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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嫁 第34節

    他睜開眼,門外明亮的火把發出刺眼的光, 他抬手又將眼擋住, 手掌邊緣處, 一雙繡著金龍的黑靴行至他面前。

    青年溫潤而深沉的聲音緩緩響起:“宋卿,許久不見。”

    宋文棟將手放下,卻并未起身, 只道:“罪臣參見陛下, 陛下萬安。”

    火光中, 青年溫文爾雅的面龐透著與這暗室截然不符的矜貴,削瘦的下巴輕抬,露出領口繁復的刺繡祥云。

    宋文棟望著少年天子,想起些往事。

    人人都道,他與面前人曾有機會成為一家人。

    人人都為他惋惜,說他只差一步便能成為國丈,與皇室結姻。

    可他在第一次見到少年的時候便知,不可能的,他們絕無可能成為一家人。

    他見過晏無咎看他那大女兒的目光,溫和有余,卻絕無愛意,那翩翩溫柔漣漪間藏著的是愛的背面,是不見底的憎惡。

    那目光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那曾是屬于他的目光,那是他落在發妻沈流珠身上的目光。

    所以,他一眼便認出來了。

    太子與他一樣恨著宋姝母女。

    也因此,他沒說一句話。親眼看著宋姝被這溫柔目光所擒,一步步邁進深淵。

    宋文棟微微抬頭,毫不避諱地直視面前的九五之尊。晏無咎接觸到他赤裸裸的目光也未動怒,反倒勾唇輕笑起來。

    “宋卿何故這樣看著孤?孤臉上有花不成?”

    “臣不過感慨。”

    “哦,宋卿因何感慨?”

    “臣感慨于陛下龍章鳳姿,本是上天垂憐之子,卻偏因為沈家母女受難,實在是罪過。”

    聽他提及往事,青年眼中沉郁深一寸,卻道:“天將降大任于斯人,先苦其心志,不過正常。宋卿多慮了。”

    聞言,宋文棟唇角笑意卻更深了。

    他聲音嘶啞道:“臣的發妻,秦國夫人沈氏當年因叛軍而亡,先皇風光大葬,那尸身未進我宋氏祖墳,卻進了皇陵,與先皇后一道葬在先皇身邊。娥皇女英共事一夫,佳話也。”

    話落,眉梢眼角嘲諷之情絲毫不加掩飾。

    沈氏雙姝與大圣皇帝的一段風流過往,止是民間津津樂道的艷文緋事,更是晏無咎心里一道入骨的疤。

    他抬眉,挑釁似地看著晏無咎,似是打定了主意要揭開傷疤,激怒這高高在上的少年天子。

    當年沈氏雙姝在宮中長大,與大圣皇帝皆是青梅竹馬。然jiejie沈流珠卻因幼時疾病,被太醫斷定難有身孕,先太后在姐妹兩人之間棄了沈流珠,選了meimei沈芳華為后。

    十七歲那年,他宋文棟高中探花,在金鑾殿上被已是秦國夫人的沈流珠一眼看中,許了婚配。

    人人都道他們是才子佳人,良緣佳配。

    可直到新婚之夜,他被沈流珠隨嫁的內侍趕出房門那一刻,方才知曉,原來沈流珠選了他,不是因為他的樣貌才情,而是因為他父親不過一個小小的七品官,無權無勢,能被帝王輕易拿捏在手。

    本是他的新婚洞房花燭夜,他卻在院中枯坐了一宿,新房內紅鸞帳暖,他的新婚妻子,與大景國最尊貴的男人一夜風流。

    那是個夏夜,他卻只覺刺骨的冷。月華像是冰水一樣兜頭澆下,澆得他心冷齒寒。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他的一生,毀了。

    文人眼中積蓄許久的瘋狂終于漸漸漫了上來,深紅漫過眼眶,漫上那雙琉璃似的瞳。

    “陛下彼時正年少,自是不知大圣皇帝曾夜夜通過密道親臨臣的家中,在臣的床上,與臣的妻子翻云覆雨,巫山共赴。”

    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帝王的外室;

    他十年苦讀,一朝及第,換來一場天大的笑話。

    漸漸地,流言四起……

    無人記得他是三甲探花,只見他頭上那頂綠幽幽的帽子。

    晏無咎聽著自己父親荒唐的往事被宋文棟用這般嘲諷的語氣說出口,微微側頭,眉間染上一絲隱怒,卻并未發作。

    他問:“這,就是宋卿要告訴孤的秘密?”

    關于大圣皇帝和秦國夫人的風流韻事,京中流言已傳過多年,人盡皆知,算不得什么秘密。

    宋文棟一笑:“自不是。臣的秘密,能讓陛下與臣大仇得報,舒心爽朗。可不是給陛下找晦氣的。”

    他笑得瘋瘋癲癲,晏無咎聽他扯了半天,狹長眼底浮起一絲厭煩。

    “到底是什么。”他聲音發沉,自帶積威。

    熊熊火光清晰地照出了少年天子臉上的不耐,宋文棟卻不慌不忙。

    “臣與沈流珠成親四載,一次也未碰過她,陛下覺得,臣這大女兒,究竟是誰的孩子?”

    晏無咎偏頭,以為自己知道宋文棟的暗示,聲音發沉:“宋姝若是大圣皇帝之女,我大景的公主,如何可讓孤舒心爽朗?”

    “宋姝當然是公主。”宋文棟同意似的點頭,話鋒轉忽道,“可她不是大景的公主,而是前朝孫家皇室的血脈,清光太子孫青書的嫡女……禍國叛賊之女。”

    沙啞的聲音在密室中回蕩,晏無咎愕然。

    “你說什么?”

