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早死白月光 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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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這樣,他的課特別好摸魚。 “報告陳教習。”虞穗穗毫無演技:“我的手好酸噢。” “累了就去歇著吧。”刀修教習大手一揮:“小姑娘就是這樣嬌氣,去吧去吧。” …… 穗穗覺得眼睛酸酸的。 她曾經聽過這樣一句話:“一只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后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 而這種現象,在混沌學研究中,叫作—— “蝴蝶效應。” 第67章 謝容景發現, 大小姐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若是平日,她會一口一口吃完晚飯,然后泡個澡, 用靈力將頭發烘干后再睡上一覺——很長時間以來一直如此。 可今天不太一樣。 大小姐沒怎么吃東西, 謝容景給她投喂了最喜歡的松鼠桂魚和蓮藕排骨湯, 她也只是喝了一碗,然后象征性地把魚肚子上的rou挑出來吃掉。 為了防止夜色里再有什么未知的危險,眾人決定在白宜鎮再過一夜,明日打道回學府。 然后,本該好好休息的時間, 她還睡不著。 謝容景坐在樹枝上, 頭頂是彎彎的月亮。 隔著窗前厚厚的羽紗帷幔, 他能看見房中少女若隱若現的身影。 …… 從前在骨狼的背上, 虞穗穗也能晃晃悠悠睡過去,而今不得不承認:她失眠了。 她和刀修教習不算熟, 可也不能說是完全不熟,看到認識的人領盒飯, 或多或少會萎靡消沉。 然而比她難過的大有人在。 虞穗穗隔壁就是秦晚,隔著一堵墻, 能清晰地聽見對方的抽泣聲。 她猶豫片刻, 敲響鄰居的房門。 秦晚的兩只眼睛腫得像核桃, 看到門外的虞師姐,她又要掉眼淚。 出了這么大的事,夏凌自是忙著查探案發現場, 以及警戒白宜鎮周圍的情況,就連童雙也要負責治療其他傷員,沒人有時間去安慰她。 而虞穗穗比較閑, 作為一名態度端正的穿書人兼女主師姐,她自然地接過了關注秦晚心理健康的工作。 這活她熟,畢竟以前也曾經開導過大反派,虞穗穗覺得等自己從這個世界回去后,說不定可以兼職心理咨詢師。 怎料秦晚看到她,哭得更厲害了,還努力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音,因此整張臉都憋得通紅。 虞穗穗:…… 她現在又覺得不太能兼職心里咨詢師了。 和謝容景一樣,她也并不怎么擅長安慰別人,只能拿出給大反派順毛時的三部曲——摸頭,安撫,岔開話題。 事實證明,這套的效果因人而異,能很好的控制住老板的病情,但對女主卻不管用。 虞穗穗越安慰她,她哭得也就越兇,像是壓抑了很久的水壩決堤,稀里嘩啦打濕了衣襟。 …… 這可咋整。 “都是我的錯……”秦晚小聲啜泣:“我們遇到一只高階魔族,陳教習讓我躲,躲起來,我便真的……” 這些話她憋了一晚上,自責與痛苦像藤蔓一樣纏滿了她的心,此時遇到關心自己的師姐,便再也忍不住。 “我當時太害怕了,所以,所以……”她哽咽著:“師姐,死的人應該是我!” 穗穗摸摸她的頭。 “我就是害了陳教習的兇手。”秦晚說:“師姐,別再管我了。” “別再管我了”這句話,幾年前的謝容景也說過。 如今風水輪流轉,反派說完女主說,偏偏兩個還都是珍稀保護動物,多少還是得管一點。 “兇手是高階魔族。” 穗穗糾正她。 雖然這是偏移的劇情,雖然陳教習是為了保護學生而死——可歸根究底,最該譴責的都是那只野生魔族。 “殺人的不是你,應該贖罪的是兇手,也不是你。” “就算你沒有躲起來,也只是買一送一而已。”穗穗拍拍秦晚的后背,總結道:“好好活著,別干傻事。” 秦晚將頭埋進虞穗穗頸窩,終于放聲大哭。 嗚。 有師姐真的太好了。 她仍是自責,仍是難以想開。 可師姐說得沒錯。 既然還活著,便要連陳教習的那份也一起,努力地活下去。 從秦晚房中出來,虞穗穗更睡不著了。 她現在完全沒有想睡覺的感覺,就像在現代時會通宵一樣——一旦過了很困的那個點,便越熬越精神。 既然如此,她干脆從房間內走出,坐在屋檐下看月亮……和大反派一起。 謝容景不知什么時候出現,自然地坐在了虞穗穗的身邊。 “是涂獰干的。”他輕輕開口:“大小姐,他已為陳教習償命了。” 涂獰便是今夜襲擊眾人的魔界叛軍之一,謝容景記得:這只魔將格外喜歡掏人類的心臟。 而今涂獰早已死在黑暗中,就算死了也不安生——半柱香前,謝容景親自用小刀劃破了對方的尸體,將這只魔將的五臟六腑都捏了個干凈。 他用自己的方式替大小姐出了氣。 當然,謝容景不會將這些血腥之事告知對方。 他岔開了話題: “看那里。” 虞穗穗順著大反派指的方向望去—— 震驚。 目瞪口呆。 她看到本該盒飯了的陳教習,重新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 陳教習本來躺在一只黑玉棺內,身旁灑滿了花朵,這一站起來,身上的花落了一地,連胡子上也沾了朵嬌艷的粉色杏花。 他的雙眼無神,沒有焦距,只直直地目視前方。 “有一個辦法,可以讓陳教習一直留下。”謝容景溫和道:“大小姐不要難過。” 穗穗:“……?” 就連醫仙都不能做到起死回生,大反派更不行。 實際上,他所說的辦法很簡單:將對方變成最早墳場里遇到的那些生物……或者說是死物。 與魔族不同,人是有來生的。死后靈魂會離開去往逝者的世界,會在恰當的時期擁有新的轉世。 而靈魂長時間滯留在人間,會變為鬼怪怨靈;若是滯留在死去的身體里,則會化為喬盈盈之流的活死人。 虞穗穗大搖其頭。 假如以這種方式存在,便不再是人,而是怪。 謝容景神色自然,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多么驚世駭俗的話。 在他看來,這便是大小姐吃不下飯睡不好覺的根源——既是這樣,那倘若對方還能留在這世上,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陳教習剛死不久,在靈魂飄往冥界之前,完全可以將其重新塞進尸體里。 …… 此時若是有第三人在場,定會相當恐懼: 魔族與人類的思維,終是隔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和正常的人類相比,謝容景身上明顯缺少一些重要的情感——比如對生命的敬畏。 他曾經連自己的死活都不在意,約束他的也從來不是三觀與道德,而是某種別的什么東西。 所以,他想當然地認為:這樣會讓大小姐的心情好一些。 月光下,謝容景的臉像是打了一層柔光,他的眉眼平靜,瞳中似有萬千光華流轉,宛如落入塵世的天使。 “陳教習不會愿意的。” 虞穗穗和謝容景認識已久,加上一早便知道對方是個反派,此時接受度良好,根本沒在怕他。 她想了想,實話實說道:“我覺得比起成為活死人,他更想入土為安。” 大反派聽完,覺得有些道理。 “那我們問問他吧。” 他禮貌道。 …… 虞穗穗覺得事情的走向逐漸開始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