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嬪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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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你牽掛,那么早就送了手環來,時間太著急,也沒空讓孩子們給你道聲謝?!卑矉逍π?。 昭蘅眉眼柔靜:“不礙事的,都是小玩意兒,他們喜歡就好?!?/br> “自然是喜歡的,我在鄉野里長大,看到這些東西就倍感親切?!卑矉逄峒白约旱某錾聿灰娮员白郧樱只蛘咭怀脛莸闹焊邭鈸P,她用不卑不亢的語氣說:“跟孩子們講了從前在鄉野時的山野趣事,得知艾草手環可以驅祟辟邪,他們就都戴到手上了。” 昭蘅淺淺一笑。 “你們去玩兒吧,不用守在我們這些無趣的婦人身邊?!卑矉逍πΑ?/br> 幾人道是,攜手去園子里看人放花燈去了。 看著小八蹦蹦跳跳的背影,安嬪吩咐身旁的嬤嬤道:“今晚上宮里人多眼雜,吩咐下去,讓宮人們都機警些,看好孩子們?!?/br> 嬤嬤道是,轉身傳達安嬪的命令。 身旁一位夫人笑道:“娘娘真是心細,這個時候還惦記著孩子們?!?/br> “上次小六跑丟,把我心都快嚇飛了,小心些總沒事。”回想起上次李承瑄失蹤鬧的烏龍,安嬪心有余悸似的用帕子捂著心口,端起案上的熱茶,喝了一口。 寧宛致想著昭蘅第一次參加宮宴,和來參加宴會的人都不熟悉,難免緊張露怯,畢竟她剛回京的時候,每次進宮也都是腳趾摳著鞋子吃完宴席的。 于是寸步不離地把她帶在身邊??墒撬幌脲e了,昭蘅款款淺笑,脊背挺直,在這么大的場合上絲毫沒有露怯。她對宴會上大部分的人都相當陌生,但只要她和小八介紹一次,再轉過頭來她就把人給記住了,姓甚名甚,家里做什么的,半點岔子也不出。 比她當年的表現好了也就一萬倍。 嬸嬸真厲害,寧宛致看她的眼神里又多了幾分欽慕。 “宛致。” 她們循聲望去,瞧見幾個華服加身的女子款款行來。她們個個華服加身,鬢間珠玉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著奪目得光輝。精心妝扮過的女子渾身彰顯著名門閨秀的尊貴氣度。 “朝陽jiejie?!睂幫鹬驴吹阶咴谡械呐樱执綔\淺一笑。 朝陽縣主一行人對著李南棲行了禮:“八公主安。” “朝陽jiejie?!崩钅蠗竭呇鹦σ?。 昭蘅今日身上穿的寶藍色宮裝在一堆貴氣女子中,并不怎么醒目。但她人襯衣裳,在她們面前絲毫不輸。 朝陽縣主打量著昭蘅:“這是哪家的女郎?怎么如此面生,以前從未見過?” 李南棲小手緊緊攥著昭蘅的食指,脆生生道:“她是我的皇嫂,皇兄新冊封的昭訓。朝陽jiejie在青虛山,所以不認識她也屬常事?!?/br> 朝陽縣主笑笑,道:“確實,我常年陪母親在青虛山禮佛,對京城之事知之甚少,如今殿下同我真是越來越生分了,有如此喜事竟也不曾修書與我告知一聲,害我空著手入宮,頭一次見meimei便兩手空空?!?/br> 說著,她從皓腕上取下一枚翡翠綠的手鐲,拉過昭蘅柔弱無骨的手,將鐲子套入她瑩白的腕子上:“這枚鐲子殿下賜予家父的一塊翡翠原石,由匠人開石成玉,精心雕琢而成。