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嬪 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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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已在周邊尋找數日,始終不見魏晚玉的人影,懷疑她已經趁亂和流民混進珞珈。 他身邊的人不能進去,西林可以。 希望她運氣好一些,能等到西林找到她。 * 昭蘅坐在桌案旁,抬眸看了眼水汽涔涔的雨幕,雪水無聲消融,靜靜地滴在庭院之中。 “主子,吃些東西吧?!鄙徶鄱藖砹艘煌朊费┝},還有一些糕點。 桌上已經擺過午膳,但李文簡在書房接見謝侯府上的那個侍衛,遲遲不見身影,她自己在桌前坐了一會兒,也什么都吃不下,飯菜很快就冷了,她便命人撤下了。 昭蘅接過蓮舟手里的粥碗,喝了兩口,原本已經有些僵硬的身體添了幾分暖意。忽然之間,她望見淋漓雨簾里,李南棲手里捏著一封信跑了進來。 “阿蘅jiejie。”小姑娘幾乎是撲進她懷中,歡喜地揮動手中的信封:“小寧來信了?!?/br> 昭蘅便扭頭把碗放在一邊,把她抱在懷里靠著軟枕拆開信來看。 寧宛致的信寫得亂七八糟,想到哪里寫到哪里,剛說了上午吃的梅州rou餅,下一句就成了這里的雪好大……惹得昭蘅忍俊不禁。 她們慢慢地念著信,從她的心中窺見了宮墻之外另外一處廣闊天地。 昭蘅唇角噙著淡淡笑意,將信讀到末尾,忽然看到寧宛致說魏晚玉不見了,她爹派了重兵打著戍邊的名義去找她,她還帶了一小隊騎兵在雪原中搜了兩日。 “啊,晚玉真慘啊。”李南棲拉著昭蘅的袖子晃了晃,仰著臉問她:“她會死嗎?” 昭蘅恍恍惚惚,輕應一聲,那雙眼睛看向宮檐下滴滴答答的雨簾。 * 李文簡推門而入,殿內光線晦暗,只燃著幾盞燈,窗欞盡合,寂靜無聲。 他掀起珠簾走進內殿之中,隔著帳幔隱約望見床榻上坐著看書的人,她咳嗽了幾聲,在里頭動了兩下,或是聽見珠簾碰撞的聲音,她轉過頭來,隔著薄薄的帳幔看向他。 他走到床邊,才看到她手里拿的不是什么書,而是一張輿圖,北境的輿圖。 “看輿圖做什么?”李文簡的語氣帶了幾分漫不經心。 昭蘅窩在被子里,朝他招招手:“殿下,過來。” 他不應聲,只是低身靠近她。她指著輿圖上的黑點告訴他:“這里是梅州。” 李文簡修長的手指屈起,輕解白玉衣扣,手背薄薄的筋骨緊繃起來,一顆顆解開衣扣,才將濕潤的外袍脫下,昭蘅便拉開被子示意他進來。 他上了暖烘烘的床,伸手將她抱進懷里,下巴抵在她的頸窩,也不說話,唇角卻是彎著的。 輕輕嗯了聲。 “你今天很開心?” 昭蘅點點頭:“小寧給我來信了。” 他并不說話,聞言也只是輕笑。 “她現在過得很好,我為她感到高興?!闭艳糠砀C進他懷里:“她的信中梅州是個很好的地方,只可惜,我這輩子可能都沒有機會去……”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手中攤開的輿圖被他修長白皙的手指給抽走了。 “怎么了?” “也不是沒有機會?!彼穆曇衾镉幸唤z淡淡的淺笑。 昭蘅眨了眨眼睛,面露疑惑地扭頭看他:“還有機會嗎?” “當然有。”李文簡抿著唇,伸手攬著她的肩將她按進自己懷里。 “什么機……” 昭蘅的話猛地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堵進喉嚨里。 他忽然低頭吻住她翕動的唇,將她的呼吸逼得迷亂。昭蘅的臉頰燒得緋紅,耳側是他細微克制的聲音。 “等孩子大了,我傳位于他,便能抽出空閑帶你周游天下。” 他沾了欲色的嗓音幽幽地說道。 作者有話說: 李狗子:首先,我們得有個娃。 第78章 窗外又開始下雪, 輕盈的雪花紛紛揚揚闖入窗欞,落在臨窗的長案上。昭蘅放下手里的書卷,伸出手指, 用指腹的溫度融化案頭的雪粒。 “瑞雪兆豐年,明年一定是個豐收的好年頭。” 安靜柳立在窗欞前, 也捧了一柸雪,他微微一笑,眼尾添了幾道深褶:“天下的氣韻在地底,大雪將氣韻封存住,萬物得到氣韻滋養, 就能好好地休養根基, 根基養好了,明年便能豐收。豐年,就有得忙了?!?/br> “是啊?!闭艳看浇青咧σ?,聽著他的話便點了點頭,又說:“我想問您一件事。” 安靜柳捋了捋胡須:“你說?!?/br> 昭蘅從書案上抽出一張輿圖,指著其中梅州的位置看向她道:“阿翁, 這里是梅州, 燕赤在這里,魏晚玉在燕赤失蹤, 殿下不從滁州調兵尋找她的下落, 卻舍近求遠悄悄從梅州調兵找她?!?/br> “所以在燕赤劫走魏晚玉的不是燕赤的軍隊,而是殿下,他借此正大光明對燕赤出戰?!闭艳垦鲱^看向他:“我說得對嗎?” 安靜柳眼底含笑,側過臉來看她:“你為何不直接問瑯兒?” “因為我不是非要知道不可。”昭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所以沒必要去問他?!?/br> 安靜柳回頭端起桌案上的茶碗慢慢抿了一口, 面上的笑意淡去些許:“那又為何來問我?” “阿翁教我明理博識, 自當該為我解惑。”昭蘅的神情有一點歡快, 露出些年輕女子特有的俏皮:“況且您教我這么久,也該考??夹N覍W習的成效。” “我已許多年不曾過問朝政,魏晚玉失蹤的內幕是否如你所言,我也不清楚。”安靜柳道。 他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飛雪:“不過我猜的和你一致。我想瑯兒此舉不止是為了對燕赤出兵,更有兩層深意?!?/br> 冰冷的雪花迎面,昭蘅深吸一口氣,她偏過頭想了下:“燕赤和北狄狼狽為jian,在北境興風作浪;最近幾年,東籬歲豐時茂,糧倉豐足,而北狄正處動蕩。所以,殿下選擇現在對燕赤出兵,也是為將來對北狄開戰剪除隱患,此為其一;魏晚玉在燕赤失蹤后,沒有往東回京,反是取道梅州。” 她指著輿圖給安靜柳分析:“梅州是去往珞珈的必經之路,而魏晚玉是魏將軍唯一的meimei,所以,殿下讓她北上去找二殿下,告知他有人在離間?!?/br> 安靜柳端詳她片刻,茶盞里浮起的熱霧很快被風雪吹散,贊許道:“阿蘅,你很聰明?!?/br> 昭蘅被他夸得擠出一抹笑意:“阿翁沒有白教我?!?/br> “現在的東籬看似一片歲月靜好,實則外有北狄蠻夷虎視眈眈,內有前朝余孽痼疾未除,朝中各方勢力暗流涌動,他走得幾乎算得上步履維艱?!?/br> 昭蘅從他的言語之中聽出了他的擔憂。 “阿翁,我明白您在擔心什么?!?/br> 昭蘅的手撐在窗欞上,雪粒落在她的手背,帶著幾分寒意:“可我覺得,再糟糕的冬天,也有過去的時候?!?/br> “眼下局勢確實對殿下十分不利,但百姓都有一顆血rou心,知道該擁戴什么樣的君王。”