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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早死白月光 第84節

    剛出成衣店,靈飾店的伙計又驚呼道。

    他們是一男一女兩位店員,說起話來像是講相聲。

    -“姑娘你帶這支紅玉瑪瑙簪太好看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標志的人。”

    -“可不是嘛。”

    -“它不僅好看,還有一定的聚靈安神之功效,我給我娘親和家里姐妹一人都買了一支,她們別提多高興了。”

    -“說的沒錯。”

    -“還有那只翠色步搖也適合姑娘,走起路來,就跟那九重天上的仙子一般。”

    -“就是這樣。”

    虞穗穗聽了一路的彩虹屁,身心更放松了,連花錢也有了勁。

    她掏出儲物袋時,卻被那位女修伸手阻止。

    虞穗穗猶豫片刻,覺得多少有點太過巧合:“你們不會也有什么滿五百減五百五的活動吧……”

    女店員:……

    “沒有沒有。”她干笑兩聲:“只是我們最近在做抽獎,姑娘要不要抽一顆試試?”

    虞穗穗今天抽過了簽,想把這次的抽獎機會留給謝容景。

    大反派跟在她后面逛了一兩個時辰,全程面帶微笑,她覺得有必要讓他也有點參與感。

    怎料謝容景拒絕了。

    “我先失陪一下,大小姐。”

    他如是道。

    二人說話的功夫,小女修已經抱來一只不透明的黑盒子。

    據說里面裝著七種顏色的圓形寶石,其中紅色的是等獎,白色的是二等獎,金色的是一等獎。

    謝容景似笑非笑地瞥了那只盒子一眼,轉身離開店門。

    “哇!!金色的!”

    小女修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恭喜恭喜!姑娘中了我們這里的一等獎,全場的靈飾全部免費!”

    ……

    謝容景拐進靈飾店后方的暗巷里,五指虛虛朝空中一握。

    小玉香上一秒還在自己的臥房內涂口脂,這一秒便被抓來了這里,她一張臉嚇得煞白:“拜見少君大人。”

    “誰給你的膽子。”

    謝容景的語氣聽不出喜怒,淡淡的,像是一句普通的問候,可他的手指卻一點點收緊,小玉香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求生欲令她瞬間想明白了少君大人憤怒的緣由。

    “屬,屬下都是為了少君大人……”

    那還真是可惜,謝容景想。

    他不需要自作主張的手下。

    “少君日后總是要去魔界的,”小玉香結結巴巴道:“屬下覺得大小姐和您感情甚好,以后定也是會去魔界,便、便想打個招呼。”

    “……”

    不知哪句話取悅到了謝容景,他沉吟片刻,放開了戰戰兢兢的小玉香,讓她得以死里逃生。

    “下不為例。”

    少君大人如是道。

    第60章

    祝黎迎著風跑得飛快, 她許久沒有如此激烈地奔跑過,汗水打濕了她額前的劉海,她干脆將頭發全部束成一個高馬尾,露出飽滿的額頭和有些銳利的眉眼。

    想到身后還有尋找她的侍衛, 她左拐右拐, 甚至不顧形象地藏在賣靈瓜的菜攤后面, 藏在蛛網密布的狹窄小巷中。

    身體很累,非常累,她此時體能已瀕臨耗盡, 但靈魂卻像是燃燒的沸水,感到從未有過的自由。

    她一口氣跑了好遠好遠, 也從白天跑到了黑夜,終于……跑出了滄瀾城。

    周圍四下無人,應當是某處人跡罕至的郊外。

    祝黎背靠著樹,望著彎彎的月亮,總覺得那月亮太高也太冷, 像林以冰的臉。

    祝黎沒她爹娘那么自欺欺人, 把醫仙的沉默當作是希望,她非常明白——對方之所以沒有出面澄清,完全是看在曾經的那份情誼之上,才沒有給祝家難堪,才默認了祝家借他的名緩和些許。

    可那份情誼, 又有多少呢?