東西雖粗陋,卻也是陪伴我多年之物,還望meimei不要嫌棄,權當給你的賀禮?!?/br> 昭蘅對這枚鐲子沒有概念。 寧宛致卻“哇”了一聲,驚呼道:“這可是傳說中舉世無雙的那塊昆侖玉?前朝戾帝為了開采這塊礦石,在肅西強征三千百姓,為他開礦取石?!?/br> 朝陽縣主淺淺而笑,道:“正是?!?/br> 如此,昭蘅便知道這枚鐲子有多珍貴了,當初戾帝強征百姓開礦采玉,引起肅西百姓不滿,揭竿而起,爆發了有名的肅西起義。雖然這次起義很快就被前朝鎮壓,但反抗暴行的種子就此在百姓心中埋下。自此后各地時有叛軍起義。前朝在一次又一次起義撞擊下,變得搖搖欲墜,逐漸走向衰亡。 這塊巨石無雙的昆侖玉既是前朝的催命索,也是新朝榮耀的象征。 明白這只玉鐲的價值,昭蘅自然不能安然受之,馬上就要褪下來,朝陽縣主卻笑壓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meimei收下吧,不過一凡塵俗物罷了?!?/br> 說完不等昭蘅拒絕,便提起裙擺盈盈走向水榭所在的方向。 寧宛致扒著昭蘅的手看著鐲子兩眼放光驚嘆道:“朝陽jiejie真大方啊,見面就給你送這么貴重的禮物。嬸嬸,你戴這鐲子真漂亮!” 已經走出幾步遠的葉朝陽聞言雙手猛地一握。 朝陽jiejie?嬸嬸? 岔了輩分的兩個稱呼讓葉朝陽覺得很是刺耳。 她很早以前就喜歡殿下。 但她也知道殿下并非一般的凡夫俗子,他有宏偉夙愿。在他的夙愿面前,兒女情長風花雪月都是過眼煙云,他根本不在乎。 那些趨之若鶩往他跟前湊的狂蜂浪蝶不過都是自取其辱的跳梁小丑罷了。 他根本不會迎娶這樣的庸脂俗粉。 殿下仁厚款愛,所以她收斂心性,廣施仁愛、積攢口碑;殿下少年時游歷四海,見多識廣;所以她行有余力便沿著殿下當年游歷的路線追尋他的腳步,踏尋八方;殿下喜歡才華橫溢的人,所以她苦讀詩書,就為與他有共同的話題。 這些年來,她的努力沒有白費,殿下曾數次公開稱贊于她。 京城里的女子,家世、口碑、脾性、才華能出其右者,幾乎找不出來。 可是太子殿下暫時沒有立妃的打算。 幾年前,北海王入京覲見,她的公主在宮宴上看到太子殿下,兩只眼睛放光。北海女子奔放熱情,宮宴結束后,她在眾目睽睽下攔下了太子殿下,公然示愛。 但殿下只是淡淡一笑,道:“北疆韃駑虎視眈眈,南方割據蠢蠢欲動,天下未真正安定之前,文簡誓不娶妻。女子年華珍貴,不敢辜負公主芳華?!?/br> 世人都以為這是他推拒北海公主的托詞,但她知道這是殿下的心聲。 故而父親亡故之后,她便借口為天下蒼山祈福,陪伴母親去往青虛山禮佛。 因為她心系天下、仁愛不爭的美名,陛下破格封她為朝陽縣主。 她知道,以殿下的心性,她就算留在京城,日日與他相見,也不一定有多大作用。 反倒是走得遠遠的,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行善積德,讓她的賢名傳入他的耳中,更有說服力。 她的策略果真有效,每年數次回京,殿下每每設宴開席,都會邀她做座上嘉賓。 如此殊榮,甩了全京城貴女八百公里。 她毫不懷疑,若是殿下起心立妃,她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選。 