昭蘅側過臉,對上安靜柳的目光:“民心乃是大勢所趨,他一定會贏的。” 昭蘅對他有著絕對的信任。 “說得也對?!卑察o柳忽而展顏一笑:“只要所走的是一條前往光明的道路,便不懼曲折跌宕,堅定而從容地走下去,總能走到天亮。” “是啊。”昭蘅眺望著灰暗天際的雪花:“希望魏晚玉能平平安安抵達珞珈,順利見到二殿下,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br> “我聽說你和魏晚玉有齟齬。”安靜柳聽到她的希冀,那雙眼睛當即瞇了瞇,語氣無波,意味卻深長。 昭蘅輕輕抿了下唇,對他道:“阿翁,我不是那么記仇的人?!?/br> 安靜柳輕笑。 “蓮舟曾問我,入了東宮分明可以過養尊處優的日子,為何還要起早貪黑去習藝館苦讀。您知道為什么嗎?”昭蘅抬眼看他,聲音很輕。 “為何?” 昭蘅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東宮是天下除朝堂以外最大的權利旋渦,學的那些學識就像是浮木,風平浪靜的時候可能沒用,但潮水襲來時,它們是我弄潮的底氣。” “您和殿下教授我的學識告訴我,在大是大非面前,個人的恩怨微不足道,個人得失也不該凌駕于家國之上?!?/br> 安靜柳朗聲大笑,透過或濃或淡的雪幕,他隱約瞥見一道灑金色的身影,他遙遙指了指闊步而來的人影,揶揄起昭蘅來:“托你的福,我的孫子又來看我了?!?/br> 昭蘅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梨雪飄落的庭院里,李文簡身披一身黑甲,黑得發亮的鎧甲上堆了薄薄一層雪,冒著風雪越來越近。 “殿下一向很有孝心……”昭蘅不好意思地低聲回了一句,看到李文簡沒撐傘,她有些著急,轉身想去給他找錦帕。 安靜柳制止她的動作說:“我有些累了,他來了又要說個沒完沒了。去吧,讓他不必進來請安,我要睡了。” 昭蘅點了點頭,便起身朝安靜柳行了個禮:“阿翁,我明日再來找您。” “別忘了去挖梨花樹下的酒。” “好?!?/br> 安靜柳瞧著她提起裙擺出門的背影,不由輕笑搖頭。 干凈純粹的情意,比外面洋洋灑灑的大雪還要干凈美好。 “殿下?!闭艳繐沃鴤闩艿嚼钗暮喩磉叄谥_將傘舉過他的頭頂,擋住片片飛雪。 李文簡臉色透著異于尋常的蒼白,卻在看到昭蘅的那一刻,潔白面龐上添了幾分生動的歡喜。 “阿翁讓你不用去請安,他已經睡下了?!?/br> 李文簡順手接過她掌中的傘,伸手攬住她的肩,帶著她轉身往門外走:“那我就不進去了。” “不是說好不用接我的嗎?你怎么來了?”昭蘅不想給他添麻煩,早已與他約法三章,不許他來接。 “今日在神機營,順道過來的。”李文簡說。 昭蘅詫異地問:“神機營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嗎?” 從決定軍改到現在將近三個月了。 “嗯?!崩钗暮喲鄣讐褐鴰追制v,但聽她說話,還是慢條斯理地跟她解釋:“或許快了?!?/br> “或許?”昭蘅眨眼。 李文簡勾著她的肩,將她從分叉路拉回來。 “走錯路了?!彼嵝训馈?/br> 昭蘅被他箍在懷里,語氣輕快:“我去一趟晏山居,你要陪我一起嗎?” “你明知故問。”李文簡的手指撥弄一下她鬢間的步搖流蘇,隨即下頜抵在她的肩頭:“一起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