    聽聞林以冰十幾歲時便和林家一同搬離了滄瀾城, 而他已有多少年未和祝家有交集了?

    幾十年,還是幾百年?

    她越想越覺得心驚,見娘親還要和醫仙弟子們攀談,恨不得將頭埋進地里。

    祝黎是想澄清的, 她自己也不喜歡和一個感情都沒有培養過的人成婚,既然她與醫仙都對彼此無意,那不如早些結束這荒謬的一切——但很可惜,她的抗議無效。

    祝家人日夜揣摩著醫仙的喜好,推測他或許會鐘愛溫婉嫻靜的女子……所以,祝黎為此放棄了練了十五年的刀。

    “值得嗎?”

    她喃喃自語。

    她想到剛剛那群學府弟子里,有一對站在一起的年輕男女。

    那位男修會溫柔地望著小女修,看看看著還會伸出手去揉她的毛兒,小女修似乎還自然地說了句“幫我把左邊肩膀也一起捏捏。”

    真羨慕……祝黎想。

    這樣真摯的感情,她也很想要一份。

    而不是淪為冰冷的、維持家族存在的物品。

    ……

    前方樹影婆娑,隱約有一道黑色的影子。

    “誰在那里?”

    沒人回答,那影子似乎是個人形,正慢慢從地上緩緩站起。

    祝黎從地上拾起一根短棍,輕手輕腳向前走去。

    如果是只鬼怪,便先下手為強。

    人影并未成功起身,而是又虛弱地栽了下去。與此同時,祝黎用木棒撥開樹叢——

    是個男子。

    他有著黑色的頭發與琥珀色的眸,似乎受了重傷,身下的花圃也被血水染紅。

    “你是誰。”祝黎并未放松警惕,嚇唬他道:“我的身上帶有能鑒定謊言的神石,倘若你有一句假話,我就立刻殺了你。”

    男子似是被她嚇了一跳,半晌才道:“我不是鬼怪,只是鬼修。”

    祝黎皺眉,她不太喜歡鬼修。

    可轉念一想,如果因為修煉方式便敵視對方,和那些不讓自己舞刀弄劍的族人有什么區別。

    于是她問:“你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男子緩緩抬頭,他長著一張算是英俊的臉,還帶著青澀的怯意,莫名便讓她的心防降低了幾分。

    “我在……被哥哥的手下追殺。”

    ……祝黎沒想到會是這種回答。

    頃刻間,便在腦中構建了一個同胞相殘的小可憐形象。

    趁著對方還未反應過來,她決定再多詐幾句。

    “你哥哥為何要殺你?”

    “他一直不喜歡我。”男子眼神閃爍,組織著語言:“他的屬下們覺得,我的存在會影響他繼承……嗯,繼承我爹的位置。”

    祝黎:……

    聽了對方的遭遇,她一時間竟覺得……自己好像也沒那么慘。

    “那你們的父母呢?”

    “我和他是同父異母,我爹娘都死了。”

    祝黎在腦中思忖片刻,似乎并未聽過近日有哪個勢力發生過兄弟相殘這種惡劣的事跡。

    既是沒聽過,或許是那些無名無姓的小門小派。

    修仙界這么大,只是中型門派便成千上萬,小門派更是數不勝數。

    祝黎幾乎要放下了戒心,畢竟——對方的形象太像一個脆弱的、需要保護的受害者。

    “你是哪個門派的?”她的聲音緩和了些許:“……你放心,我沒有惡意。”

    男子搖搖頭:“對不起,我還不能信你。”

    “那你叫什么名字?”祝黎自我介紹的話到了嘴邊又停下,還是留了一手:“我叫阿黎。”

    “阿黎……”男子害羞道:“我也可以只報名字嗎?”

    “當然。”

    頭頂的柳樹垂下枝條,在夜風中搖擺猶如招魂的番。

    男子低下頭,墨發擋住臉,面上羞怯的表情一掃而空。

    “我叫容流。”

    “容光的容,江流的流。”

    滄瀾城的夜晚比白日里還要更熱鬧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