哪怕是因為兄長受到殿下庇護關愛數十年的魏婉玉也不能撼動她的地位。 更何況,去年魏婉玉作妖,活生生把自己作得嫁去月氏。 京城里對她最大的威脅解除,她更加沒有后顧之憂。 今年殿下突然立了個昭訓,這無異于給了她當頭一棒。但是很快她就冷靜了下來,食色性也,殿下是個正常的成年男子,有需要才是正常的。 同時,她敏銳地嗅到一道訊息。 殿下并不排斥身邊有人。 可以冊封一個昭訓,便有可能立太子妃。 或許是時候回京了。 她聽說殿下冊封的這個昭訓身份不高,以前只是個宮女。是以進宮前,她盛裝打扮,想的是初見勢必要壓她一頭。 可是方才她隔著人群遠遠看到她側眸與寧宛致說話的模樣,有一瞬間的恍惚。 雖然早就猜到她肯定不會是普通的胭脂俗粉,可也沒未曾想她竟是如此姿容國色,即便同為女子,她看了也不可否認她的美。 葉朝陽不斷寬慰自己。 她再美,也不過是個昭訓而已。娶妻娶賢,納妾才納色。她要做的是殿下的太子妃,真正能與他比肩之人。從一開始,她看重的便是殿下身邊那個位置。 殿下不喜歡小肚雞腸攻于算計的人,也不喜后宮紛爭。 跟一個昭訓計較什么? 這倒顯得她沒有肚量。 葉朝陽撫了撫空蕩蕩的手腕,不再為寧宛致的稱呼慪氣。 小孩兒不懂事亂叫罷了,待得以后她和殿下大婚,她自然也要改口的。 她深深吸了口氣,唇邊又擠出淺淺笑意,去長明宮給皇后請安。 和葉朝陽分開,李南棲和寧宛致拉著昭蘅去看歌舞。 寧宛致看著每年都差不多的歌舞,無聊地打了個哈欠,說:“這歌舞真不好看,嬸嬸,下次我教你跳胡旋舞?!?/br> “什么是胡旋舞?”昭蘅側眸問。 李南棲手捧著下頜插嘴:“就是露著肚皮叮叮當當的舞?!?/br> 昭蘅皺了皺眉:“那舞……能跳嗎?” “能啊?!睂幫鹬聣男Γ骸澳銓W會了別出去瞎跳,關上門在屋里給殿下跳。” “我給殿下跳?。俊闭艳繐u頭,否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要給我跳什么?”一身冠服的李文簡從園外走來,淺淡月輝輕灑,映出他俊挺的身姿。 知道李南棲嘴快,昭蘅連禮都沒行便去捂她的嘴。 “跳光肚皮的舞!” 遲了。 李文簡望著昭蘅的臉略驚訝。 原來她略施粉黛身著宮裝是這幅模樣。 原來……她會跳胡旋舞。 “她胡說的。”昭蘅小聲。 李文簡的目光在昭蘅輕晃的紅瑪瑙上凝視片刻,又落在她的耳尖上。殷紅的耳尖跟紅瑪瑙都快一個顏色了。 “寧宛致,再敢胡說八道,教壞小八,我就割了你的舌頭。”李文簡恐嚇寧宛致。 寧宛致立刻捂著嘴巴,瘋狂搖頭。 昭蘅燦爛笑起:“殿下別嚇唬她們?!?/br> 李文簡多看了一眼她笑的樣子,斂容板著臉道:“回去準備開席了,用了晚膳再去玩兒,摘星閣里今晚要放孔明燈?!?/br> 昭蘅點了點頭,忽然看到他袖口上的綁帶散開了,道:“等等?!?/br> 李文簡抬眼看她。 她走上前,低著頭動作熟練地系好綁帶。 青絲垂落拂過他的虎口,酥酥麻麻。 直起身來,昭蘅又踮起腳捏了捏他領口微卷的繡紋:“好了?!?/br> 她不想引人注目,便道:“殿下先去吧,我們稍候就來?!?/br> 李文簡考慮到她的顧慮,點點頭轉身負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