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戰(zhàn)
* 曼德勒,巴利語意為多寶之城,聯(lián)邦的一個行政區(qū),與撣邦、克倫邦、勃固省、馬圭省相接,為緬甸第二大人口省,伊洛瓦底江從城市西邊流過,城市街道橫平豎直,礦藏資源豐富,運輸通暢。 干妙塔齊機場,一架私人黑機降落。 賀聿生還沒下機就收到了消息,德貝金鎮(zhèn)區(qū)發(fā)生暴動,在礦場的工人與若開軍矛盾急升,黃金礦場被搶占。 曼德勒,德貝金鎮(zhèn)區(qū),一個人口基數(shù)不大的鎮(zhèn)區(qū),高原居多,山里以礦場出名,生活著不同族群的人,交通發(fā)達(dá),連接曼德勒的中心,在這里,駐扎著烏坦頌交接的撣邦軍勢力。 “都他媽是一群廢物。”賀聿生有些火,被人踩在雷區(qū)跳,從來只有他掠奪別人的份,哪里輪得到別人搶他東西。 回到基地后,他立刻召開緊急會議討伐。 主位上,賀聿生冷著臉一言不發(fā),眾人氣都不敢喘,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個新上任的頭領(lǐng),相互面面相覷都在看局勢如何。 這次擺明了興師問罪,誰都不敢做這個出頭鳥。 偏偏這時冒出了個不怕死的,佤力站了起來,“與其在這里責(zé)問,倒不如想辦法補救。” 語氣有些怨氣,賀聿生被氣笑,這群吃干飯的蠢貨,拿著他配的最新式德意武器,還能被人打到不敢冒頭,說出去都嫌丟人。 眾人仰著脖子看賀聿生反應(yīng),其實對于這個年輕男人,沒誰服氣,一來他們都是為烏坦頌效力了幾十年,二來覺得他資歷太淺難以服眾,除了好奇,更多的是不屑。 賀聿生沒動身子,眼神晦暗,一副山雨欲來的趨勢,“你說,怎么補救?” 不算人,單論德貝金鎮(zhèn)區(qū)損失的財力和被繳獲的武器預(yù)計幾千萬美金,就這么拱手讓人,賀聿生哪里受得了,這無異于在打他的臉。 佤力左看右看也沒有人站出來說話,索性繼續(xù)壓著聲音往下說,“大不了再召集人搶回來,沒什么大不了的,自古地盤爭奪不就是這樣。” 一句話徹底點燃了賀聿生的怒火,這些人就是這么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管轄,眼里的殺意更加濃烈。 又有人站出來附和,“是啊,阿生,你也別太在意,地盤之爭不就是這樣嗎,大不了今天商量一下再搶回來就行了。” 段九忍不住皺眉,往身后摸槍,這些人真是上趕著找死,他冷吸了口氣,在來之前老大就已經(jīng)備好了人手,這些人能收服就收,不能收服那么誰都別想走出這個門。 “德貝金鎮(zhèn)區(qū)是誰管轄的?”賀聿生冷冷開口,手指在桌上輕叩。 駐撣邦勢力分布,分別以區(qū)劃分,每個區(qū)域都由各自的管轄勢力,滿桌的人望向剛剛附和的人。 敏里諾暗暗感到不妙,德貝金鎮(zhèn)區(qū)的駐守軍都是他一手拉出來的,這次冒到他頭上來令他有些慌亂,“聿生,這次是我管轄不利,總要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么,你放心,一周之內(nèi)我一定把地盤奪回來。” 賀聿生抬眼,看出他眼底的心虛,敏里諾極力想揭過這件事是想掩飾什么?他意味不明笑了聲,走到他身邊,“敏里,你不誠實。” 說話間,賀聿生已經(jīng)走到他身側(cè),手指輕輕敲在他的肩上,面上笑著,眼里散著殺意,眾人屏住呼吸,氣氛有些緊張。 “什么意思。”敏里諾皺眉。 哦,不見棺材不掉淚,賀聿生從他身后拿出配槍,一顆一顆把子彈取出,“6mm的彈。” 敏里諾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有些疑惑,直到槍口對準(zhǔn)他的腦門才反應(yīng)過來,不悅地怒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好歹自己跟烏坦頌出生入死幾十年,就算是烏坦頌來了也要給他幾分薄面,現(xiàn)在被一個毛頭小子拿槍架著,他身后的手下被涌進(jìn)來的人卸了槍,場上所有人被押下,攜帶的哨位被控制。 所有人齊刷刷看著賀聿生,“即使再生氣,一次性扣押這么多人實在有些不妥吧?” 面對那些不滿的目光,槍口往他腦門懟近,再不滿也噤了聲,賀聿生繼續(xù)說道:“德貝鎮(zhèn)的黃金礦去哪了?” 敏里諾rou眼可見地慌了神,他怎么知道的?腦門上的汗?jié)n滲出,“礦當(dāng)然是在礦山里了。” “是嗎?”一聲槍響,男人的肩膀立刻穿過一道血洞。 “你真他媽是個瘋子,你敢殺我烏坦頌?zāi)沁吥阍趺唇徊睢!泵衾镏Z搬出烏坦頌,殊不知這這只會更加點燃他的怒火。 賀聿生最討厭的就是被制衡,段九暗罵了幾聲蠢貨。 砰——————— 敏里諾倒在血泊中,眼睛還死死盯著賀聿生,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罪魁禍?zhǔn)酌鏌o表情地擦拭著臉上的血跡,忍不住皺起眉頭,“話真多。” 