在門外的梅落和菊悅對視一眼, 紛紛從對方眼中讀出了擔(dān)憂。 攝政王與王妃夫妻倆,三日一小吵, 五日一大吵的, 這兩個月就沒過過安生日子。 梅落雖然沒成過親,可也知道這夫妻倆人之間的感情像是小樹一樣,是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情分澆灌出來的。一日舉案齊眉, 這小樹便壯大一分,一日雞飛狗跳,這樹便又磨損一寸, 磨損到最后,情分盡了,樹也便不復(fù)存在。 梅落不知兩人在幽山別苑是如何相處的, 可自從雍王入宮之后, 她看見的兩人永遠(yuǎn)是爭吵多,恩愛少。 殿內(nèi),宋姝吵得口干舌燥,氣喘吁吁。 她從檀木椅上站了起來, 名貴的宮裝裙擺上被飛濺的茶水染出了深深淺淺的茶漬, 未央宮內(nèi)一地狼藉。 她怒視著晏泉,嘴上將人罵了千遍, 心里也將人罵了千遍。 她算是看清楚了, 這人, 溫文爾雅是裝出來的,柔弱可欺是裝出來的,就連那副翩翩君子相, 也是裝出來的。 玉面皮囊下實則藏了一只霸道又無理的瘋?cè)?/br> 炮仗似的一點(diǎn)就著, 潑婦一樣的胡攪蠻纏。 滿地的茶器碎渣, 宋姝罵人的時候,手也不閑著給自己壯勢似的,一盞一盞茶杯往地上摔,一個個花瓶朝桌上砸……她素來是有這燒錢的壞習(xí)慣,可是重生之后,在幽山別苑的日子似乎是過得太舒心了些,不曾真動過怒,也不曾砸過東西。 只是如今…… 騙子,他真是個騙子! 她罵得累了,扶著桌子邊卻仍舊對晏泉怒目相視。 “你看什么看?還沒吵夠是不是?” 她氣喘吁吁的模樣,眼里卻亮晶晶的,不復(fù)往日溫柔,像是只貍奴張牙舞爪。 她眼里,明明白白映著他的倒影。 晏泉倏然笑了。 他走上前,從一桌子的狼藉碎片里找了一只茶碗,那袖子擦干凈了,又倒了些茶水遞給她。 “渴了吧?喝口水潤潤嗓子。” 宋姝沒接他手中茶碗,瞪著他,仍沒消氣。 晏泉順勢走到她身邊,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同你吵架的,你別氣了可好,我給你賠罪。” 聲音又恢復(fù)了往日清潤。宋姝卻不買賬,后退兩步道:“大可不必,殿下剛才多威風(fēng),字字句句那叫一個鏗鏘有力,何苦現(xiàn)在低聲下氣的與我道歉?” 他總是這樣,胡攪蠻纏完了又變成一副溫柔小意的模樣朝她賠禮道歉。 道了歉,下次又來。 宋姝將他的把戲摸得透透徹徹,不欲再裝傻相讓。 她問:“晏泉,你究竟在發(fā)什么瘋?” 正殿內(nèi)大門緊閉,遮住了屋外天光。陰晦光影打在晏泉臉上,映出了他眼底隱藏許久的欲念瘋狂。 她說得沒錯,他的確是在發(fā)瘋。 他快被她逼瘋了。 雙眸通紅,他聽見宋姝的問題,神情晦暗,似是一只負(fù)傷的獸,欺身上前抓著她的肩膀道:“宋姝,你可不可以忘了他?” “誰?”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裝傻。 她瞪大了眼睛故作不解的模樣令晏泉更加難過。 他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你知道是誰。” 他是聰明人,宋姝亦是。 這些橫隔在兩人之間的問題,他清楚,宋姝不會不知道,不過是與他裝傻罷了。 他覺得自己像是愛上了一朵水中之花,明明就在眼前,明明觸手可得,可一切都是虛幻,輕輕一碰便碎。 宋姝自己都未曾想清楚的問題就這么被晏泉問出了口。 她張了張嘴,想要給他一個保證,心里卻很清楚,不過騙人罷了。 若是旁人,她嘴皮子一張一合,說出個謊言讓大家都滿意,自是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妥。可眼前的人是晏泉,她便一下子沒了說謊的勇氣。 所以她沒說話,只是拽了拽他的衣角,輕道:“昨日廚房新送了櫻桃,你要不要嘗嘗?” 她在示弱。 晏泉嗤笑一聲。 她寧可示弱也不肯說句謊話哄哄他。 他摟著她的腰,聲音沙啞,幾近懇求:“阿姝……你說,你說你放下了,你說,我便信。” 宋姝抿了抿唇,他眼底執(zhí)念讓她心驚。 再次張口,只差一瞬,她便能說出“放下”之詞。只差一瞬,她便能讓此事過去……可是她沒有。 嘆了一口氣,她垂下眼簾不敢與他對視。 他的目光太炙熱,太執(zhí)著,她被這目光刺痛,不敢再看。 