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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之士[科舉] 第127節

    “你寫來的信,我都看了,你在揚州府的所為,吳子實也向我一一道明。”張居正道,“我原想著,讓你隨吳子實去治水,你跟著吳子實多加磨練,多少有些長進?!?/br>
    誰知柳賀才去就與揚州府中的鹽商扯上的關聯,更是以一己之力牽起了揚州、淮安與鹽運司衙門三處。

    決定讓柳賀任揚州知府時,張居正是想看看,他在揚州知府任上能掀起什么風浪,事實證明,柳賀比他以為的能折騰多了,雖行事仍可見莽撞之處,但為官的本分到底是盡到了。

    柳賀低聲道:“多虧了恩師提攜?!?/br>
    他在揚州的所作所為并非全無兇險,若是換了旁人,只怕輕易就被王煥給捏死了,可柳賀至今卻安然無恙。

    柳賀不會自大到以為這是自己的本事,若他不是張居正的門生,那些人行事必然不會如此顧忌。

    可盡管如此,柳賀這官位還是差點就要丟了。

    張居正雖說一腳將他踢出了京城,可待他這個弟子已經是不錯了,當初隆慶帝要柳賀任東宮日講,張居正不允,天子登基后,又有傳聞說張居正不同意。

    但仔細想想,李春芳的門生還未當得上日講官,他這隆慶五年的進士已經先一步占了位置,若無張居正首肯,自然也不可能。

    之后柳賀任的都是緊缺、要缺,這些位置是那么好占的么?從座師門生這一層關系來講,張居正待他已十分夠意思。

    兩人之間的隔閡始終在變法一事上。

    柳賀并非因循守舊之人,因而他不似同年傅應楨那般反對變法,也不像鄧以贊那樣時不時挑張居正的錯,主要是大明朝對貪官和清官的界限過于清晰,官員只要不貪、私德上沒有問題便是好官。

    然而百姓需要的卻并非這等官員。

    張居正在私德上下降空間非常大,任首輔之前倒沒有太多錯處,任首輔之后,那簡直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柳賀對此雖然也有異議,但他更在意的是張居正的政柄——他并非反對變法,張居正推行變法的理念柳賀完全贊同,但變法本身并不是完美的,柳賀在這一塊上質疑最多。

    而張居正這樣的人,官員攻擊他私德他會生氣,會將其一腳踢得遠遠的,但柳賀質疑的是他為政的根本。

    他為何一定要踢走高拱,為何要對天子嚴厲對待?若他想竊居權相之位萬萬年,只需將天子母子二人cao控住便是,將天子教導成只知吃喝玩樂不知民生疾苦的廢人,便可保住他的權勢。

    當然,后期多年不朝的萬歷帝可以說是徹底長歪了,朝著張居正沒有料想過的方向飛速狂奔。

    眼下奪情之事還未發生,但官員丁憂是祖宗法度,任何人都沒有特權,若非為了變法,奪情不會發生,張居正之所為不會引起那么多官員的反對。

    他任首輔后的一切所為,都是為了變法。

    從這一點上說,柳賀沒有全力支持,便注定了他與張居正之間始終存在隔閡,這份隔閡也非簡單就能消弭的。

    柳賀一直在努力改變張居正在考成法、清丈田畝之法上的一些策略,但柳賀偶爾也會覺得自己卑劣——無論如何,冒天下之大不韙行變法之事的是張居正,他在一旁挑挑剔剔,一會說這個不行,一會說那個不好,但要他如張居正這般推行變法,他敢嗎?

    輕則人頭落地,重則全家流放。

    張嘴總是比行動容易許多的。

    柳賀就是那個張嘴叭個不停的人。

    “你的田畝之策,我將要施行了?!睆埦诱溃按饲拔矣X得時機還未至,眼下人財物皆備,已經可以施行了。”

    行清丈田畝事,此前只有人這一項足備了,現下兩直布

    政司的官員大多受張居正提攜,在一條鞭法之前,江南有征一法,江西有鼠尾冊,東南有十段錦法,皆是各地對于賦稅改革的探索。

    而財物之所以具備,也與柳賀征得的稅銀有關,稅銀雖不能直接作用于清丈田畝,卻可以緩解各地之災急,令官員們可以將精力放在清丈之事上。

    想及被存進內承運庫的那筆銀子,張居正心中也不由冷笑。

    各地、各衙門找銀子,通常先找戶部,戶部沒錢的話,下一步被找上的就是內閣,官員們總不會找天子要錢,更不會找太后要。

    各處正是缺銀的時候,張居正都恨不能分出十只手來找錢,可好不容易找來的錢,他卻不能都送到戶部去,還得被天子劃走一刀。

    ……

    聽張居正這般說,柳賀又道:“恩師,此事若真行了,在民間恐怕阻力頗大?!?/br>
    張居正看他一眼:“你既知阻力大,為何還敢在揚州得罪那么多鹽商?”

