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嫁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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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秋汗如雨下,不知該如何接話, 只得答:“草民, 草民不識字,只聽說名氣大, 便找了去。” 近御史李放上前一步接話道:“稟圣上, 寫下檢舉信的狀師乃是吳祿。” 吳祿原是前幾年的新科進(jìn)士, 頗有文采,然卻因?yàn)槟樕嫌械腊潭鴶嗔耸送荆瑸榱撕谶@才做了狀師。 “吳祿?”晏無咎玩味一笑, 似是也想起了當(dāng)日之事, 微微瞇眼, “倒是可惜了人才。” 說著,他目光落在李放身上,忽變得銳利如鷹。他問:“季秋遞上檢舉信,那其他證據(jù)都是李卿搜集的?” 李放拱手:“稟陛下,正是微臣。” 他低頭錯(cuò)過帝王尖銳的目光,在晏無咎看不到的地方稟住了呼吸——那些證據(jù),都是晉二和豐源搜集完畢后送到他處的,他與兩人一樣,都是雍王的人。 帝王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久久未散,李放心里不由打鼓,可是被看出了端倪? 他與雍王的關(guān)系很隱蔽,在朝中多年都不曾被人窺出……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可能,只是他多想罷了。 然,晏無咎未發(fā)一語。 李放保持著躬身的姿勢,腰背漸漸酸痛,他僵直了身子卻硬是不敢挪動(dòng)絲毫。 季秋跪在晏無咎身前,似乎也感受到了屋里凝滯的氣氛。來之前,豐源千萬叮嚀,讓他萬不可透露出他們的消息。 花娘還在他們手里,思及此,季秋大了膽子道:“陛下,草民的meimei今年才十九,正是花兒似的年紀(jì),卻被那些畜生……陛下英明神武,請為春兒做主!” 帶著吳儂鄉(xiāng)音的乞求聲響徹書房—— 晏無咎的目光從李放身上挪開,落在了季秋的身上。 季秋依然維持著跪地俯首的姿勢,卻大著膽子抬起頭來,剛硬的臉上不知何時(shí)沾了水,眼里泛著紅。 許是嚇的,許是悲的,男人聲音帶著哭腔:“春兒,草民的春兒,她該在我身邊安穩(wěn)長大,嫁人生子,她不該,不該……” 他原只是為了轉(zhuǎn)移帝王的主意,然提起季春,心尖像是被人用指甲掐著似的疼。他悲從中來,不由掉下了眼淚。很快,洶涌而出的便混著口水和鼻涕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糊成了一團(tuán),狼狽至極,卻也悲戚至極。 郭瑞,李放,劉不措三人見了,不由瞠目——天子駕前最重儀容,即使是大悲大喜也萬不可這般無狀,實(shí)乃不敬。 李放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喜怒無常的天子,心里忐忑更勝。他擔(dān)心季秋再哭上兩句,便要因殿前失儀被請到外面去打板子。 然晏無咎卻并未發(fā)怒,雙手合十放在桌上,反倒頗有興致的挑眉問季秋:“那季春,是你親生meimei?” 季秋哭的正厲害,點(diǎn)點(diǎn)頭,含混的答了聲“是”。 “你們感情很好?”他又問。 沒頭沒腦的話語讓書房里的另三人有些驚訝,卻也不敢擾了天子的興致,只能站在靜默站在一旁聽他問話。 季秋再點(diǎn)頭。 “感情,感情好。春兒,春兒最粘我……小時(shí)候老喜歡說,說,說要在我,在我身邊,待,待一輩子……” 話音落,他眼前浮現(xiàn)出季春幼時(shí)小小的笑臉來,露出一對小虎牙,像春花兒似的明媚。 季秋再也控制不住,全然崩潰。 