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嫁 第16節
書迷正在閱讀:林中一只小飛鳥、貧道只是個演員、無限流炮灰NPC只想活著、星際之我養一只大獅子、穿成渣男相公后,我把夫郎寵上天、漂亮老實人在線吸引男人[快穿]、咸魚躺平后爆紅了[穿書]、簽到七零:女配知青被大佬嬌寵了、我逼對象吃軟飯[快穿]、同時攻略五個男人后我翻車了
拂珠皺了皺眉道:“我倒是真看不懂姑娘您想做什么。您若是想讓宋冉還不上錢,被崇余莊的人斷手斷腳,何須廢這功夫?和錢知曉知會一聲,他手下自有人可用,到時候要胳膊要腿兒的,都是您說了算。” 拂珠素來直爽,看不懂宋姝這彎彎道道在擺什么迷魂陣。 宋姝聞言,輕笑道:“謀劃這么久,我可不光要他斷手斷腳……” 光影明滅中,拂珠見她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忍不住又問:“那他還能怎么樣?” 宋姝搖頭,卻始終不肯道出玄機,只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見她故作玄虛,拂珠也不在意,隨手拿起桌上一沓畫好的黃符把玩。 上頭亂糟糟的圖騰讓她看不出半點頭緒,然而就是這些黃符,輕而易舉地控制了吳全,還讓門口守備的禁軍聽話的似狗一般。 宋姝見她拿起自己剛畫好的符,順勢交代道:“這是我新畫好的傀儡符,你拿去用。吳全那兒符紙兩天一換,切勿忘了。” 拂珠點頭,宋姝又交代道:“還有,陳何年如今常在別苑走動,畢竟是個外人,這符你放的時候藏好些,別讓他看出端倪。” 聞言,拂珠抬頭望向宋姝,只見她單手撐頭,頭上釵環輕晃,話雖隨意,眉眼中卻滿是慎重。 符箓之術本是前朝傳說,若是宋姝會畫符之事被有心之人知曉,只怕會帶來極大的麻煩。思及此,拂珠頗為鄭重的點頭道:“我明白。” 幽山別苑里沒有其他人手,照顧晏泉的任務自然便落到了宋姝手里。 四下無人之時,陳何年自是向晏泉表達過自己的種種擔憂:“殿下,若是宋大姑娘真有二心,屬下怎么放心留您和她一室?” 不料晏泉卻笑了,只是這笑中不帶一絲暖意:“她現在該一門心思地想讓我好好活著……” 陳何年眨了眨眼:“您這是何意?” 晏泉沒說話,垂眸瞧見自己手腳上長長短短的銀針,唇角笑意更深。 宋姝要從自己口中套話,一日不將消息套出來,便要讓他活一日。 “宋姝之事你不必管,只要配合昆侖將這別苑里外摸清楚。”他淡淡下令道。 恰逢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是宋姝。 晏泉朝著陳何年使了個眼色,陳何年斂下神色,專心為他針灸。 宋姝端著熱粥剛走進門,便瞧見陳何年正在為晏泉施針。晏泉躺在床上,長短不一的針遍布他身軀上下,像是只刺猬似的。 宋姝將餐盤放在桌子上,雞絲小米粥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氣……陳何年憩了憩鼻子,被宋姝敏銳地捕捉到。 她笑道:“先生辛苦了,今日施針之后不妨留在別苑用過午膳再走吧。” 陳何年背對著宋姝,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心動之色……他今日來別苑的時候便瞧見拂珠在熬雞湯,香濃氣味叫人垂涎不已。 此時,晏泉卻開口了:“先生剛不是和我說下午有事,施了針便要急著走?” 陳何年一愣,抬頭只見晏泉目色幽深,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連忙附和道:“沒,沒錯,我下午還有些私事,不,不麻煩了。” 陳何年語氣結巴,似乎有些緊張……宋姝下意識地覺得有些不對勁,然而他話即如此,她自是也不好多勸,點頭道:“那就辛苦先生了。” “無礙,無礙……” 陳何年垂首,隨身的針袋中又取出一根細針來,穩準狠地扎進了晏泉腳踝處的太溪xue上。而后,上行六寸,又取了另一根針扎進了腎關xue。 “呀!”宋姝驚喚了一聲。 陳何年回頭,只見她指著晏泉的右手,妝容精致的臉上帶著驚喜之色:“剛才,剛才動了。” 陳何年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到晏泉的右手小指細微地顫動著。那顫動微乎其微,卻是個令人驚喜的發現。 陳何年眸中閃過一絲驚喜:“既然有了顫動,離恢復知覺便不遠了。雍王殿下恢復真當神速!” 比之屋子里兩人臉上的驚喜,晏泉臉上仍舊沒什么表情,只是嘴角處細微的弧度表明他心里遠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平靜。 第十七章 宋冉這幾天過得快活極了。 崇余莊那位姓錢的管事果然好說話。 聽聞他是京城宋家的大少爺,甚至連利錢都給他免了——整整三萬兩紋銀,一成利都沒要他的。 這回他不僅在三公子那兒按時還了錢,甚至手頭還有些余錢能再去萬運樓玩上兩把…… “宋冉,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與他同行的錦衣男子見他雙眼一動不動平視前方,嘴角卻還微笑的模樣有些魔障,不由搡了搡他。 他這一推,宋冉回過神來。 “沒,沒什么。”