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春引 第12節
五皇子生母嘉嬪拉著他們說了好一會話,才放他們出宮。 三朝回門這日,五皇子到底給了她個面子,陪她回了永安侯府。 因為他們今日要回娘家,姜予安也得去迎,畢竟是皇子。 他們先給五皇子和姜予嫣行了君臣禮,五皇子才給老太太,永安侯和林氏行了家禮。 姜予嫣看著他們行禮,突然覺得腳落到了實處,不管在五皇子這里討生活如何艱難,但為了一個皇子妃的身份,這些都值得。 “今日給弟弟meimei們都帶了禮物。”姜予嫣笑道,然后看向身后,一婢女托著盤子上前。 先是姜莫鑫,姜莫鑫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也到了念書的年紀,她給了文房四寶。 再就是大房文姨娘生的庶子,送了一塊品質頗高的玉牌。 然后就是姜予安了。 “三meimei。”姜予嫣笑著,從托盤里拿了那個簪子,遞給她。 姜予安身后的云苓看著那簪子,眼睛跳了跳。 姜予安卻神色如常,笑道:“多謝二jiejie,簪子很美,祝你和二姐夫和和美美。” 上座的五皇子看著姜予安的笑容,竟有些愣神,他也見過不少美麗的女子,可像姜予安這種清純還帶著些嫵媚,嬌俏又可愛的,少見。 但很快他回了神,沒有再看,只是偶爾余光瞟一眼。 五皇子還有別的事,在永安侯府呆了沒多久就走了,姜予安回了自己的屋子,隨手把那個姜予嫣送的簪子扔在桌上。 “二小姐怎么會送您這個簪子!”云苓回了院子才敢說。 “她現在是五皇子妃。”姜予安笑道。 “可再怎么也不應該把您給她的添妝拿回來送您啊。”當時是云苓把那些添妝送過去的。 這個簪子是姜予安給姜予嫣添妝里的其中一個,她送出去又被還回來,就是為了下她的臉面,只是添妝,遠不如姜予嫣她的嫁妝值錢,誰會仔細清點呢,也就只有姜予安和姜予嫣知道罷了,所以姜予嫣才敢這么干。 大半月的時間,她倒是有些腦子了。 “上面那顆彩寶被她扣了。”姜予安喝了口茶,說道。 那顆彩寶在簪子最頂部的地方,把她送的簪子扣了彩寶送還給她,什么意思? 姜予嫣是恨她入骨,想要她的命啊。 “真的!”白芷拿起那簪子看了一眼,“我記得這個簪子這里是一顆紅色的彩寶。” “小姐,她這是什么意思?”白芷問道。 姜予安卻沒打算說,她只吩咐道:“把它裝進我妝奩里,不許扔了。” 云苓和白芷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還是把那個殘破的簪子放進了妝奩。 “明日我去寒音寺,給祖母祈福,云苓去收拾東西吧。”姜予安沒再說這事兒。 每個月十五她都會去,這回趕上姜予嫣大婚,她沒去成,這會子回門也過去了,自是要補上的。 姜予安第二日和老夫人說了一聲,又派人稟報了林氏,然后就出門去了。 她其實很享受抄佛經的過程,也真的希望祖母身子能好起來,她在寺里住了三日,每日的事情就是洗手焚香抄佛經。 “小姐,今日空明大師出關了,說是在寺廟里為大家測算請符呢。”云苓從外面進來,告訴姜予安。 空明大師是佛法集大成者,年紀已經九十,據說知曉天機,于測算一道極有建樹,此外,據說他開過光的符,都極其靈驗。 姜予安抄佛經的手一頓,隨即放下了筆:“大師在哪里?” 她想給祖母求個平安福。 “就在三號廂房。”云苓把東西稍稍規整,帶姜予安去了那里。 空明大師實在有名,此刻外面竟已經等了一圈的人。 “各位施主,空明大師說了,只見有緣者,請各位寫個緣字,不必署名,待空明大師看了,若是有緣,自會請各位。”小沙彌站在門口,雙手合十道。 也不知能不能見到空明大師,姜予安跟著寫了個緣字,交給了小沙彌,候在一旁。 沒一會小沙彌就出來了,拿了其中五張,竟還真的有姜予安,小沙彌讓其他人都散了,只留了這五人。 云苓都替自己家小姐高興:“小姐,看來您真是與佛有緣,日后必會平安順遂的。” 姜予安也沒想到,本來還以為只能碰碰運氣,沒一會輪到她,姜予安讓云苓在外面候著,自己進去了。 空明大師雖然年紀大了,但精神矍鑠,不顯老態。 姜予安先微微福了福身,才上前跪坐在蒲團上。 “阿彌陀佛,施主想求什么?” “大師,我想為祖母求道平安福。”姜予安雙手合十,說道。 “施主之心赤忱。”空明大師看了眼姜予安,“但施主之所求,怕是無用。” 姜予安心下大駭:“大師這是何意?” “人間自有妙法,人也各有其命。”空明大師說道,“阿彌陀佛。” “施主來日將有大變,是福是禍全憑施主自身,若是度過,日后順遂,若是沒有,恐是萬劫不復,言盡于此。”