二十多歲的青年,在天下最尊貴的人面前再也顧不上什么擔(dān)心害怕,禮儀體面,哭的像是個(gè)討不著糖吃的孩子。 他的meimei,他在這世上唯一的同胞血脈,沒了。 再也沒人會挽著他的手,笑著喚他“阿哥”了。 沒了,再也沒了。 他忽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塊,剩下一個(gè)黑洞洞的窟窿,不知從那兒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那空落落的地方冷的他發(fā)顫……。 “怪我,都怪我……是我不該將她趕走,是我不該將她孤零零的送進(jìn)那吃人的地方,怪我,都怪我……” 他哭喊著,由心而發(fā)的悲愴之聲讓在場人不禁動(dòng)容,就連見過了大風(fēng)大浪的郭瑞都不禁老眼發(fā)紅。 然正此時(shí),原本還在饒有興致聽故事的天子卻忽然一聲大喝:“夠了!” 呵斥聲響徹書房,余音回蕩……其余四人俱被嚇了一個(gè)哆嗦。劉不措抬頭一看,只見晏無咎臉色發(fā)沉,陰的像是滴出水來。 “郭瑯和宋文棟身為朝廷命官,罔顧人倫綱常,欺上犯下,作jian犯科,草菅人命。責(zé)令摘奪一切官職,五服以內(nèi),十四歲以上男嗣問斬,所有女眷充奴。” 幾人尚未回過神的時(shí)候,天子已經(jīng)下了旨,神色陰沉甩袖而去。 劉不措與范瑞面面相覷,皺緊了眉頭,不知天子何故震怒。 晏無咎憤憤然離開書房,蘭亭姑姑跟在他身后,對于帝王反復(fù)無常的脾性已然習(xí)慣。她如往常一樣,悶聲不吭地跟著他行至乾清宮飛檐之下。 陽光斜入,照得青年一身絳紫,錦袍玉帶半明半陰。 他忽然道:“蘭亭,去,把郁縱疏給孤宣來!” 宋家與郭家被抄家問斬,宋府卻在抄家前夜偶遇一場大火,庫房中的價(jià)值萬金的東西皆被燒成了破爛…… 幽山別苑里,宋姝坐在小花園里正在調(diào)制口脂,朱粉花蜜蜂蠟,數(shù)十種配料被她依次加入小銀勺中,放在燭火上烘烤……不多時(shí),固體融化,一股幽香淡淡傳開。 晏泉直鼻輕聳,聞出這幽香常常在宋姝身上出現(xiàn)。 他放下手中的書,好奇湊上前去瞧宋姝鼓搗那一桌子的器皿,雖不知她在做些什么,卻覺得十分新奇。 余光瞟見他高大身軀湊了上來,宋姝側(cè)頭看他一眼。陽光正好,照在男人玉雕的臉上,膚光勝雪。 宋姝的目光掃過他挺鼻如峰,落在那張微微泛紅的唇上,忽而覺得這雙薄唇少了些顏色。 她心生一個(gè)想法,抬手用金釵挑了些剛化好的口脂,乘男人不備,抹在了他唇上—— 金釵撫過,晏泉筆直緊抿薄唇上忽然多了一道深紅。他眉頭輕挑望她,眼波流轉(zhuǎn)間竟陡增一抹妖冶之色。 宋姝緊了緊喉嚨,伸出手指去在他唇瓣上撫弄,想要將那深紅色推開—— 微微泛涼的指尖碰上晏泉溫?zé)崛彳浀拇剑瑑扇司闶且活潯?/br> 晏泉似是被她舉動(dòng)驚住,微微垂眸,喉頭上下聳動(dòng)間,耳根泛上嫣紅……這模樣落在宋姝眼里,心頭緊張逐漸散去,她朝晏泉笑笑,輕道:“小舅舅別亂動(dòng)。” 說著,她四指抬著男人玉似的下巴,大拇指指腹在他唇間輕柔。 深紅顏色被她一點(diǎn)點(diǎn)暈開,透出些微梅子色,像是夏日爆綻的漿果在男人唇邊汁水四溢…… 宋姝偏頭,舔了舔下唇。 她想,嘗一嘗。 念頭剛剛冒出,便將她嚇了一跳。她急急松開男人的下巴,不料卻被晏泉伸手緊緊錮住。 男人的掌心guntang,握著她的手像是火炭一樣,點(diǎn)點(diǎn)火星從她指尖一路隱燃,穿過心室,直抵天靈…… 在她震驚目光中,那雙汁水四濺的唇輕輕開啟,將她染著唇脂的指尖含在了口中—— 光潤紅唇包裹著她的指尖,靈活的舌尖如靈蛇般輕掃過她的指腹,口腔內(nèi)溫?zé)釢衲伒馁|(zhì)感引得她頭皮發(fā)麻,一時(shí)之間竟忘了動(dòng)作。 晏泉見她呆愣表情,眼底掠過一絲近乎妖媚的磷光。 