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了辯論賽那天，舒悅非常后悔當(dāng)時一個沖動答應(yīng)了顏易文。

    天氣冷得刺骨，還要早起。

    因為辯論隊是統(tǒng)一包車走，舒悅七點就得起來去a大，她連早八都是卡著時間起，胡亂拿一件外套就往教室走。

    但這次舒悅還要起來化妝換衣服。

    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她懶到就算是b大到a大騎車就能到的距離，她打了車。

    她到的時間比集合的時間還早十分鐘，但就算是這樣，所有人也已經(jīng)上了車，就顏易文站在門口等他。

    舒悅發(fā)現(xiàn)這個狀況后關(guān)上車門就小跑過去。

    顏易文穿得算涼快的，里面一件黑色t恤，外面是棕色丙綸材質(zhì)的帶內(nèi)絨外套，下面配著微喇的黑色闊腿牛仔褲，上面有些點點白色潑墨印記。

    顏易文穿t恤內(nèi)搭的時候，很愛穿低胸款式，隱隱的胸肌半遮半掩，給人一種禁欲的感覺。

    他本來帶著鴨舌帽低著頭看手機(jī)，聽到聲音后就抬起頭來看朝著她跑過來的人。

    來人戴了白色的圍巾，穿了一件粉紅色的防寒服，走進(jìn)后就撲到他懷里。

    顏易文伸進(jìn)她的圍巾揉了揉她后脖頸，低頭親親她的唇，“走吧。”

    舒悅被顏易文拉著上車的時候，周圍人都在起哄。

    王教授也跟著摻和，“就顏易文比個賽還要帶家屬。”

    “就是就是!”旁邊的人繼續(xù)笑著起哄。

    舒悅坐在窗邊的位置，顏易文落坐在她身邊，在喧鬧聲中不緊不慢的說，“沒辦法，我是這樣的。”

    車子啟動，舒悅懵呼呼的又睡著了。

    顏易文料到她沒有吃早飯，給她帶了面包和咖啡。

    舒悅下車后，一路上邊走邊吃。

    這是一場高校辯論賽，在c大舉行，按理說顏易文不是校辯論隊的就不用來，但有辯手臨時不能參加，于是王教授又讓顏易文頂上了這次比賽。

    比賽十點鐘才開始，承辦方給每個隊伍準(zhǔn)備了休息室。

    是一個小型的多功能教室，開著暖氣。

    舒悅本來被風(fēng)吹醒了一陣，但在教室坐著坐著就又困了。

    教室里辯手有的練習(xí)有的聊天，就在這種吵吵鬧鬧聲里，舒悅都還是躺在顏易文腿上睡著了，蓋著他藍(lán)色的隊服。

    其他人對于這種景象已經(jīng)自動免疫。

    “這個論據(jù)不是顏易文在用嗎？”突然有一個人蹦出一句。

    顏易文手上拿著資料，聽到自己名字，抬頭問，“什么？”

    “就四方橋那個論據(jù)，之前不是說淘汰了嗎，但你還是把它串到你辯詞里去了。”

    “對，怎么了？”

    那人擺擺手，“沒，他在說他可能會用到。”

    顏易文笑了一聲，“也行啊，我這邊也不是必須。”

    聽到這話后，那倆人又討論了幾句。

    顏易文注意力回到資料上，但余光免不得瞟到舒悅的睡顏。

    她今天整個人都顯得軟乎乎的。

    粉色的臉蛋低著防寒服的領(lǐng)子，擠出一點臉頰的嫩rou，睡得像個小朋友。

    顏易文替她把領(lǐng)子的拉絲拉下，里面是一件緊身的白色薄毛衣，起伏的兩片形狀在白色的包裹中越發(fā)明顯。

    顏易文把藍(lán)色的隊服再網(wǎng)上拉了拉，手就伸了進(jìn)去，她今天穿的胸罩又正好不是胸貼很硬的類型，省去顏易文想要解開她胸罩的想法。

    他握著那一團(tuán)就開始揉捏，柔軟的觸感深入到神經(jīng)末梢。

    一邊摸夠了又換一邊。

    “那他就用那個論據(jù)啰。”有人叫顏易文的名字。

    顏易文手也沒停下，抬頭回，“可以，用吧。”

