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校園】驟雨 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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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 兩天周末一晃而過。 其實就添置了一些東西,收拾衣服和房間,補課,做作業,一起去看了場電影,還有就是在電影散場后路過理發店,白哉終于想起來去把頭發給修剪了。 剪掉了過長劉海和發尾,清晰露出眉眼的白哉,令理發師都驚訝了,「帥哥,你之前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一護就在一邊不停地笑,「是吧,大帥哥哦,可以上節目了。」 理發師翹起了大拇指,「確實。」 白哉被他們一唱一和吹捧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走出去時一護一路還總是看他。 晚風習習,褪去了夏日的燥熱,帶上了點涼意,但短袖還是不會冷,吹著風很是愜意,白哉回視過去,「一護總在看我。」 「白哉好看啊,這個發型剪得很好。」 「這么好看?」 「非常非常好看好嗎!白哉你不知道吧,你上輩子可是有文壇第一美男子的稱號呢!」 「我每一世樣貌都一樣嗎?」 「一模一樣的,少年時代就是這樣,眼睛很大,睫毛還長,唇紅齒白,清麗脫俗,像漫畫里走出來的一樣,特別漂亮的美少年,成年之后呢,眼型會拉長,」他用食指擠著自己的太陽xue,將眼尾往上拉,「喏,就是這種,很凌厲很清冽的高嶺之花的那種類型,總之到了老了都是個老帥哥呢!」 「一護喜歡?」 「最喜歡了,我審美千年不變。」自豪挺胸。 顏控。 白哉捏了捏他的臉,「要是我毀容了呢?」 「我可以幫白哉治好。」 所以這個假設真爛。 「要是我下輩子不長這樣了呢?」 「啊?哈哈哈哈,白哉你是在意這個啊,放心,」 少年眉眼笑意盈盈地湊近,悄聲在他耳邊說道,「我找你,不是憑相貌,是憑你靈魂的味道啊。」 耳朵癢癢的,熱熱的,白哉不禁微微晃了下頭,下意識地追問,「什么味道?」 「嗯,很乾凈,很清冽,就像……」 他想了想,「人跡罕至的山上,初冬落下的雪的味道,讓我感覺特別舒服。」 聽說貓能通靈,他能嗅到靈魂的味道這個說法似乎也不是不合理,白哉一方面自豪于自己靈魂的味道被他描述得這么美好,一方面又好奇起來,「那月島是什么味道?」 「污濁,討厭,蛇爬過的沼澤的味道。」 「銀城呢?」 「奇怪,那傢伙倒不算很差,像火的味道,但比白哉差遠了。」 背著雙手,一護走路的時候習慣性的很有彈性,高興時就會蹦兩下,頭發就像蓬松的火焰在搖晃跳躍,時候已經是黃昏,光線明亮燦爛中帶著點昏昧,他的發絲被那夕色照耀著,格外的明亮透明,「反正人的味道很多種多樣,大部分人都并不純粹,有甜有苦有臭有香混雜在一塊,只有白哉的最好聞。」 他側過頭來,「你變成什么樣子都沒關係,你的靈魂,我永遠不會認錯。」 「我上輩子不是帶了孽債,導致身體很弱嗎?那時候我的靈魂的味道也沒變嗎?」 「沒有呢,白哉就算是去殺戮,去沾染滿手鮮血,靈魂的味道還是很乾凈,不會變。」 「為什么?」白哉不明白。 「大概是因為白哉是個純粹的人吧,對自己沒有疑惑,無論是花路還是血路,你都走得不猶豫,不懊悔,不疑惑,心如琉璃,內外光明。」 把自己說得這么好。 