空明大師雙手合十,念了一句“善哉”。 姜予安愣了愣神,這個結果,是她沒有想到的,她謝過空明大師,出了廂房,云苓迎上來。 “怎么樣小姐?” 姜予安這才回神:“云苓,去收拾東西,我們回府。” 大師說的,不管是關于祖母,還是關于她自己,都讓姜予安有些心神不寧,她想要趕緊回府,守在祖母身邊。 云苓見姜予安臉色不好,也不敢多問,趕緊去收拾東西了。 一個人時辰之后,姜予安和云苓坐著馬車回了府。 作者有話說: hhhh寶們,昨天看教資,看的頭皮癢,感覺腦子要長出來了,結果撓了撓,腦子沒長出來,長出來了一只笨咕咕~ 愛你們,打滾求收藏嘿嘿~ 第十四章 ◎相看◎ 回府之后,她照例和林氏打過招呼,直奔葳蕤堂。 她來的時候,老夫人正在喝藥,看她進來,笑著朝她招招手:“飖飖,回來了。” 姜予安看到祖母,狂跳不止的心才安定了些許,稍稍松了口氣。 那天姜予嫣大婚,老夫人都沒去赴宴,實在身子不爽利,也就回門的時候她去了林騅堂,那天回來之后,又有些不舒服,一直在床上躺著。 “祖母,這幾日身子可還好?”姜予安壓下心中的慌亂,笑問道。 其實老夫人早在她父親去世之后,紆郁難釋,cao勞了這么多年,年輕時不覺,老了卻積勞成疾。 姜予嫣大婚,老夫人也得撐著這把老骨頭幫著cao勞,雖然主要是林氏,但老夫人也累的不輕,大宴那天都沒去五皇子府邸。 這幾日養了養,藥喝了,也不見好,下床的力氣都沒有。 她不讓齊嬤嬤她們和姜予安說,聽到姜予安詢問,也只是拍了拍姜予安的手:“好著呢。” “大夫調整了方子,祖母覺得身體好多了。” “那便好,那便好。”姜予安點頭,她繼續說道,“祖母一定要按時喝藥,好好養身體,飖飖還要祖母看著出嫁呢。” 說著說著,她有些哽咽,抿了抿唇咽下喉中酸澀,她從小父母就去世了,祖母一手把她帶大,對于她來說,祖母是比父母還要親近的存在,甚至在她心里,祖母是她唯一的親人。 “那這幾回出門,可有遇上喜歡的男子?”老夫人笑著岔開話題。 姜予安搖了搖頭。 “祖母想了想,不想你嫁去高門,宅院深深,飖飖不必做那籠中的雀,但也不能是寒門,否則日子太過清貧。” “你如今十七了,得盡快定親,祖母這幾日給你留意了留意,去歲春闈榜眼,白崇,這孩子是個爭氣的,十九歲,現在在翰林院,往后日子是有盼頭的,原是文淵伯四房的嫡子,老文淵伯過世之后分家出來,父親在朝中沒有職位,日子有些清貧,他父親前幾年過世了,母親我是見過的,有些怯懦,但好相與,你怎么看?” “祖母做主便是。”姜予安沒有不同意的。 祖母是真心為她好,給她相定的夫婿,自然是好的,這般條件,也和姜予安心里想要的無甚出入。 “既然如此,那就過兩日,祖母和他家約個時間,你們兩個相看相看,若是滿意,便定親吧,祖母也算是了了一樁心愿。”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 “嗯。”姜予安點點頭。 “行了,你回屋歇著吧,祖母得睡會,精神不太行了。”老太太笑道。 “好,我看祖母睡著了再走。” 等到老太太睡著了,姜予安才回了自己的屋子,天都黑了,她心神俱疲,洗漱了早早睡了。 半夜,又下了雨,一直斷斷續續下到早晨,姜予安坐在梳妝臺前,盯著外面的雨出神,直到云苓遞過帕子來,她才驚醒一般。 接下來兩日姜予安都在祖母身邊侍奉,祖母總是睡著,她想扶著祖母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祖母卻說不想下床。 姜予安知道,祖母可能是沒有力氣下床,她沒說什么,只是堅持給祖母每天按摩。 第三日,老太太和她說:“祖母已經和他家說好了,明日你再去趟寒音寺,齊嬤嬤跟著你,就說去上香,到時候和那孩子見一面。” “好。” 這天,姜予安特意打扮的明艷了許多,畫了妝面,早早的出了門。 到了寒音寺,姜予安先上了香,出來之后,齊嬤嬤和她說白崇到了,因為沒有長輩跟著來,所以沒有在廂房,只是在廂房外的亭子里,人來人往的也避嫌。 白崇已經等在那里了,前幾日,他母親和他說了永安侯家二房的嫡女,白崇覺得各方面確實合適,便應了今天來相看相看。 姜予安今日戴了帷帽,穿了淺藍色的褶裥裙,外面披了深藍色的薄披風,身子綽約,走路自有大家閨秀之風。 幾乎是立刻,白崇心中隱隱有感覺,這個女子就是她。 姜予安到了亭子里,福了福身:“白公子。” 白崇心想,他猜的果然沒錯,還了一禮:“姜姑娘,請坐。” 隔著帷帽,白崇的面容她看不太清,但看身形,是個翩翩公子,姜予安摘了帷帽,白崇也沒想到她的面容竟是如此絕色。