佤力眼睜睜看著敏里諾被一槍爆頭,他有些坐不住,“你這樣做怎么跟烏坦頌交差?” 又一個想找死的,他斂了斂袖口,冷冷抬頭與他對視,“那你一起下去陪他。” 佤力愣住,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坐了回去。 賀聿生不緊不慢道:“你們誰還有意見嗎?” 滿室靜默,他笑了,“沒有?那就繼續(xù)說吧。” 手機撂在桌上,一段長達(dá)八分鐘的錄音播放,里面是敏里諾私自挪動黃金礦的通話,金礦早就被挪動空了,讓若開軍搶走不過是一個扣帽子的幌子。錄音到最后,還有敏里諾私自販賣武器的交易。 眾人瞠目結(jié)舌,敏里諾居然如此膽大包天,不禁有些唏噓。 樹倒猢猻散,原本不服氣的人,瞬間倒戈,立刻換上笑呵呵的嘴臉,“還是你有先見之明,這樣的蛀蟲早點除掉也好。” 方才的同仇敵愾被瞬間瓦解,大家心里都明白,誰沒背地里做過一些見不得人的,多少都有些把柄落下,賀聿生只是在殺雞儆猴,而敏里諾就是那只儆猴的雞。 佤力再不服氣也沒了話,只能僵著臉,敏里諾被拖下去后,坐席上的人泰然自若仿若什么都沒發(fā)生,點了點桌子,“會議繼續(xù)。” 賀聿生雖然不在意那幾千萬,但是眼里也容不下沙子,就著沙盤,他開始分析局勢走向,部署戰(zhàn)區(qū)。 最后定定道:“三日后,所有人在莫谷集合。” 這是正面宣告,與若開軍的正式開戰(zhàn)。 籌劃完,各自散場,眾人腳步不停離開了會議室,生怕殃及下一個池魚。 賀聿生仍cao縱著沙盤,手里摩挲著一枚旗幟,段九不解,“老大,剛剛為什么放過了佤力。”這個刺頭留著有患。 賀聿生微微抬眸,將旗幟插在據(jù)點處,緩緩開口,“留著他還有用,不急。” * 自從那天離開病房外后,栗繪子就一直在鬧脾氣,但鬧歸鬧,她還是每天會去看栗繪藤。 每當(dāng)她提起加彥真,栗繪藤的眼神便會有些冷下,眼見離生日宴會越來越近,加彥真還是沒來找她,她坐不住了。 在第三次堵住刻意躲避的加彥真時,她先開了口,“加彥真,我過生日你打算送我什么禮物?” 隨便胡謅的借口,栗繪子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以往每年加彥真會早早給她備好禮物,現(xiàn)在卻沒了動靜。 加彥真垂著眸子,“對不起大小姐,我沒有準(zhǔn)備。” 一句話徹底給她潑下冷水,但她壓了下來,臉上揚著笑意,“我才不信,你在騙我對不對?” 加彥真認(rèn)真地說:“沒騙你,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最近太忙了。” 栗繪子笑容在臉上凝固,強撐著,“沒有嗎?沒有也沒關(guān)系。” 禮物對于她來說不重要,她只是想要跟加彥真冰釋前嫌,于是她收了收情緒,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袖子,“加彥真,那天是我不對,我不應(yīng)該胡鬧發(fā)脾氣,抱歉,你別不理我好不好。” 加彥真怔了一瞬,他沒想到大小姐會來找他道歉,這件事根本不是她的問題。 一時間,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話仍舊說不出來,最后只能挪開手,“抱歉,大小姐。” 道歉,為什么要道歉呢?栗繪子心中梗住,是還不肯原諒嗎? 那天她太過分了,所以加彥真很生氣。 她低著頭,還想再說些什么,加彥真已經(jīng)邁過了她,往病房門口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栗繪子呆滯在原地。 直到上車前,她還有些魂不守舍,司機和保鏢是栗繪藤重新配置的,人手增加了不少。 但她不喜歡有其他人跟著,那樣并不自由。 回到家后,屋子里空蕩蕩的,幫傭阿姨連忙開燈迎上來。 栗繪子有點累了,禮貌結(jié)果阿姨遞的東西,便上了樓。 躺在床上,她腦子思緒萬千,一方面是在思考父親那天和加彥真的談話,想著想著她覺得更難受了。 忽然,她腦子里不合時宜地想到一個人,那個男人。 栗繪子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巴不得自己再也遇不到那個魔鬼,掃蕩出亂七八糟的情緒,她準(zhǔn)備沐浴。 阿姨替她放好了水,邁入浴缸,熱氣縈繞,手機忽地震動了一下,是瑪羅薩的簡訊。 “你喜歡什么禮物?” 栗繪子回復(fù)了一句,“都可以啦。”便將手機放在浴缸邊。 嗡——— 一陣電話震動鈴聲,手機順著浴缸滑進(jìn)池中。 栗繪子驚地連忙撈起,手機滲了不少水,她懊惱地拍著水面。 而此時的另一處,賀聿生手機震動了一下。 拿起手機,他推開身上的女人,微微瞇著眼,又將手機扔回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