但有一點白哉是確定了,一護喜歡自己的外貌,但更喜歡自己的靈魂,他說到他人靈魂的有甜有苦時皺了眉,顯然是并不太喜歡混在人群中的,他只喜歡自己的靈魂的味道。 因為自己,他成了匿在人類中的妖怪,去社交,去學習,去掙錢,過人類一樣的日子。 好幸福啊。 被這樣的偏愛著。 心口暖洋洋的,白哉轉頭看見了一個哈根達斯的店面,「一護,吃冰淇淋嗎?」 少年的眼睛立即亮亮的,那是經歷了千年,依然純粹明亮的天真——喜歡著白哉的純粹,是因為一護自己根本就是一樣的靈魂啊,「吃!」 「貓能吃巧克力味道的嗎?」 「我可不是普通貓,貓妖百無禁忌。」 兩人就上前去選口味。 一護選了香草草莓巧克力三色球加堅果和巧克力糖漿的大杯,白哉則選了草莓味道的蛋筒。 迎著夕陽,慢慢走著,吃著冰淇淋,到了人少的地方,貓妖已經把自己那個三色球的冰淇淋吃光光了,還偷偷看著白哉手里因為吃得很慢,導致有些融化的冰淇淋,一臉著急。 白哉簡直要笑死了,好容易才端住表情,將冰淇淋遞到他唇邊,「快融了,一護幫我。」 一護立即那冰淇淋上啊嗚咬了一口。 白哉將冰淇淋收回到自己唇邊,一邊故意瞅著一護,一邊慢慢地在那缺口上舔了一口。 被瞅著的人臉上就撲上了一層薄薄的紅霞。 眼眸也濕潤潤的。 你看我我看你,視線中能傳達多少呢?千言萬語都在里面了——羞澀,喜悅,動情,渴望。 白哉就將人一拉,拉到了小巷里,咬了一口冰淇淋然后堵了上去。 甜而潤,涼滑帶著奶香和草莓的果香在唇間化開,戀人很主動地張開嘴,將那快速在融化的甜美含了進去,順道也將白哉追逐的舌尖迎了進去。 夕陽下的吻,是微涼卻火熱,甜蜜而濃郁的滋味。 白哉卻嘗到了更多——柔嫩膩滑的味道,甜美的充滿愛意的味道,比冰淇淋更甘美,更柔軟,融化在舌尖。 手掌環住了他的頸項,在他后腦的發絲間揉動,他抱住的肩膀在衣料下瘦而韌,往下滑,是優美起伏的脊椎曲度,和突然凹折進去,吸住了手掌般的腰線。 t恤很短,下擺虛虛蓋著,手掌很容易就找到了空隙滑了進去,直接觸撫那青春彈滑的皮膚,白哉還摸到了微凹的腰窩,雙手恰好能掐住,環住那細韌。 相濡以沫的過程恍惚而甘美,漫長卻只如一瞬。 被偷去的豈止是呼吸,還有時間。 街道的喧鬧并不遠,卻被透明的膜隔開了世界,這個小小的天地,只有他們兩個。 松開時,一護的嘴唇有點腫,格外的紅。 而一護看著白哉,眼神是迷離而不舍的,白哉在他眼眸里清晰看見了自己倒影。 他低聲呢喃,「回去再……」 臉更紅了,「我才不是這個意思呢!」 「那是什么意思?」 「是……是接過吻的白哉,特別特別好看,看呆了嘛……」 「每天都給你看。」 「是每天都接吻的意思嗎?」 故作懊惱,「被你識破了。」 「哈哈哈哈哈!」 手牽著手,笑聲飄遠,在降臨下來的夜色和次第亮起的燈火中,一起回家。 第二天走進學校時不出所料,沒人認出他。 一路都是「哇啊,我們學校什么時候有這么帥的人了?」「轉校生吧,不知道是哪個年級的」「真的好像漫畫里的美少年哎!」 等等等等。 到了教室,白哉走向自己的位置,也是一路議論紛紛,正要坐下,后座的人支吾著開了口,「這位……同學,你這個座位是有人的。」 「是我的座位。」白哉平靜地說道。 后座的同學曾是他一年級的同班,好歹聽得出他的聲音,聞言驚訝瞪圓了眼,「你……你是朽木……」 「真的?那個朽木?」 「不會吧?他這么好看。」 「只是剪了頭發吧?都認不出來了!」 震驚無數。 白哉坐下,取出書本,忽略到那些震驚的視線和聲音,開始晨讀。 他這一如既往的態度讓同學們稍稍安靜下來。 但嗡嗡的議論聲還是始終不絕。 其實白哉的掩飾并沒有多高明,仔細看看就能看出白哉的原本樣貌,但沒人會給予一個「陰鬱且名聲不好的年級第一」這樣多的注意力。 