他的舌尖又在她指腹上意猶未盡的裹掃了兩圈,直到她指尖最后一絲甜意被他吮吸的一干二凈,這才微微張口,松開了她的指腹。 還不待宋姝做出任何反應(yīng),他咂了咂嘴,狀似無意道:“好甜,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清風(fēng)拂過他鬢發(fā)鴉黑,帶起宋姝眼前一片玄云。 直至此刻,她終于回過神來,猛然后退,卻失了平衡險(xiǎn)些栽倒在地。 晏泉反應(yīng)極快,長臂一伸,將人拉回了自己的懷里。 宋姝昏昏沉沉的腦袋撞在他鐵似的胸膛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晏泉將人圈住,抬手輕撫著她作痛的腦門兒,好笑道:“好好坐著怎的都能摔倒?” 他對剛才的事只字未提,宋姝腦子更懵,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難不成是自己發(fā)了癔癥? 她低頭看看自己手指,拇指指腹上那抹淡淡的紅卻印證了她記憶無礙。 她這才驚呼一聲,雙手一推,從晏泉懷里退了出來。 “你,你剛才,剛才做什么?” 望著她驚異的臉,晏泉眼底掠過一抹暗紅,臉上卻仍維持著那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偏頭道:“我剛才,怎么了?” “手,我的手,你放在嘴……”半句話出口,宋姝發(fā)現(xiàn)自己臊得厲害,實(shí)在吐不出后半句來。 男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說剛才啊,這東西很香,我想嘗嘗味道罷了。” 說著,他故意抿唇,將自己唇上的口脂也舔進(jìn)了嘴里,張口之間舌尖紅膩若隱若現(xiàn),無不在提醒宋姝剛才她手指曾在那溫?zé)釢衲伒那惑w中停留,被他靈巧的口舌□□。 她眼底漫上一絲淺淺的紅,呼吸也逐漸急促,雙頰未施頰彩,卻已經(jīng)紅如日落煙云。這副模樣落進(jìn)晏泉眼里,終于換得他唇角一絲滿意的笑。 他湊近了些,故意問:“怎么了,臉怎么這樣紅?” 一臉無辜,仿若圣人。 宋姝被男人故意勾引的艷色刺激,腦子當(dāng)場宕機(jī)。 他,他,他…… 修長的睫羽撲閃,宋姝檀口輕張,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恰逢此時(shí),拂珠從別苑外回來,行至小花園,見兩人身影,高聲道:“姑娘,有消息!” 她不知?jiǎng)偛呕▓@里發(fā)生的一切,這聲高喝卻叫宋姝回過神來。 宋姝像是只受驚的兔子,夾著尾巴起身,一句再見也無便朝著拂珠跑去。 晏泉看著她來道拂珠身邊,目光掃過攪了自己好事的拂珠,溫柔瞬間散去,眼底冷意像是幽澗薄冰,滲人的緊。 拂珠習(xí)武多年,感官異于常人的敏銳,跟在宋姝身后不由打了一個(gè)冷顫,覺得自己像是被什么臟東西盯上了。 然她極目四望,卻只有晏泉一人坐在園中,撐著腦袋正在看書。雍王身姿挺拔,如竹園墨竹清朗溫直,沉浸書中,似是絲毫不知周遭之物。 拂珠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茫然回過身去,殊不知,晏泉低頭看書,文章里“雅致端明”之語卻是一個(gè)字都沒讀進(jìn)心里。 纖長睫羽遮住他眸色沉沉……這劍侍,倒是礙事得很。 作者有話說: 第三十六章 宋姝走在拂珠前頭, 臉上的紅意仍未散去,整個(gè)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 就像是后面有什么臟東西在趕著她的屁股, 她一路疾行, 便走邊問拂珠:“錢知曉那邊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