掙扎了片刻,她緩緩道:“我也很想告訴你我放下了,我也很想將那十余年的愛恨置于身后……可是你也知道,我生來偏執(zhí),生來性烈,縱使再如何裝成一副云淡風(fēng)輕看破紅塵之像,心里卻始終是沒放下的。” “我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若是恨我母親,他大可光明正大地遷怒于我……他為什么,他為什么要騙我的感情?看著我為他一言一語欲癡欲狂,看著我被他玩弄于掌心之間,他是不是很痛快?” 她似乎是想起了過往之事,聲音有些尖銳。原本垂下的眼簾緩緩抬起,晏泉看見了她眼底藏了許久幾近瘋狂的恨意:“十五年,他騙了我整整十五年……可這還不夠,他將我賜婚與你,他毀了我人生之初的十五年,還想要?dú)Я宋乙惠呑樱 ?/br> 她的竹馬少年郎,她的年少綺夢,變成了一場籠罩一生的夢魘。 她指著自己的胸口,眼眶也染上了深紅:“我這里,我這里空了一塊。被他偷走的,再也回不來了……” 她最柔軟,最誠摯地愛慕依戀,被他偷走之后狠狠地碾在腳下,像是秋花零落,成了污泥。 “你讓我放下,我不知道該怎么放下,你教教我,你教教我……” 她也真的很想放下,可卻總是像迷宮里的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是撞進(jìn)死胡同就是越走越深……眼中炙熱的恨意被一層淡淡的無助籠罩,似是湖泊之上的霧靄煙云,朦朧之下,泛起了淡淡的水波。 她第一次,將自己的心撥開給了她表情崖壁看。將她藏之不及的狼狽無助,恥辱憤怒一覽無余地展露在他眼前。 她苦笑:“我生來便非灑脫之人,只是個困在無盡恨意里的懦弱小人。我可以騙盡世人,甚至可以騙我自己……可我,不想騙你。” 她雙眼通紅,一臉無助的模樣生生地刺痛了晏泉的心。 他一把將她摟住,撫著她溫順的發(fā)絲,在她耳邊柔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逼你的。對不起,是我不好……” 他縱然恨極了她與晏無咎之間的孽緣,可是當(dāng)她站在面前,惶恐無助地將心剖給他看的時候,他后悔了。 她用盡力氣才編制了一只硬殼將自己傷痕累累的心護(hù)住,可卻在他面前毫不猶豫的將那硬殼撕碎,將傷口暴露在空氣之中。 傷口再次撕裂,那顆脆弱而柔軟的心,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就這么呈現(xiàn)在他眼前。 晏泉知道,那很疼。 滿腔怒火散盡,他顧不上自己那點(diǎn)兒可恥的占有欲,極盡溫柔,只想要止住她眼角滲出的淚。 一場轟轟烈烈的爭吵終于落下帷幕。 他抱著宋姝走出滿地狼藉的正殿,回到了她的寢殿中。 脆弱對于宋姝而言,從來都只是片刻之事。她在暴露了心中隱秘之后,很快地又變回了那個刀槍不入,云淡風(fēng)輕的宋姝。 坐在床榻上,晏泉為她脫去被茶水弄臟的鞋子。 她雙手撐住床邊,一只腳卻不老實地在晏泉身上亂戳,經(jīng)過他結(jié)實的大腿,劃過他線條分明的腹肌。 “你以后還沖不沖我發(fā)火了?”她問。 晏泉抬頭看她一眼,心知這姑娘是個天生的談判者,最會尋找時機(jī)從別人身上攫取好處。他已不止一次的著過她的道,卻仍甘之如飴的配合。 他握住她胡亂在他身上游移的腳,認(rèn)命似的道:“不發(fā)火了,再不發(fā)火了。” 宋姝玩笑一聲,右腳被他制住,便又換了左腳作惡。 “騙子,你才是個騙子。” 她可沒聽說過哪里有夫妻一輩子沒紅過臉的。 晏泉無奈似的抬頭看她:“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可好?你別亂動,襪子上沾了茶水,一會兒穿著著涼了。” 宋姝聞言,左腳不但沒有停下動作,反倒還頗為惡劣地探到他的身前,去勾他腰間玄色的大帶。 晏泉“嘶”了一聲,眉頭微蹙,卻是一把捉住那只作亂的腳,迅捷如雷地將她足上的濕襪子脫了下來。 襪子下,一雙白皙如蓮的腳暴露在他眼前……他眼中閃過一絲暗色,瑩白如玉的腳趾似乎還沒能熟悉他的視線,怯弱地縮在一起,更顯可憐。 他沒放開那只纖細(xì)的腳踝。宋姝覺得他眼神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下意識地縮了縮腿,卻沒能掙開束縛。 “你,你干什么?”她聲音窘迫。 晏泉沒有言語,下一瞬,卻是攥住那只腳踝往自己身前一拉—— 腳踝上兩寸傳來一陣溫?zé)釢皴Φ挠|感。宋姝一個激靈,發(fā)現(xiàn)他竟吻上了自己腳踝上的那顆紅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