覺得可笑的白哉并沒有什么揚眉吐氣之感。 大多數人都是人云亦云,跟著群體而放棄了思考能力的存在。 直到班導帶著個橘色頭發的男生來到了教室,介紹這是轉校生,并讓他自我介紹。 橘色頭發又不出意料地引發了「是不是不良少年」的議論。 穿著校服的橘發男生走上講臺,「大家好,我是黑崎一護,第一的一,保護的護,雖然我頭發有點特別,但其實是天生的,有醫院開的證明哦,所以絕對不是不良少年,請大家不要害怕,以后請多多指教。」 他笑著,鞠了個躬。 自我介紹都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 但心情完全不同了。 「黑崎君,你就坐……」 白哉舉起了手,「老師,我這里有空位。」 班導有點詫異地看了看他。 隨即點頭,「那么,黑崎君你就跟朽木君同坐吧。」 「朽木君是年級第一吧,我很榮幸呢!」 少年背著書包,腳步輕快地向著白哉走來。 「歡迎你。」 「謝謝,朽木同學真是和善。」 周圍偷聽的同學都是一臉見鬼的表情——和善?因為不耐同桌的打擾而換座位的朽木同學,跟和善這個詞有半點關係嗎? 恍恍惚惚。 但兩個新組合的同桌已經結束聊天,繼續晨讀。 態度端正認真專注。 看來是個好學生。 果然不是不良少年。 一定是學霸和學霸之間有特殊的氣場,見面就相互認出來了,所以這才是朽木同學期待的同桌?明白了! 腦補完畢。 「嘻嘻,我表現得好吧?」 「嗯,很好。」 「中午一起吃便當哦。」 「想去哪?」 「天臺。」 「好。」 「這個我有點沒聽明白。」 「你要透徹理解這個公式,這個公式是……」 下課時間一晃而過,然后是上課,下課,循環就到了中午,帶著便當一起去了天臺。 天臺沒有其他人。 找了個地方坐下,打開便當,一護看著滿滿的炸小魚,非常滿意地瞇起了眼,「白哉,你真好。」 「飯也要好好吃。」 「知道。」 一護將一條小魚剔去了刺,「白哉,來,啊~」 白哉張開嘴,將魚rou吃了,「謝謝一護。」 他不是不喜歡魚rou的味道,就是嫌刺麻煩。 「很好吃。」 「白哉做的,當然好吃。」 自己也夾起一條,吃得眉開眼笑。 太容易滿足了。 這只是普通的河魚,個頭小,價格實惠,卻也刺多且細,魚rou雖然鮮美細膩,但……世上還有很多很多好吃得多的魚。 等以后,一定要讓一護吃遍三文魚,石斑魚,各種好吃的魚。 白哉下定了決心。 他原本成績就很好,但現在卻想要變得更優秀,更出色,將來不會走政壇,但是,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如果成為走在前沿的人,那樣,即便沒有從前朽木家那樣的權力,也會擁有可以讓一護過上自在日子的富足。 少年的野心,在眼眸中灼灼如火。 被他的神情吸引住,貓妖歪了歪頭,「白哉,你在想什么呢?突然變得這么有氣勢!」 「想以后要給一護買更好吃的魚,所以決心努力了。」 「哈哈,不能單只白哉努力,我也會一起加油的。」 「嗯,一起。」 在那夢想的山巔,我要你一起站在那里,抓住我們想要的一切。 于是天臺的長風中,流云下,少年和少年,接了一個炸小魚味道的吻。 不久之后,他們申請通過,加入了學校的劍道社。 劍道社水準不算高,但也是正規參加過校際賽事的社團,有指導老師,有正規的規章,不是那種混日子的社團,早上需要晨練,放課后有日常訓練,假期還有集訓。 換上道服,作為初學者,得跟著一年級的新生一起練基礎。 不過很快一護就解脫了,因為他的水準完全不是初學者,一位前輩微笑著邀請他來一場,「我是浮竹十四郎,我看你水準很不錯,有興趣對練一下嗎?」 「當然。」 一護戴上面具和護具,跟浮竹前輩站上了臺。 木刀揮出。 