他道。 這錦衣男子比宋冉略矮一頭,濃眉小眼,rou鼻薄唇,圓乎乎的腦袋像是只球插在不甚健壯的身子上,橫看側看,上看下看,似乎都有些失調。 此人名喚郭躍,是京兆尹家的三公子,人稱郭三郎。 郭躍今日愁眉不展,嘆了口氣問宋冉道:“這《公羊傳》你可讀出個眉目來了?趙先生今日上課要我們互辯,你可有什么好想法?” 郭躍仗著他爹官居三品,在國子監不過是混日子,平日里國子監的先生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不過今年教《公羊傳》的趙乾來自襄州趙家,為人古板嚴苛,是位有名的大學 劉乾最是看不慣京中紈绔之風,郭躍每每見了他,就像是老鼠見了貓,頭疼得緊。 “《公羊傳》?” 宋冉一愣,忽而想起半個月前,太學的先生的確布置了功課,讓他們回家再好好地讀一讀《公羊傳》,而后回到課上論辯。 然而他自從和三公子平了帳后,這些日子手氣好得很,三天兩頭就在往萬運樓跑,自是沒工夫安心讀書。 想起趙乾吹胡子瞪眼的模樣,他皺了皺眉,一時之間犯起了難…… 此時正值正午,兩人走在玄武大街上,鼻尖飄來陣陣胡餅和鹵的香氣。 郭躍提議道:“吃飽了才有力氣挨罵,咱們不妨在這酒肆吃點兒東西也不打緊。” 胡餅香酥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宋冉從來不駁郭躍的面子,只點了點頭:“也好。” 兩人正說著,由遠及近,卻傳來一陣馬蹄奔騰之聲—— “金吾衛辦差,閑雜人等開道!” 玄武大街上,煙塵匝地而起,一眾金吾衛浩浩蕩蕩地往玄武大街南邊而去,滿臉肅殺的模樣似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呸,呸……” 宋冉和郭躍吃了一嘴的灰塵,郭躍一張臉近乎扭曲。 望著士兵人喊馬嘶離開的背影,他小聲嘟囔道:“什么金吾衛,拿著雞毛當令箭,真是張狂!” 宋冉看向郭躍,心道一聲,難怪。 大圣皇帝當初設十六衛以統帥禁衛之兵,本來與京兆尹井水不犯河水。然而自從當年清光太子謀逆案后,大圣皇帝越發倚仗十六衛,這十六衛在京中的權力也越來越大……到如今新帝登基,郭躍他老子若是見了十六衛大將軍,怕是還要俯身喚一聲“大人”。 宋冉不欲再拱火,轉移話題道:“這金吾衛這么大的陣仗,怕是要出什么大事了吧?” “哼,什么大事?”郭躍不屑開口,“不就是抓了個平西王在京中的暗樁嗎,有什么可招搖的?” 想起這事情他就來氣。 原本這暗樁的線索是他爹京兆尹手下人的人先發現的,然而他爹將證據奉上御前,陛下卻轉眼將差事交給了金吾衛。 郭躍嗤道:“拾人牙慧,也不嫌丟人!” 宋冉聞言,心知這暗樁絕非郭躍口中的小事。 平西王在隴右道虎視眈眈已不是一天兩天,這京中捉出個暗樁來,只怕這死牢里要進不少人。 雖是如此,他也沒必要下郭躍面子,拉著他往胡餅攤子走去—— 這時,郭躍卻來了興致:“我跟你說,平西王這暗樁原本藏得十分隱秘,若非是因為我爹手下的人多方打探,就算他十六衛一起,也不可能將那些人捉住!” “原是這般?”宋冉對這事不感興趣,敷衍道。 “對啊,誰能想到平西王竟然是用‘子錢家’放錢的法子賄賂京城里這些大人的。” 宋冉步子一頓。 “子錢家?” “對,就是那個什么……‘崇余莊’” 郭躍的聲音宛若平地一聲驚雷,在宋冉耳旁炸開。 耳邊似有蜂鳴之聲,他急忙攥住郭躍的手,又問道:“你說,你說那暗樁在哪兒?” “就是那個放印子錢的崇余莊啊,你沒聽說過嗎?” 宋冉的手不知不覺間使了極大的力氣,抓得郭躍手腕生疼。他齜牙咧嘴的掰開宋冉的手,叫喚道:“你那么大力氣攥我干嘛?真當是魔怔了?” 宋冉被他推了一個踉蹌,卻早已被嚇得魂不附體,癡呆似的站在原地,不住喃喃著:“崇余莊,怎么會呢?怎么會呢?” 說著,他卻是在剎那間撇開郭躍往家的方向飛奔而去—— 陳何年走后,宋姝端了餐盤上前如常為晏泉喂飯。 經過兩個月的時間,晏泉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關系,溫順地由她將自己摟進懷里,又取了粥來,試過溫度,一口一口地喂給他。 在砂鍋里燉了一整晚的雞湯散發出誘人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動。宋姝還未用過午膳,聞見這雞湯飯的香氣,不由咽了咽唾沫。 微小的動作被晏泉察覺,他問道:“你還沒吃飯?” 宋姝剛想點頭,肚子里卻傳來一陣響聲,搶先為她作答。 “咕嚕咕嚕”的聲音在安靜的廂房里無比清晰,晏泉的唇角不禁微微上揚:“看來是餓壞了。” 宋姝聽他揶揄,也不生氣,笑道:“我這不都是為了殿下?” 說著,又從碗里舀了一勺湯飯,試過溫度后遞到晏泉嘴邊。晏泉剛剛張嘴,宋姝卻搶先一步將勺子連飯塞進了自己嘴里。 糯軟的米飯配著香濃的雞湯,宋姝不由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嗯……不枉拂珠熬了一晚上,真不錯。” 晏泉有些錯愕地轉頭看她,目光卻落在她手里的勺子上—— 劍眉微皺:“那是我用過的。” 宋姝眨眨眼:“所以呢?” 晏泉被她這無賴模樣弄得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