    那只大手撫摸的面積越來越寬泛，移到腰腹又緊貼著移回來。

    舒悅被他弄醒了后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拉著他的領(lǐng)子輕聲叫他。

    顏易文低頭，“嗯？”

    舒悅微微抬了頭，貼上他的嘴唇。

    顏易文拿著資料的手撐在了椅子上，埋著頭回應(yīng)她。

    藍(lán)色隊服默默遮蓋著一切。

    王教授知道四方橋論據(jù)換了個人去使用后，就問坐在角落的那人，“那顏易文，你到時候是直接去掉那個論據(jù)還是怎么著？”

    顏易文離開那兩片柔軟的唇瓣，舔了舔嘴唇上的水光，喉結(jié)滾動一下才說，“去掉，本來我當(dāng)時也是覺得這論據(jù)可惜了想方設(shè)法湊進(jìn)去的。”

    王教授一直很信任他，也就沒多問，“可以。”

    ——

    正式辯論賽是在一個階梯教室舉行，兩個投影幕布用于正反方辯手倒計時，在觀眾席前方也有好幾個機(jī)位的攝像頭。

    辯題：是否可以以成敗論英雄

    顏易文是反方四辯。

    臺上一來一回焦灼著，而舒悅就坐在臺下半癱著打盹，就算有辯手提出什么精彩的論點也激不起舒悅的興趣。

    就像每天早上菜市場門口，總會有一群老大爺圍在一起討論世界局勢，并且還總會形成兩個陣營，時不時就會有一個人站出來舌戰(zhàn)群雄。

    世界不會因為這些討論就發(fā)生任何改變，這些駁斥的英勇氣勢也不會讓今天買的菜更新鮮一些，不過是消遣。

    不過，在人類的發(fā)展歷程中，幾乎所有消遣都會變成比賽與考試，就連觀點也變?yōu)閯儇?fù)的籌碼。

    舒悅努力攥住自己的意識，將注意力留點給臺上的顏易文，但那人也是氣定神閑的，別人都面紅耳赤，他還悠然自得轉(zhuǎn)著筆，每當(dāng)他發(fā)言時也一如既往的平穩(wěn)。

    就連最后贏了時，他也是站起來意思意思的鼓了幾下掌。

    ——

    慶功宴要等到回學(xué)校的時候再辦。

    中午的時候辯論隊只是隨便找了一個校內(nèi)的飯店解決午飯。

    是一家川菜店，店面并不大，看著油煙味很重，里面也就四五張大的桌子，但人氣還挺高的，就剩下最后一張桌子供他們坐。

    之前沒能好好打招呼的舒悅，這一次一進(jìn)去就先微微彎腰跟王教授問好，然后又一一和辯手打招呼。

    她幾乎把校隊這次來c大的辯手名字全記住了，打招呼的時候都是叫的名字。

    “我以為弟妹一直睡覺呢，結(jié)果，人家一直默默聽著呢。”

    王教授笑著點點頭，帶些慈愛的目光看向舒悅，“小悅覺得我們這場辯論打得如何？”

    舒悅笑得乖巧，“很精彩，學(xué)到很多。”

    “如果是你的話站正方還是反方?”王教授又問。

    “反方。”

    “那咱們就是一頭的咯，”有個男生很熱情，“有何高見?”