    “弟子并未令他們傷筋動骨,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海鹽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绷R道,“但清丈田畝卻會傷筋動骨。”

    官員與權貴們私下吞的田,被查出一處便要減少一處,這可不是無限再生的,若是動了人家的命根子,那么多人一起反對,張居正也未必能扛住。

    “澤遠你說,若是不做,大明的天下還能賡續多久?”張居正語氣嚴肅,“這事已經到了不得不為的時候?!?/br>
    “我與你說此事,并非要得到你的認同?!睆埦诱值?,“只是你于田稅改革之事上想法不同旁人,若是能有改進之法,我自是不愿錯過?!?/br>
    柳賀答道:“恩師要還田于民,便要保證,這田的確在百姓手里?!?/br>
    “繼續說。”

    柳賀便將自己在任上的所見所聞說出,又細舉了一些他在現世時所了解的田畝政策,舉例來說,萬歷時大明朝的人口在六七千萬人,面積比后世還要多上幾十萬平方公里,然而這么多的地卻養不活這么些人。

    這一方面與農業發展水平有關,另一方面還有土地開墾的因素,但相比洪武朝時,土地開墾已經擴大了許多。

    還有一點,自然就是土地兼并的問題。

    一位官吏、權貴、富紳便可以侵占數倍于百姓的土地,富者更富,窮者越窮,看似人均不少,但實際上就相當于普通人和馬云工資平均,毫無意義。

    柳賀在船上已經打好了腹稿,再說給張居正聽自然是信手拈來,他說的途中,張居正始終未發一言,待柳賀說完,他方才站起身:“將你所說的寫上一份,明日送來?!?/br>
    柳賀應下之后,張居正也未留他用飯,只說自己乏了便命人送柳賀出去。

    柳賀:“……”

    他其實,有一點,只有一點點想知道他接下來任什么官,可張居正竟然一句都未透露,還將他在船上想的點子徹底搜刮了干凈。

    簡直——

    柳賀默念兩聲尊師重道,不管怎樣,他選擇原諒。

    他心想著,他這般賣力,張居正無論如何應該不會給他丟到六部或者光祿寺、太仆寺這些閑散衙門吧?閑散衙門也不是不行,先來個光祿寺卿、太仆寺卿干一干。

    六部的話,吏部侍郎與禮部侍郎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再過兩年就可以走上人生巔峰了。

    柳賀暗自發著大夢,但不管怎么說,沒有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以張居正的脾性,如果看他不爽,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在眼前晃悠的。

    現在的柳賀至少在張居正的可容忍范圍之內。

    柳賀心想著,清丈田畝之外,倒是可以嘗試改進一下這個時代的農業產量,丈量完土地之后,多出來的地是地,但畝產增加的話,老百姓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但大明朝對技術類人才的重視實在是不夠,六部之中,稱得上技術流的只有工部,工部又不管農事,搭得上邊的戶部成日只管收錢。

    只能到時再行匯報了。

    見過張居正之后,柳賀先回家用飯,他去的時候已是不早,又在張府耽誤了一陣,到家時天已經全黑了,楊堯見柳賀饑腸轆轆地回來,都忍不住取笑他:“相公竟連飯都未吃上。”

    柳賀喝了一碗粥:“若是真留我用飯,明日滿朝文武恐怕都知曉了?!?/br>
    宰相家的飯,又豈是那么好吃的?

    用過飯后,柳賀強撐著困意去寫文章,張居正用他用上了癮,成日就是寫建議,還不給錢。不過柳賀嘴上雖抱怨,心里還是樂意的,不管怎么說,張居正至少愿意聽他的建議,這樣已經足夠了。

    第二日,柳賀去吏部交了文書印信等,又將文章交至張府,之后便在京中閑逛起來。

    他還不知自己下一步會在哪里,回翰林院的話,再詹事府掛個職務是最好,再往下的話……都非好選擇。

    尚書不入閣與非翰林不入閣是內閣成立以來的傳統,不過嘉靖以后,內閣首輔們往往十分強勢,禮部尚書與吏部侍郎入閣的就有數位,吏部尚書不入閣,只是因為吏部權勢太大,上上下下的官帽子都由他抓了,又將皇權置于何地?