明明快得幾乎看不見軌跡,卻又明明白白看見了那凌厲的刀光。 捏著下巴玩味觀戰的京樂社長震驚地放下了手。 浮竹驚出冷汗,反射性提刀,才險險接住了那道刀光,卻被震得后退,橘發少年上前,連續幾刀,讓他只能疲于應對,直到主動拉開距離再次上前,才終于奪回主動權。 最后以平手結束。 但浮竹知道,這并不是真正的結果。 他一開始就輸了。 之后能有來有往,是這位二年級轉校生留手的結果。 「你很強。」 「前輩也很棒。」 浮竹性格柔和,心胸寬廣,并不生氣自己不如對方,反而非常驚喜,「很高興你加入劍道社,黑崎同學,我覺得你可以直接成為正選,參加今年的大賽。京樂,你看呢?」 京樂是個看著有點不正經,但眼眸深邃的高個男生,「嗯,我同意。」 「那么就這么決定了。」 苦逼還在練習揮劍的白哉,真心羨慕上了。 明明前前世也是名震天下開班授徒的劍客,現在卻全忘了,得從基礎學起。 糟心。 明早讓一護幫自己開小灶吧! 一定要早早追上一護! 日子變得益發緊湊起來。 六點鐘早起,一邊背單詞一邊跟一護晨跑到學校,加入晨練,晨練后上課,午休,再上課,放課后社團訓練,回家做飯,寫作業,輔導一護功課,接受一護的劍道輔導,然后沐浴,晚安吻,睡覺。 周末也有訓練,不過還是有點空間可以去約會。 他們去了海邊,去了博物館,去了購物街,小地方有小地方的魅力,只要陪伴的人是彼此,平平無奇的景致也會變得動人起來。 有時候,社團活動結束后,他們會在路上的河岸邊躺一躺,那里有軟綿的草地,河流在旁邊潺潺流淌,夕陽的光影籠罩草地和水面,被蘆葦搖晃著,燦爛而迷離,望著藍天,在草地上手拉手地躺著,身影也被遮住,白哉可以覆蓋上去,親吻他的貓妖戀人。 甜蜜的吻,從淺淺的唇吻到深吻,他學得很快。 「剛剛,一護咬我了。」 「誰叫白哉把舌頭……」 「不可以嗎?」 「可以的……」 「我想不到一護還會為這個緊張……」 「白哉是指我的經驗吧?」 一護坐了起來。 「一護,我不是……」白哉有點慌,跟著坐起想要解釋。 但一護面色很平靜,「我知道。」 他凝視著夕陽下的河流,眼眸里也閃爍著河流明燦的水色。 「其實,每次白哉離世,我都很難過,很受不了,那種痛苦,以及橫亙在面前的漫長等待,都格外的空茫,和可怕。」 白哉心口頓時為他的描述發緊,「一護……」 「于是我就去沉睡。」 「找個安全的地方,一睡就是百年,甚至更久。」 「沒有白哉的世界,對我來說,怎樣都沒有意義。」 「浮浮沉沉,睡了很多很多年后,我設下的法術會在白哉轉世的時候觸動我,我就會醒來,當然,這個法術沒有那么精準,也許早幾年,也許晚幾年。」 「醒來后,我就出發尋找白哉。」 「人類有輪回,可以用輪回洗去記憶,然后重新開始,但妖怪不能。」 「我都記得,不捨得忘卻,因為所有的記憶里面,都有白哉。」 「每一次遇見白哉,跟白哉相戀,對我來說,都……很美妙,白哉是我在漫長時空之河中的錨點,我唯一的珍寶。」 少年側頭微微笑著,夕光從他臉頰兩側照過來,他像是融化在光里,「吃自己的醋的白哉,也非常可愛。但我就在這里,我的心里只有你,此時此刻,真實的,鮮活的,唯一的白哉。」 他伸出手來,「我只喜歡你,白哉。」 白哉胸口有什么徹徹底底地融化了,變得guntang,火熱,呼吸間涌動著,仿佛要噴薄而出。 他伸出手,抓住少年的手用力一拉,將他拉得撲在自己身上,然后抱住,緊緊抱住,他說不出話來,說什么呢,說感動嗎,感謝嗎,安慰嗎,都不對,他只想…… 捧住戀人的臉,他重重地,近乎兇狠地吻了上去。 漫長的時間長河里,我愿成為你的錨,將你縛住,給你安心的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