    “高見談不上。”顏易文幫舒悅擋了一句。

    “為什么會站反方呢？”男生又問。

    舒悅思考著嗯了一聲，然后說，“小時候我mama攻我，我攻回去，她就打我，我怕了，她算英雄嗎？”

    顏易文勾了嘴角，就這偏招也就舒悅能這么想。

    桌上很多人都哈哈大笑，“不算。”

    “很多英雄本就超越成敗的界定。”舒悅又補(bǔ)充的說了一句。

    顏易文轉(zhuǎn)過頭去看她，饒有興致的問，“比如你嗎？小時候雖敗猶榮了？”

    舒悅不大贊同他的話，“什么叫雖敗?我看著敗了，實際我沒有。”

    顏易文給她碗里夾菜，“行吧。”

    ——

    飯店有些狹窄的洗手間里，顏易文正彎腰將水龍頭打開，準(zhǔn)備用清水洗手。

    王教授的聲音隨著關(guān)門聲響起，“易文。”

    顏易文點頭致意，“王叔叔。”

    顏易文洗好手后就走到一邊，將洗水槽讓給王教授。

    “交換生的事情你考慮得怎么樣？”

    “還沒考慮好。”

    王教授沖洗之后就關(guān)上水龍頭，甩甩手，“因為女朋友?”

    顏易文沉默一會兒才說，“也不是。”

    “那這么好的機(jī)會，有什么道理糾結(jié)？”

    “也不是糾結(jié)，”顏易文扯了幾張紙遞給王教授，“我還沒想好怎么給她說。”

    “就還是因為感情唄？”王教授把浸濕了的紙巾丟到垃圾桶，“男人，還是要學(xué)業(yè)和事業(yè)為主。”

    顏易文笑得少年氣十足，“這話連我爸都做不到，何況他兒子呢？”

    隨后他又正了神色認(rèn)真回答，“只要她不反對，我就去。”

    王教授拿手指了指他，“你啊，就一個勁兒學(xué)你爸爸吧，把你爸那狡猾勁兒和多情勁兒都學(xué)了去。”

    “您這話說的，顏教授聽了不知道要怎么反駁。”

    王教授湊近他悄悄說，“你爸吵架吵不過我的。”

    顏易文挑眉，“是嗎？”

    “不信你問他。”

    兩人都是掛著笑從洗手間出來。

    因為之前起身行動的原因，顏易文的凳子離舒悅遠(yuǎn)了一些，他剛落座，舒悅就抬著凳子往他那邊挪。

    顏易文和其他人說著話，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后，就偏頭去逗她，悄聲說，“你今天有點粘人了。”

    從見面到現(xiàn)在，她老是貼著他。

    “我哪天不粘?”

    “你這樣，以后都怕是離不得我。”

    舒悅在桌底下牽起他節(jié)骨分明的手，“就是離不得。”

    顏易文低頭撇了一眼桌底下，將握住的手變成十指相扣，笑道，“好。”

    他只是想到在洗手間里和王教授討論的話題。

    太難開口。

    一行人吃完飯就出了學(xué)校，坐大巴車回到了a大。

    與其他人道完別之后，舒悅又貼到顏易文身上抱著他。

    顏易文看著陷在自己懷里那毛茸茸的腦袋，開玩笑的說，“要不今天你送我一次，我倆就此別過。”

    舒悅抬起頭來嗔他，“負(fù)心漢。”

    顏易文笑了笑，將唇印在她額頭上，又揉揉她的頭發(fā)，“負(fù)心漢帶你去開房。”

    舒悅看他的眼神里明媚蓋過了嬌嗔。

    顏易文吻住她的唇，好一會兒才離開，“開心了？滿意了？”

    舒悅又墊腳去吻他，很淺，但一下一下的，嘟囔著，“我好喜歡你。”

    唇瓣相貼一瞬又離開，“真的很喜歡。”

    顏易文被她逗得有些癢，偏頭將人攬進(jìn)臂彎里，“知道了知道了。”

    他低聲在她耳邊重復(fù)她初夜時說過的話。

    最喜歡被顏易文cao。

    他笑她像潘金蓮。

    她說他不如西門慶。

    就這樣的調(diào)笑中，在酒店房間的玄關(guān)處，顏易文就摁著她來了一次。

    作者寫在最后：

    1.文里關(guān)于對辯論所有的看法，并不是我的觀念，也并不代表正誤

    2.祝大家天天開心，永遠(yuǎn)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