    柳賀眼下還夠不著侍郎的邊,品級相差太遠,但六部之中,無論是郎中還是員外郎,若是任了,便意味著柳賀入閣的可能無限接近于零。

    可以這么說,有明一代,沒有任六部郎中及員外郎的狀元。

    詞臣是給天子寫文章的,六部郎中、員外郎卻是干活的,柳賀被外放任親民官,倒是可以說他為百姓辦實事,可若真叫他去了六部,那他真的可以怒而回鄉了。

    翰林若進六部,至少得侍郎起步,還非得是清貴如禮部、勢大如吏部這樣的衙門。

    否則老子不干。

    第168章 遇好友

    柳賀回京已有幾日,卻只去了一趟張府,期間天子并未相召,張居正也未告知他前程在何方。

    柳賀只能耐下性子在家中等候,不管怎么說,天子應當不想讓他當一個無業游民。

    趁著這段時間,柳賀好好放松了一下,不知不覺間,他任官已有六年,六年之前,他在此地大魁天下,于官場上卻是初出茅廬的新丁,而六年以后,一任翰林官,一任親民官,柳賀心態與過去已不可同日而語。

    等便等著,柳賀心中并不慌亂。

    在京城的節奏比在揚州時其實慢上許多,畢竟知府需事事關心,而京官只需當好螺絲釘、盡好份內之責就足夠。

    柳賀與吳中行、唐鶴征先約了一頓酒,這兩位仁兄仍在翰林院與尚寶司干著,和柳賀還在京城時比,兩人面上皆是苦悶:“我倒寧愿與澤遠兄一般外任親民官,也好過在京中空虛度日。”

    吳中行與劉臺關系不錯,劉臺被貶謫后,他胸中始終有一份郁郁之氣。

    柳賀其實也注意到了,他雖遠在揚州,但與于慎行、羅萬化等人多有通信,從他們的信中,柳賀能夠察覺到他們對當下朝局的不滿,與沈鯉對談過后,這份感覺更加強烈。

    柳賀他們這一科士子都是張居正的門生,不好對張居正多加指摘,因而當吳中行出聲言張居正惡行時,柳賀制止了他:“子道兄,非禮勿言?!?/br>
    “澤遠,你是正人君子,為兄卻不是?!眳侵行锌戳肆R一眼,終是未說什么。

    吳中行當真佩服柳賀的涵養,人人都知柳賀是因篩落張敬修之故才被外放至揚州,好好的天子日講竟因此淪落為親民官。

    可對待張居正,柳賀始終以師禮侍之,吳中行從未聽柳賀說過一句張居正的壞話。

    不過吳中行也很是佩服柳賀,他在翰林院中聽得柳賀下揚州后的種種,胸腔內的熱血似乎都沸騰了。

    在京時可為天子師,出京后又能庇護一方百姓,柳賀實現了許多讀書人畢生的夢想。

    “澤遠可知,這一科殿試后重開了館選?”

    柳賀點頭:“似是聽說過?!?/br>
    萬歷二年那一科會試,坊間有傳,因張居正長子張敬修會試被篩落,張居正一怒之下停了館選,而這一科張居正次子張嗣修中了榜眼,庶吉士館選又重啟了。

    “今科會試主考為張蒲州,有他在,張嗣修想中榜輕而易舉?!碧弃Q征道,“我聽聞張嗣修文才只是平平,他在會試前與沈懋學、湯顯祖等名士交游親近,據傳都是恩師點撥,只為彰顯張嗣修的才名?!?/br>
    柳賀道:“沈懋學是今科狀元吧?”

    “正是?!碧弃Q征露出譏諷之色,“若張嗣修胃口再大一些,沈君典這狀元也未必能穩當,湯臨川不就落榜了嗎?”

    湯顯祖這一科會試雖未中,但眼下,湯顯祖已是名滿天下的大才子,在大明官場上,官至宰輔及六部尚書者,時人常以籍貫代其名,湯顯祖還未任官,世人已以湯臨川稱之。

    柳賀道:“日后若是有幸,我也想與湯臨川見上一面。”

    “此次湯臨川落榜,據說也是未攀附恩師之故?!?/br>
    對于這樣的情形,吳中行與唐鶴征皆是憤懣不已,但作為張居正的門生,他們天生就背負著枷鎖,若如劉臺一般去彈劾張居正,即便張居正名聲掃地,劉臺在士林中的名聲也已經敗壞了。

    “澤遠你去向定了嗎?”

    柳賀搖了搖頭:“至今仍是未定,不過我既回了京,再過幾日總會知曉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