    見天子臉上龜裂的冷靜,宋文棟朗聲笑了,笑意癲狂:“哈哈哈哈……臣說,宋姝是清光太子與平西王之妹晏如惠的獨女,是前朝之后,叛軍之女。而她沈流珠欺君罔上,包藏反賊,該當扒墳鞭尸,暴尸荒野,死無葬身之地!”

    他念念叨叨,極近惡毒地羅織著沈流珠的罪名,似乎已經看到她的尸身從皇陵中拖出來,在烈日下曝曬。到那時,她往日容顏不復,只有一具臭爛尸身,不得好死,分尸四處,被野獸撕吞……

    那才是那個女人該有的下場。

    宋文棟陷入癲狂臆想,晏無咎上前兩步,捉住了他破爛的衣襟,將他拎起來問:“你說宋姝是清光太子之女,可有證據?”

    聞言,他湊近晏無咎白凈的臉,嘿嘿一笑:“自然。”

    久未刷牙,一股惡臭從他嘴里撲出。晏無咎幾欲作嘔,一把松開他的衣領,他便像沒了骨頭癱倒在地。

    “臣書房的暗格里,有當年晏如惠與沈流珠的通信,還有清光太子府的半枚玉佩。”

    那玉佩原本是晏如惠留給自己女兒的一點念想,沈流珠擔心露出馬腳,一直藏在屋里,最后還是被他發現。

    思及此,宋文棟不禁在心里嘲笑起自己那位發妻,真是聰明又愚蠢。

    晏無咎接著又問:“這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臣,方昝,嚴客,還有大長公主。”

    宋文棟咧嘴一笑,鐵了心要將宴長歌一道拉下水。

    當年,宴長歌,沈氏姐妹以及老平西王獨女晏如惠四人曾是閨中密友。

    晏如惠嫁給孫青書不過三載,初初懷上嫡女的時候,孫家就因謀反而被誅盡全族。

    彼時,老平西王愛女心切,奔襲千里入京想向大圣皇帝討份仁慈,饒過愛女性命。

    然大圣皇帝在孫家一事上十分堅決,孫家上下,一人不留。晏如惠與剛剛誕生的幼女被賜下一盅鴆酒,死于江西。

    老平西王痛失愛女,一病不起,沒過多久也撒手人寰,彼時的平西王世子晏樊繼承其父的皇位,成了新任的平西王。

    父親和meimei皆因大圣皇帝而死,晏樊坐守隴右,與朝廷的嫌隙也就此越擴越大……

    沈流珠本就不易有身孕,彼時恰好懷上一胎卻胎死腹中,誕下死嬰。晏如惠臨終前的囑托信送至她身邊,她心一橫,索性偷天換日——孫家長女就此成了宋家長女,成了大圣皇帝不疑有他的掌上明珠。

    晏無咎細細一捋,便將那些朦朧往事捋了個一清二楚。

    他抬眸,問宋文棟:“你確定,此事只有你四人知曉?”

    宋文棟點頭笑道:“不過很快,全天下就要知道了,不是嗎?”

    他篤信面前恨透了沈家母女的天子會如他所愿地賜死宋姝,而后將沈流珠的尸身挖出,鞭尸示眾。

    他笑得狠辣又猖狂,他這輩子,毀于那日桃花宴,毀在那個女人手上。

    他要向她討回來,他的債,他的恨。

    就算是她死了,他也要向她討回來,要她死后不得安寧,受人唾罵為人恥笑,讓她無人可依,無勢可仗。唯有這樣,方可解他心頭之恨。

    笑聲戛然而止——

    一股錐心刺痛從心室傳來。

    宋文棟低頭,只見一柄長劍從他胸口穿過。握著劍柄的手,修長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干干凈凈。

    這只絲毫不像是會握刀的手終結了他的性命。

    宋文棟抬頭,只見少年天子神色冷淡,一雙狹長的瞳望著他,里面盡是漠然。透過這雙瞳,他似是看見了許多人,似是忽然明白了許多事……

    雙眸巨震,他還想說些什么,卻被洶涌而出的鮮血堵住了喉嚨。

    他跪倒在地,只見那雙黑靴漸漸走遠,上頭繁密金線繡畫的金龍沾了些血,龍牙處一點猩紅,猙獰可怖。

    密室門轟然合上,恢復了一室黑暗。

    他的意識模糊,嘔嘔鮮血不斷從喉間溢出,濃厚的血腥氣將他包裹吞噬。

    恍惚間,他卻忽然聞到一陣若有似無的桃花香……

    多年之前,綠蔭流水間,六角亭里,女人隔著翠羽輕紗,手握羽扇。

    鳳眸流轉間,那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一聲輕笑,聲音如泉水叮鈴:“探花郎一雙眼清澈如水,好生干凈。”

    第三十五章

    “你就是季秋?”

    上書房內香煙裊裊, 季秋稍抬頭,且看不清天子臉上表情, 香霧漫過晏無咎精致玲瓏的側顏, 模糊了他眼中玩味冷色。

    書房里的龍涎香熏得季秋暈暈乎乎,他顫微答道:“草,草民正是。”

    “那檢舉信, 是你寫的?”

    男人魁梧的身軀跪至書桌前,雙手伏地,心里牢記著豐源在他臨走前說過的話。

    他答:“不, 不是。草民不識字,是,草民口述, 找, 找狀師代勞的。”

    書桌另一頭傳來天子細細一笑:“檢舉信條理清楚,字字見血,這狀師倒是有些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